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二娘子那边的浣琴过来了。”
郭碧玉“哦”了一声,没有挪窝的意思,道:“她来什么事儿?”
“说是带了二娘子的话来。”青燕道。
“让她在下面等。”郭碧玉揉了揉腕子,还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桌案上被她写的乱七八糟的纸张。
她不能总去西城那边,一周里去一次,已经是很频繁了,再多的话,她怕被费氏察觉出不对劲儿来。
可不去,她心里总是放不下。
原先去问这些杂七杂八的行价,一来是为了应付费氏询问,二来,是为了找些事情做让她别老担心扬羽这个那个的。没想到问来问去,还让她真的觉出这里面儿的意思来。
郭碧玉嘴角含笑的下了楼,浣琴见到她急忙起身道:“奴婢见过大娘子。”
“二妹妹让你过来是什么事儿呀?”郭碧玉问道,“是又有诗会还是宴会,没有应景儿的头面吗?”
“不是的,大娘子。”浣琴脸色微红,“是令大家和曹夫子回来了,看到只有二娘子一个人在,问是怎么回事。”
郭碧玉奇道:“我记得我娘亲早就和婶母说过了呀,我不和二妹妹一道学了,难不成婶母没有跟几位夫子提起过?”
浣琴道:“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只是两位夫子脸色都不好,所以二娘子让我过来请大娘子过去。”
脸色能好吗?郭碧玉心道:那么高额的师资,还是一年两份的,凭空少了一份,是谁谁不肉疼啊!
那个教扬羽的齐延年,像他那样的乐工,教人一年也没有一贯钱,可像令大家、曹夫子这种游走于世家贵族中的女师,一年可是十几倍还多!
当初也不知道郭皋是怎么说的,总而言之,郭府这样门庭,人家还不愿意来,这几位都是出了几十倍的师资才勉勉强强的过来教授的。
她心里再清楚不过,真的跟着浣琴去了,之前的努力白费了不说,恐怕这一见面就会被两位夫子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嫌弃和批评。
“你回去跟二妹妹说,我娘亲已经知会过了,我不和她一起跟夫子们学。”
浣琴嗫嚅道:“这……”
“你就算是当着几位夫子的面儿说,也无妨。去年我曾和二妹妹为几位夫子送行,当时夫子们就知道,二叔为我安排跟着夫子们听学这件事,我爹娘并不知道,而今他们就在上京,我自然听我爹娘安排。”
青燕看浣琴还要说话,便柔声道:“浣琴姐姐,你就这样去说吧,这是夫人早些日子就说好了的,若是我家大娘子又去了,反反复复的,反而对夫子们是不尊重。”
郭碧玉闲闲的笑道:“这话说的在理,夫子们的课,料想也不是能想不去就不去、想去就去那么随便的。”
浣琴无功而返,郭碧玉正要上楼,墨鸦却进来道:“大娘子,玉刚回来了,说是有事儿要禀告呢。黄鹂跟奴婢说浣琴在里面,奴婢便将玉刚领到偏厅去了。”
“做的好。”郭碧玉向偏厅走去。
虽然玉刚已经是被娘亲划拨到了玉锦阁,可一般来说,小厮也多数时候是在外围做事,总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被浣琴撞见了,到底有些不便。
“钱送去了?”
玉刚躬身行礼道:“回大娘子,送去了。只是齐延年不在家,是他娘子收的钱。”
“这倒不妨事,他要照顾扬羽吃喝,总不能避着他娘子。”郭碧玉摆摆手,道,“齐延年去哪里了?宫里有召?”
“齐娘子说有位大人家里的小郎君办生日宴,雇了他的乐班去吹奏助兴。”
齐延年有个班子,郭碧玉早就打听透了,也算是个生财之道,是他和几个乐师一起做的,虽然他们这一批人是属于教坊,可教坊和梨园可有着内外之别,梨园那才是当今圣上亲自调教出来的,说句类比的话,那才是嫡系!
教坊里的人大多来自民间,除了盛大节日或者圣上一时心血来潮,平日里宫里很少传召。这些教坊中的乐工们虽然有宫廷养着,可无不是想方设法的多赚些钱。
像齐延年这样的,带着徒弟,组着乐班,不在少数。
玉刚顿了一下,又道:“齐娘子说,齐延年把他弟子们都带过去了。”
郭碧玉道:“扬羽也去了?”
“这个自然,扬小郎是齐延年的那些个弟子里最出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