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有了此番温情脉脉的相互赠送礼物,自然都解了心结,气氛变得轻松愉悦起来,趁着夜色尚早,月华如水,二人逛了夜市才回了府。
“等等!苏璃。”
苏璃脚刚踏进府门,就被身后的元睿熙叫住了,苏璃回头,“怎么了?”
“在府里,我们还是装作不认识吧。”元睿熙郑重说道。
“为什么?”苏璃不解,虽然故作不识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但终究有些不适应,“是有什么顾虑吗?”
“这你就别多问了。”元睿熙温柔笑着,“乖乖照做就好了。”
苏璃哪里受得了元睿熙这般温柔的笑颜,小心脏都微微颤抖了,遂乖巧答道:“好,谨遵王爷之命。”
二人说好了规则,各自回了房。
柳天英担忧苏璃安危,遂一直等在苏璃房门前,远远见苏璃从前院走进来,匆匆迎了上去,“苏姑娘,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夜深了,你不回房休息,怎么在这儿?”苏璃知道柳天英身上的伤势并未痊愈,遂担忧道,伸手扶住了柳天英。
柳天英抿嘴笑了笑,柔声答道:“我叫你久久没有回府,所以在这儿等着你。”
“你……你怎么这么傻。”苏璃心生感动,扶着柳天英准备将她送进房里,“你好好休息,过两日案子就要开审了。”
“我知道的,倒是你……你和王爷到底怎么回事?”柳天英到底是好气的,忍不住问道。
苏璃低了眉眼,“我和王爷能有什么事情呀,你说笑了。”
“那今晚你不是和王爷在一起吗?”柳天英追问。
苏璃故意撇了撇嘴,“我只是出去逛逛,哪里就和王爷在一起了。”
柳天英见苏璃目光闪烁,心里更是确定了苏璃与王爷是旧识的认定,自然也不多问,笑着回了房间。
方脸守卫受了老妪的拜托,至今都没有找到机会下手,心有不甘,遂趁着早上向刘大人请安的档口进了后院。
没有几步,就刚好遇见了苏璃,方脸守卫暗喜,摸了摸腰间的匕首,确认无误,才故作恭敬的走了上去。
“属下见过苏姑娘!”
苏璃手里捧着准备给柳天英送去的饭菜,匆匆瞅了一眼方脸守卫,随后答道:“我一介平民,哪里用得着给我行礼,去吧。”
话毕,苏璃自然没有停留,继续前行,方脸守卫起了身,用手中的剑柄使劲儿戳向苏璃的右小腿。
苏璃只感小腿一股生疼,腿霎时软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手里的饭菜顺势飞了出去,“哐当”一声,撒了满地。
方脸守卫见状,赶紧上前,拔出腰间暗藏得匕首,准备将苏璃一刀致命!
“苏璃!”
一道急切的男声从方脸守卫身后传来,方脸守卫心惊,快速收了匕首,伸手去扶苏璃,嘴里尽是歉意,“苏姑娘,你没事吧?都怪属下眼拙,没能扶住你。”
苏璃搭着方脸守卫的胳膊站了起来,回头看见元睿熙满脸担忧的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儿?”元睿熙一把将苏璃拉到自己身后,眼神犀利的盯着方脸守卫,“你想要干什么?”
方脸守卫自认没有露出破绽,遂恭敬行了礼,道:“属下眼拙手笨,没有及时扶住苏姑娘,请王爷见谅!”
“眼拙手笨?”元睿熙低吼,满脸质疑,“你不是故意让苏璃摔倒的?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吗?”
苏璃此时小腿痛觉已消散大半,见元睿熙如此模样,赶忙劝慰道:“王爷息怒,真不关他的事儿,我自己摔倒的。”
“哦?”元睿熙疼惜的瞧着苏璃,“当真?”
“刚才腿肚子突然抽筋了吧,所以才摔倒了!”苏璃自然没有看见方脸守卫用剑柄戳她,加之方脸守卫如此恭敬的行礼,苏璃怎么也不会想到是他暗算她,只当是身体的自然反应。
“这样啊!”元睿熙这才松了口气,但依旧板着脸瞅了瞅方脸守卫,冷声道:“你身为官府守卫,反应如此迟钝,平时都偷懒不加操练吧。”
“属下不敢,属下此后定当勤加练习。”方脸守卫躬身答道。
元睿熙心系苏璃,也没有多加训斥,摆摆手让其离去了,方脸守卫松了口气,匆匆出了后院,藏在袖口的匕首将胳膊硌得生疼。
“怎么样?没事儿吧?”元睿熙依旧不放心苏璃,将其扶到廊上坐下,“给我看看疼痛之处,有没有异常。”
苏璃瞅着元睿熙一脸担忧的模样,心里已经笑开了花儿,她没想到这个俊美王爷对她竟这般上心,故意嘟嘴道:“这多不好呀,王爷。”
“不好?”元睿熙疑惑,“何意?”
“我娘可说了。”苏璃抿嘴笑着,一脸娇羞模样,“女儿家的腿脚可不能随便给人看的呢。”
元睿熙愣了,他哪里知道苏璃是有意调侃,半晌才开了口,略微强势说道:“我现在是大夫,不用守这规矩。”
话毕,便伸手扯过苏璃的右腿,撩开裤腿,细细察看起来。
苏璃心里暗笑,她自然也不屑这古人的规矩,不过,元睿熙这反应着实让她心暖。只是,她何时在这俊美王爷心里的如此重要了?苏璃暗自嘀咕着。
元睿熙此时心思全在苏璃腿上,哪里注意得到苏璃的小表情,苏璃小腿上有一处红印!元睿熙心惊,这分明是重物撞击留下的。
刚才那守卫说谎了!元睿熙暗叹,但面上依旧平和,替苏璃整理的裤腿,站起身子,温和道:“还好没什么事儿。”
“我就说嘛,只是抽筋了而已!”苏璃笑道。
元睿熙正欲接话,却瞥见不远处的柳天英,遂朗声道:“柳姑娘,你怎么站在哪儿?”
其实,柳天英早先听到碗盏破碎的声音就赶了出来,恰巧碰到元睿熙替苏璃察看腿脚,这对柳天英来说可是男女授受不亲的问题了。
柳天英害怕自己突然闯过去,让二人尴尬,虽停了脚步,准备等到元睿熙离开,才上前去,却先被元睿熙发现了。
“我……我听到有动静,就出来看看。”柳天英自己倒尴尬起来,迈着步子走了过来。
苏璃赶紧站起身来,退离了元睿熙两步,讪讪笑道:“天英,我不小心摔了,饭撒了。”
苏璃努努嘴,稍显无奈,“你先回房,我去重新拿些饭菜过来吧。”说着,便草草向元睿熙行了礼,转身往厨房去。
“我陪你去吧。”柳天英追上前。
元睿熙知道苏璃此举是为了遵循与他不认识的规则,只是这转换得也太生硬的些吧。
元睿熙目送苏璃二人离开,才匆匆回了房里。
“先别吃了,你跟我去前院一趟!”元睿熙对正在吃饭的安吉,沉声道。
安吉见元睿熙脸色不悦,知道定有事情,遂放了碗筷,跟了上去。
元睿熙在前院找到方脸守卫,将其拽到了角落里,方脸守卫附身行礼,话未出口就被元睿熙一脚踹到在地。
“王爷,您这是……属下什么地方得罪了您,让您如此恼怒?”方脸守卫心虚,伏在地上不禁哆嗦着身子。
“得罪?”元睿熙声音低沉,却是锋利去刀刃,“你自己做的事情,不敢认吗?”
“属下……属下不知……不知王爷何意……”方脸守卫依旧嘴硬。
元睿熙又是一脚,踹在方脸守卫的肩膀上,厉声道:“你暗算苏璃,欲意何为?”
“属下……属下……”方脸守卫心防开始崩了,语无伦次起来,“苏姑娘……苏……”
“把话抖清楚了!”元睿熙怒意爬满了双眼,又踹了方脸守卫两脚,低吼道:“说!一五一十的说!”
方脸守卫此时心里全线崩溃,整个身子瘫倒在地上,嘴打着哆嗦,好半天才两事情从头到尾全部说了出来。
“放肆!”安吉听了整件事情,甚是惊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官府杀人,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元睿熙面容带怒,方脸守卫的话确实让他心紧了,若不是刚才他正巧碰见,苏璃此时怕是已经人走茶凉了吧。
“把他交给刘大人吧。”元睿熙重重叹了口气,换换说道:“别忘了那匕首。”
安吉郑重应了,唤了几个衙役前来,将方脸守卫押往公堂之上。
很快,公审的日子又到了,苏璃早早的就起了床,为柳天英鼓劲,经过这些日子的折腾,柳天英早已经坚定了决心,今日信心满满。
元睿熙私下答应了苏璃,要帮助柳天英赢得自由,所以坐于公堂之上旁听,有元睿熙作证,柳天英心里更是多了几分坚定。
“妇人王氏,这状纸上把你的罪行,一条条一道道,写得清清楚楚,你看看吧!”刘大人朗声说道,就一纸状书扔在老妪面前。
老妪恭敬的跪与堂前,斜眼瞥了瞥面前的状书,甚是诚恳说道:“官老爷,老婆子我一介妇人,大字不识一个,哪里看得懂这状书呀?”
“看不懂状书?”刘大人皱眉,又道:“那也好办,师爷,你念给她听听吧!”
师爷刚准备上前,老妪却突然哭起来,可怜兮兮说道:“官老爷,老婆子我年纪大了,脑子糊涂,哪里听得懂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啊?”
“大胆刁民!”刘大人一声怒喝,“你看也看不懂,听不听不懂,你以为这样纠缠下去,本官就没有办法治你罪吗?啊?”
老妪见刘大人生怒,赶紧连连磕头,带着哭腔道:“大人呐,老婆子我今年已经年满六十了,常年病痛缠身,腿脚也不方便,哪里有力气去欺负我儿媳妇啊……”
“如此说来,本官倒是冤枉你了?”刘大人挑眉,斜眼瞅着老妪,又道:“那你儿媳妇浑身的伤痕,你做何解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