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露出了快意的笑容:“总要查清楚问明白了才好,那位郎君到底是哪个?为何和你一起同行,还由他亲自驾了马车深夜送你回来?不弄清楚了,郭府的名声岂不是都任由你败坏光了?”
郭府所在的这条看似空旷的大街,其实不知道有多少官宦、权贵家的下人在暗中关注这边的动静。
李氏将脸上的笑容变换的更和蔼了一些:“若是你与这位郎君清清白白的,说清楚了不是对侄女儿你更好么?”
郭碧玉道:“那么二婶母是想怎么弄清楚呢?实则我与这位郎君,还真是清清白白的。”她含着笑意回眸瞥了一眼崔白,又对李氏道,“不过是老胡的马车我派了别的差事,这位郎君才送我回来。”
李氏才不信呢!
郭碧玉越是解释,越是遮掩,她越是觉得拿住了把柄。
她上下打量着郭碧玉道:“我嫂嫂费氏对侄女儿你是十分关爱的,不容人有一点对你不好。”
郭碧玉不知道她突然提起自己娘亲做什么,只静静站在那里,心道: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天下的母亲都一样。若是侄女你与外男做出什么丑事来,岂不是连带着我的女儿也受人轻视、名声有损?”
郭碧玉点点头道:“这样说来,二婶母已经给我直接定了罪了?我祖母知道么?”
“你现在提起你祖母也没有用了。这样的事,就连母亲也是不能容你的。”
郭碧玉一脸茫然地道:“二婶母,说来说去,侄女儿到底做了什么事呢?”
“大娘子,你不必多做辩解,你原本就经常私自出门,今日更是与外男私会一晚,到底有没有事,查验一番也就知道了。”李氏拍了拍手,道,“来人啊!”
两个粗壮的婆子便走了过来。
“郑娘子,带着大娘子去验验身。”李氏的语气十分狠戾,“邬河,你带着人把这位郎君给我‘请’进去!”
如果是上辈子那个还在天真懵懂地期许着做世子夫人的郭碧玉,说不定还真的信了李氏的话,觉得验清白了也就是了。
可后来,她什么阴私手段没听过?
验身?那本身就是一桩丑事!
有哪个好女儿会让人验身的?
更何况,李氏明显就不怀好意,到时候做做手脚先把她身子破了,再将崔白与她往屋里一塞,满身是嘴巴都说不清了!
她倒是为了她的二房和女儿谋划,却不顾旁人的死活——那还不是旁人,是亲人!
这会儿两个粗使婆子已经跟在郑娘子身后走到了郭碧玉面前。
郑娘子伸出手拽住郭碧玉的胳膊道:“大娘子你——”
“啪!”
郭碧玉另一只胳膊早就准备好了,抡圆了一巴掌就扇到了郑娘子的脸上!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碰姑娘我!”
这一下真是实在,就连后头正被邬河拿着绳子捆着防着跑了的崔白都被震得一哆嗦。
郑娘子被打的眼冒金星,左脸以一种可观的速度肿了起来,嘴角更是渗出了血迹。
李氏刚坐下,被气得一下子又站了起来:“大胆!还有没有家法了?”
“家法?”郭碧玉“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敢问二婶母,那你还有没有王法了?”
“边儿去。”她把被打懵了的郑娘子一把推开,向前走了几步,“今晚长公主芳诞,在花江夜宴,就连宵禁都暂停半宵,二婶母难道大得过王法?宵禁都不查问侄女,你反倒要查问?”
李氏也笑了:“长公主芳诞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听闻花江夜宴说是与民同乐,可前去的无不是世家贵族、清贵门第,你一个商户家的女儿,怎么能够去?休要拿长公主的名声做幌子!还愣着干什么,让她在大门口撒泼丢郭家的脸面吗?赶紧架了进去!”
“二婶母话别说的这么笃定。”郭碧玉道,“侄女儿怀里就有长公主的请帖呢,您要不要亲自看上一看?”
李氏一下子就愣住了。
美玉都没有拿到的请帖,她怎么可能会有?
可不由得她不信,因为这会儿郭碧玉已经拿了一封请柬在手上,远远看去都觉得考究非常!
李氏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拿过来。”
“哟。”郭碧玉道,“这可不行。万一二婶母拿过去,三把两把扯碎了,还是非说我这一晚上私会外男,我那时候哪还能再变出一张请帖来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