这怎么问?难不成直接问你是不是看上那个乐师了?哪有当娘亲的这样不着调的?
她求助一般地看着郭皋,郭皋便丢过来一个“你真没用”的眼神,咳了一声,道:“碧玉啊,那、那个乐师……唱歌真那么好听?”
费氏差点被他气得乐了!敢情他也就这么大底气啊!
郭碧玉点点头,非常地自傲道:“好听啊。”
看到女儿这般坦荡,夫妻两个都没了主意,郭皋又道:“那什么时候请到家里来,让爹娘也听听?”
这个年节里,也是各家乐班、乐师生意最好的时候。对于刚刚出名的扬羽来说,他的事情就更多了,每天都要随着齐延年的班子去一些府第吹奏或者献唱来佐宴。
郭碧玉也忙啊,虽然这几天一直在扑腾聚时珍和她二叔这点事,可她都没有忘记让人盯着扬羽。
中间齐延年还出过一次幺蛾子,背着郭碧玉接了锦乡侯府的请,扬羽知道她最讨厌锦乡侯府和安世子,当时就顺势告了病,被郭碧玉差人接到了四季别院去躲清静了。
齐延年也知道理亏了,他也知道,这位郭大娘子对扬羽那也算是恩同再造了,扬羽只听她的!
他找到了玉刚好一顿赔礼道歉,还塞了玉刚不少钱,郭碧玉让玉刚把钱留着,却没吐口说把扬羽放回来。
这会儿听到她爹娘这样问,她便摇摇头:“爹,娘,咱们现在在别人眼里是负债累累的境况吧?你们确定要叫乐班来家里?”
“这……”确实不妥啊!
夫妻两个只得不了了之,可心里却担心极了!
他们来了上京,风言风语没少听,当然大部分来自于二房那边,可从旁人口中,也打听到不少。
郭皋和费氏留在上京的时日又不多,毕竟南边还有太多事情要回去处理,可郭碧玉追捧那个乐师的流言,却让他们两个坐立不安。
虽然费氏嘴里说的硬气,可那是气话,真要郭碧玉看中了一个乐师,她也没法子接受!
郭皋白头发和白胡子都多了好多根,直抱怨:“还不是你惯的!”
“好像你就少惯了似的!”费氏回嘴道,“你有本事把那乐师叫人杀了,把碧玉带江南去!”
郭皋道:“就你生那能耐女儿,谁敢?”想到这里他就泄了气,“我要敢碰那乐师一根毫毛,碧玉能把云裳阁和撷星阁的东西直接扔大街上你信不信?那两个分号可是租的碧玉的铺子!”
而今郭碧玉不但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还有人,还有钱,还有能耐!
费氏知道这个事儿以后,当时就把郭碧玉贴身的这些丫鬟都叫过来了,结果这些丫鬟愣是没怕她!
那是啊,有郭碧玉在后头撑腰呢!大概也是得了郭碧玉的吩咐,费氏问什么,她们就说什么,夫妻两个这才知道,这个乐师不是别人,就是早些年上元夜郭碧玉救下的那个孩子。
据青燕说,大娘子对这个乐师,就跟手心里的珠子似的,要真有个什么,大娘子能跟人拼命。
把他们两个给愁得呀,原先费氏嘴上的大泡是贴上去的,而今是真的愁出了水泡。
郭皋这会儿端了药膏过来:“你就当碧玉养了只小猫小狗吧。碧玉是个有分寸的孩子,比我们两个都精明,也不会做出什么糊涂事。”
费氏龇牙咧嘴地道:“你还不知道这世上的人?关键不在于碧玉有没有做糊涂事,而在于旁人是不是认为她做了糊涂事。”
这话也是实情,不然夫妻两个也不至于因为流言蜚语这么上火,郭皋又心疼费氏,道:“你别说话了,这药膏都抹偏了。”
话音刚落,门外郭管事便在门外道:“禀郎君、娘子,大娘子要准备出门了。”
郭皋手一抖,直接就抹了费氏一左脸药膏,费氏跳起来:“走走走。”又对郭管事道,“车备好了?”
郭管事没敢看主母这张十分感人的脸,低头道:“备好了,是别人家的马车,断然不会让大娘子起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