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他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看他玩女人玩成这样,一败涂地啊。”温谦双手插进裤兜里,语气像是在开玩笑,实则不然,“你看着挺不起眼的,我也瞧不出有什么好的,他迷恋了六年之久。”
他笑着说,“你问他去了哪里,当然是去收拾烂摊子了,他现在如履薄冰,前面豺狼后面虎豹,其实都是他咎由自取,谁让他禁锢你六年之久,你说是不是报应,哈哈!”
什么叫做难堪,杜锦音现在体会到淋漓尽致。
温谦慢慢地止住笑,还是自己兄弟眼睛毒,这个女人看着柔弱,心却比一般男人还要狠,“但你以这种手段报复他,联合董天出乎我的意料。”
杜锦音猛然抬起脸盯着他,“我的本意是他做假账,我揭发之后给他制造一些事端,我好脱身离开,他承担他应该承担的责任。”
她虽是自认这样做没有错误,但他受到的影响还有后果她预测不到,“而且我是把数据发给了我的同学秦墨之,跟董天有什么关系?”
温谦眼中闪过异样随即好笑地看着她,“凌伯父凌伯母很早之前就逝世,公司是北沉父母留下来的心血,他怎么会做假账拿他父母半生心血在践踏?”
杜锦音睁大眼睛,没有做假账,可为什么墨之告诉她账目有问题?
“公司内部的账目没有问题,但从他电脑发送出去的数据被篡改,再加之董天指使部分负责的员工一起指证他做假账意图侵吞公司资产,便掀起轩然大波,不管最后结果调查有没有问题,现在发生这种事对北沉来说必然是不利。”
他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你说的那个秦墨之是董天的人,找上你应该是因为你最有机会接近北沉。”
杜锦音难以置信,她手扶住额头,往后退一步,很是错乱,“怎么会……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墨之怎么会是董天的人,她被卷进一个什么样的阴谋里?
温谦看着她,“不管你是有意害他还是被董天利用,事实已经这样,挽回不了什么。”说到底这是自己兄弟的女人,他只是在抱不平,“他一方面要应付董天还有一些内乱份子,另一方面还要顾及你,这两天不知道被传去问话多少回,四面楚歌也不过如此。”
从凌北沉接手公司到现在,这样大乱没有出现过,他没有陷入过这样危险境地,所以说红颜祸水并非古话。
越是不起眼,做的事也越不是人看的。
“站在你的角度你恨他不无道理,所以就连他自己没有指责过你半分,毕竟这六年来他真真实实折磨过你,你痛苦到不可磨灭吧。”
温谦不再玩笑,认真地朝她说,“但有一件事,我觉得你必要知道真相,三年前你外婆的死并非出自北沉之手,据调查,应该是董雅丽趁你在做手术拔掉你外婆的氧气罩。”
杜锦音震惊,一口气已经很难喘上,脑袋一下子无法接收这么多讯息,满是混乱。
温谦自以为是最了解他的人,“他那个人什么脾气你也清楚,不屑跟你讲什么真心话,何况在他认为里你外婆的死他不是全然没有关系,董雅丽是冲着他去的,他对你什么事都做过了吧,大概是觉得不差这一桩,反正你对他恨多一分恨少一分差别不大,你说是吗?”
杜锦音能感觉到心脏被一把钝的老刀一点一点地割着,痛感不强烈,越是缓慢越是难受,但叫她难受的话还没有停止。
现在仔细想想每次控诉他害死外婆的时候,他都是沉默,像他那样的人,真的做了不会不承认。
温谦知道她要被送走,大抵是觉得很多话现在不说以后可能没机会了。
“一开始并非打算用你来救董雅柔,只因为当初北沉在事业艰难的时候,她借助董家的势力辅助他起步直至坐稳,该还的情意罢了,何况手术这事你也不怎么伤身,你是他的女人帮他还这个人情实际也不过分吧。”
温谦走到落地窗前,“一个男人囚禁你多年就是不爱你么,恰恰相反,是爱得深,可能也不会爱,毕竟他父母死得早,没有人教他怎么去爱一个人,而且男人是行动派,喜欢想要去占有,这也是真理。”
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过,他侧过身,“好了,我今天也许是脑袋抽风了才会跟你说这么说,要是让他知道我把他心意全部说了出来,指不定会宰了我,我现在可不敢惹他。”
温谦很清楚,他要是不说出来,以凌北沉的性格,多少年都一样,心里爱得多深,面上都不会显露半点。
“无论你知道后是什么想法之后要如何,现在按照他的意思先离开,这样他才能无后顾之忧地打这一仗,做事也不会碍手碍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