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爷,只要你把货挑好了,事情办妥了,银子少不了!”刁老婆子郑重承诺着,可眼眸里出了写着丝丝的忧虑,却并没有诚挚。
络腮胡子勾唇懒懒一笑,伸了手,“二十两押金!”
“二十两?”刁老婆子太眉,微微有些诧异,但瞧见络腮胡子并不想开玩笑的脸色后,又讪讪笑了,“好好好,这押金我付!”说着从腰间掏出钱袋子,熟了二十两银子放在了络腮胡子的手上。
络腮胡子掂量了银子,脸上浮出满意笑容,“放心吧,事情我一定替你办好!”话毕,绕过刁老婆子,往巷子深处而去。
刁老婆子微微张嘴,还想说些什么,瞧着络腮胡子远去的背影,无奈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没错,她和络腮胡子的交易是一条人命!王大人案子查得紧,她担忧很快就会找到她身上,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拿钱买个替死鬼,何尝不可?
刁老婆子如此想着,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出了落人巷,往家的方向而去。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络腮胡子很快就将刁老婆子的事情办好了,邻村的傻大个深夜在自家院子里的歪脖子树上,上吊自杀了,脚下留着一纸遗书,遗书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雇人绑架苏璃的目的和过程。
王大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傻大个的尸体已经被邻居取了下来,现场也已经围满村民,就算有可疑之处,也被完全破坏了,无奈,只有根据那一纸遗书将傻大个定罪。
这傻大个脑子不好,又就是个孤儿,三十多岁未娶,平日里只在街上游荡乞讨,没有人会注意他,所以他才成为了络腮胡子的目标,一条人命,赚了五十量银子,呵呵……是该说人命是轻贱还是昂贵?
苏璃得知傻大个是凶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王大人派衙役送来的信,并将傻大个的遗书手抄了一份,给了苏璃。
“……这怎么可能?”苏璃一把将傻大个的手抄遗书拍在案几之上,脸上除了震惊还有那难以掩盖的疑虑,“呵……一个傻子怎么可能策划出这样的事情来?”
一旁的钟仁眉头皱得发紧,思索了半晌才开口,“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有手帕?”
“对啊!”苏璃闻言,更是震惊,“对,如果真是傻大个,那手帕又是怎么回事?这对不起啊!”
钟仁微微摇了摇头,“苏姑娘,这件事情……要想通过官府查证已经不可能了……”
“那怎么……”
苏璃一句话未说完,门“吱呀”一声儿被推开了,杨氏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微微皱了眉头,瞧着苏璃道:“怎么了?璃儿?什么手帕?”
“没事儿,娘亲。”苏璃脸色变得温和,柔声安慰着,片刻有忽然想到什么,急急拉了杨氏的手,认真道:“娘亲,你……认识刁氏的手帕么?”
“啊?”杨氏对苏璃这毫无征兆的问话弄得有些蒙了,愣了片刻才道:“婆婆的手帕……经常用的,我倒是有些影响,怎么了?”
苏璃闻言,眼里闪过丝丝喜色,继续道:“那她经常使用的手帕,都是什么颜色?”
“嗯……出了靛蓝色就是……绛色了吧。”杨氏思索着,缓缓说出了口。
“绛色!”
苏璃和钟仁异口同声,二人皆惊讶又略微有一丝丝欣喜!
苏璃咬了咬牙,她早就怀疑刁老婆子,虽然不能只通过这一方手帕就认定凶手是她,但是……就凭母亲的话,苏璃也要去会会那婆子。
简单安抚了杨氏几句,苏璃和钟仁就出了门,往刁老婆子的住处而去,虽然此刻已经是夜里,但苏璃的脚步并没有因为黑暗而缓慢,而是飞快如燕。
“彭!”一声巨响在刁老婆子院门前想起,不是别的,只是苏璃使劲儿踢了一脚那已经摇摇晃晃的门框而已。
“刁氏!出来!”苏璃高声喊着。
刁老婆子这几日本就神经敏感,苏璃在院门外的动静她自然听得清清楚楚,只是一直忐忑不安的坐在屋里不敢出来。
“刁氏!给我出来!”苏璃又是一道高声,那婆子屋子里面分明还亮着烛火。
刁老婆子终究还是熬不住,定了定神儿,开了门。
“死丫头,大晚上的喊什么喊?”刁氏狠眼瞪着苏璃,厉声道。
苏璃冷眼瞥了瞥刁老婆子,冷声道:“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只是替我娘来问问你。”
“问我什么?”刁老婆子没好气道。
苏璃不急不躁,靠在了门框上,悠悠道:“前些日子你去我们铺子里,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了?”
“东西?”刁氏疑惑,微微皱了眉,眼里浮上丝丝谨慎,她前些日子确实却去苏璃的铺子,至于丢东西……那倒不曾,可是这丫头为何如此说呢?究竟有什么阴谋?
思索了好半天刁氏才开了口,“我……我不曾丢什么东西,你这死丫头,是不是又想套我的话?”
“当真?”苏璃唇边浮笑,“我娘还好心叫我来问你,不没有丢东西就算了!”苏璃一副占着便宜的模样。
唉……刁老婆子到底是个贪便宜的人,哪里肯让苏璃夺取她一点儿好处?扬了扬眉头,“我……确实丢了东西,拿出来吧,你可别想占我便宜!”
苏璃心中暗喜,故意抱怨着,“唉……就你这态度,要不是娘亲催着我来,我还真懒得跑一趟。”说着从腰间将那一方绛色的手帕掏了出来,“拿去吧,一个破手帕,我娘非得让我给你送来,真是……”
“这……”刁老婆子愣住了,一把抢过苏璃手上的手帕,皱眉翻看着,这手帕不是在山上丢的吗?为何……到了苏璃的铺子了,还被杨氏捡到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刁老婆子暗自琢磨着,心里的疑惑不解愣生生的写在了脸上……
苏璃眼眸里浮出一丝喜色,故意道:“怎么?不是你的吗?那给我吧,我娘应该起记错了!”说着就要伸手去抢刁氏手中的帕子。
刁氏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将那手帕紧紧拽在胸口,厉声道:“怎么不是我的?这帕子就是我的!你休想拿回去!死丫头!”
“你可看好了?这帕子材质可是丝绸的,你有这么好质量的帕子?”苏璃按耐住心里的喜悦和怒气,再一次确认道。
刁氏此刻哪里知道苏璃的心思,只当自己记错了,已经完全相信这帕子就是在苏璃铺子了丢的,为了证明,特意将手帕边角的一出细细的划痕指给苏璃看,“这条痕迹是不小心被树枝划的,我可记得清清楚楚,这手帕就是我的!”
“呵呵……”苏璃一声冷笑,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厉声道:“果然是你!雇人在山间埋伏,企图绑架我!刁老婆子,你这是不打自招了!”
苏璃这突如其来的变脸让刁氏愣了半刻,才知道自己掉进了苏璃的圈套里,脸上瞬间浮出惊慌之色,“你……原来你是在套我的话!”
“刁氏!你雇人绑架我在前,为了逃避罪责,杀害傻大个在后,这桩桩件件,狠毒绝情,你居然还有脸指责我?你知不知道,你犯下的罪行,足以以命抵命!”苏璃怒吼着,目光锋利如刀子,狠狠的扫在刁老婆子脸上。
刁氏此刻虽然惊慌,但脑袋依旧清楚着,苏璃今日之所以费这么大的劲儿来套她的话,说白了就是并没有证据能够将她告上公堂,呵呵……只要不上公堂,她哪里会怕着个小丫头片子?
“死丫头,你胡说八道什么?我雇人绑架你?我杀害傻大个?呵呵……你有证据吗?”刁老婆子一脸猖狂,眼里的轻蔑毫不掩饰。
苏璃微愣,“你……你目无王法!”是啊,她并没有实质的证据,此刻除了过过嘴瘾,她无能无力……可是,苏璃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就算不能将这老婆子送进监狱,她也绝不能就这么放过这婆子!
想到此处,苏璃突然抬腿,一脚踢在了刁老婆子的肚子上,刁老婆子没有防备,应声倒地,嘴里连连喊着,“哎哟……哎哟……”
“这一脸是替我自己替的!”苏璃瞪着躺在地上的刁老婆子,恶狠狠道。
刁老婆子知道苏璃定然会再来一脚,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破口大骂道:“死丫头,你敢踢我?不要命了?”说着,顺手从门边拿了插门的木棍子,就要便苏璃身上打过去。
苏璃来不及躲避,眼看木棍子就要落在身上,只得用手护了头,闭了眼睛,可是等了好半天也没有感到疼痛,睁眼一看,只见钟仁赫然站在自己身前,一只大手紧紧拽着那粗大的木棍子。
钟仁冷眼瞧着面前的刁氏,胳膊微微使劲儿,将那木棍子从刁氏手里拉了过来,随后重重的掷在了刁氏脚边,刁氏吓得直往后跳。
钟仁在场,苏璃自然不怕那刁老婆子,走上前,又一脸将刁氏踢翻在地,厉声道:“这一脚是替傻大个替的!”
“你……你们欺负我一个老婆子……算什么好汉!”刁氏嘴上依旧不依不饶,身子却不敢挪动半步,毕竟钟仁如一尊大佛一样立在她的面前。
苏璃冷笑一声,目光依旧锋利如刀扫在刁老婆子的脸上,“刁氏!我警告你,若以后你再敢暗中对我放冷箭,我绝不饶你!”
“呵呵……”刁氏轻蔑一笑,“死丫头,有本事就别栽在我手里,不然……”
刁氏一句话未说完,突然感觉嘴唇一阵生疼,伸手一抹,一手鲜血,原来一旁的钟仁到底是忍不了,将手中的石子弹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丝的嘴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