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剑直指命门

柳青灯勾着脖子望了一眼，没救了，沈肆念的师父没救了。刚刚那名女子的剑直指命门。

沈肆念的那一剑还好，刺在了手臂上。

沈肆念还是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也不动。低着头，叫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怎么办怎么办？

柳青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过去？有些怀疑，如果自己不过去打破这份安静的话，沈肆念都不知道要抱到什么时候了。

柳青灯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脚步，细声细语的唤了几声，“沈肆念，沈肆念？”

没反应？柳青灯走近，似乎听到了沈肆念的低声呢喃：“…是我害死了师父……是我……”

这难道是沈肆念的心病，觉得自己害死了师父吗？

可是看着那个致命的伤口……沈肆念刚刚应该是卸了大部分的气力，他师父只是手臂被他扎到了。

四周除了他们之外无一人，柳青灯很怀疑，沈肆念应该是转了牛角尖，觉得他师父被自己所害。可是当时周围又没有一个人看到那一幕，除了那个疯疯癫癫跑掉的女人，没有一个人可以告诉沈肆念，你师父不是你害死的……

柳青灯缓缓的蹲了下去，手轻轻的搭在沈肆念身上，“沈肆念……”

沈肆念猛一抬头，柳青灯吓了一跳，都忘记自己想说什么了。

“你有办法救他，对不对！？”沈肆念眼里有点光亮，却不是盯着柳青灯的脸，而是盯着柳青灯身上两冒血的窟窿。

柳青灯也低下头看，这该怎么回答，该怎么解释，要不实话实说？说不定还能把沈肆念唤醒。

柳青灯清了清嗓子，“沈肆念，其实，这只是个梦……”

“我也多希望，这只是一个梦……”沈肆念的声音带了些哽咽，“你不用安慰我了。”

柳青灯叹了口气，这，怎么办啊。

陪着沈肆念抱着他师父抱了好久，染尘终于回来了。

同样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染尘瞬间把目光移向柳青灯，果然还是不能信任这些来历不明的人！

柳青灯急忙摆摆手，“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她，是我……”沈肆念不看染尘，声音却冷的犹如冰窖。

染尘有些呆滞地看着沈肆念怀里已经失去生机的牧白，宛若睡着了一般，安静地合着双眼，只是脸色已苍白的近如白纸。

“怎么可能……”染尘还是难以置信。

柳青灯急忙摆摆手：“根本不可能，你别听他瞎胡说。”

沈肆念有了些许触动，抬头看了柳青灯一眼，可回头又看到了牧白，声音又低了下去，“…是我……”

柳青灯站起来拉过染尘，“刚刚有个女子闯了进来，拿剑……然后沈肆念只是不小心伤到了他师父的手臂而已。”

柳青灯大声的说着，眼睛不时瞥向沈肆念，可是沈肆念好像依旧无动于衷。

“唉。”柳青灯叹了口气。

这么一说，染尘也知道了大概，看着那道略显单薄的身影，有些心疼。

抬脚轻轻地走过去安慰道：“公子，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让牧先生入土为安吧……”

埋葬完了牧白，沈肆念就一直冷冷的不说话，静静坐在墓碑旁。

染尘远远的站着，有些担忧的望着沈肆念，却迟迟不敢过去。

柳青灯拍了拍染尘的肩膀，对他点了点头，就走向了沈肆念的方向。

柳青灯走了过去，沈肆念头抬都没抬。

柳青灯也不甚在意，走到沈肆念旁边，也跟着坐下了。

气氛有点凝重，柳青灯原本想好的一些安慰的词语，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只怕打扰到了沈肆念。

沈肆念没有哭，可柳青灯能够感受到，他很伤心。

风时不时的吹着，桃花真的很美。柳青灯抬手接了一片花瓣。

沈肆念把他师父埋葬在了桃花最盛的地方。

沈肆念的梦里，也是离不开桃花。

柳青灯陪着沈肆念，静静的坐了好久。在梦里，时间都是那么奇怪。有时候感觉过去了好久，可实际上却只过去了一小会儿。有时候感觉一瞬，甚至都没感觉，可实际却已过了春夏秋冬。

柳青灯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很久很久，久到她都忍不住想要开口说话了。

可是，没想到，沈肆念先开了口。

声音很轻。

“…我从五岁起，便一直跟在师父身边，没有离开过……”

“师父他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教我剑法，教我读书识字，又鼓励我学琴……”

柳青灯静静的听着，没有出声打扰。

“师父怕我一个人孤单，又找来了一群孩子让我挑一个陪着我……”

柳青灯抬头看了看远不肯离开却又不敢上前的染尘，想必染尘就是那个被选中的孩子吧。

“虽然我很感激师父把染尘送到我身边，但是……”沈肆念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我并不觉得孤单，只要有师父在，我就不是一个人了。”

“我以为，他会一直陪着我的……”

柳青灯有些心疼的张开了双臂，“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来！到我的怀里痛哭一场，会舒服很多的。”

沈肆念靠在墓碑上假装没听见，无动于衷。

柳青灯尴尬的放下了双臂。

两个人又静静的做了好久，柳青灯忍不住，偷偷的伸出了手，牵住沈肆念。沈肆念没有甩开，任由柳青灯牵着。

“沈肆念，以后，我陪着你吧。”柳青灯认真的说。

沈肆念终于缓缓的转过了头，看着柳青灯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有种感觉，你对我很熟悉，我们像是已经认识好久了。”

认识多久了？柳青灯也不记得了。只是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柳青灯只觉得是认识很久很久了。

“我是柳青灯。”

“青灯？很好听的名字。”

“我也这么觉得。”

柳青灯陪着沈肆念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话。

气氛似乎好了一些，柳青灯终于也敢开口，说起了自己之前准备说给沈肆念的话。

“沈肆念，你师父他，不是你害死的。”

沈肆念沉默着没有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