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荷在目送走了那对母女之后，浑身跟卸了劲儿一样，没想到说个话而已，就能这么累。
“小姐，我刚看到夫人和二小姐了。”方媛托着一叠点心进屋，进门就说她的所看所听。
“嗯，刚走。”顾清荷没精打采的样子，像极了被霜打了的茄子，蔫了吧唧的。
“夫人来找小姐的啊，我说呢。”方媛把点心放在顾清荷的面前，紧接着又说，“夫人还是心疼小姐的，一直都是小姐说什么，夫人就答应的。”
顾清荷白了一眼方媛，“你知道什么啊！”
“知道夫人对小姐真的很好啊。”
方媛一脸天真浪漫，也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不过单从表面来说的话，这丫头的小心思确实不少。
“好是好，关键是太好了，好的有点……有点过了。”顾清荷不知道该怎么和方媛解释这个问题。
“过了？什么意思？”
“过了就是过了，哪有那么多意思。”顾清荷烦躁起身，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点心，她伸手指了指，“这个就是那个什么糕点？”
方媛摇头，“夫人送来的糕点，我都分给别人了，这是厨房新做的糕点，小姐尝尝？”
“不用，不用了。”顾清荷看着点心，就觉得浑身打哆嗦，她的内心已经对糕点有阴影了。
“小姐，你要去做什么？”方媛赶紧小跑跟上去，顾清荷放慢了脚步，等着方媛跟上去。
“出门溜达。”
顾清荷觉得她再不出门呼吸点新鲜空气，都要被这些人和事给折磨疯了。
“先去爹爹那边。”顾清荷想的是和乔霖出门逛街，和方媛出门的话，还不如去找乔霖，最起码不会被卖掉。
小丫头存心给他们二人知道私人空间，但是她的那种说溜就溜，连连句话都不提前通知一声的行为很可耻，都不提前通知一声。
“爹爹。”顾清荷去了顾敬横那边，看到他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没有乔霖的身影，不禁有些怀疑乔霖到底有没有来过。
“嗯，你来这里做什么？”顾敬横随口一问，却被顾清荷听出不一样的意味。
“哎呦，爹爹这是在吃谁的味呢，那么冲，像吃了口大蒜，别人都不敢和本人说话的样子。”顾清荷卡着嗓子，变了声道，说些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话。
“哼，认了夫郞，就不要爹了，理你做什么？”顾敬横脾气也冲，唯独偏爱顾清荷，可后者太不争气了，经常给他们惹错。
“怎么可能？爹爹啊，你可想多了。”顾清荷拿着一个竹棍，不停的戳着就近一盆的花盘，“我每日都会想你的，特别是在我闲的发慌的时候。”
顾敬横想打人。
她难得的闲的发慌，才想起她的爹，这女儿是有多不孝？
“出门左拐，找你的乔霖去，别再这里碍我的眼了，突然想打你一顿。”
“瞧爹爹说的这句话例外了，例外了啊，我们都是你最亲最爱的人，我和乔霖一定好好过日子，让你少操点心。”顾清荷一直觉得这么直白的说话，会觉得好尴尬。
“知道就好。”顾敬横捏了一下白菊花的叶子，沉思了一会，见顾清荷只是专心在松土，最终还是他没能忍住。
“最近乔霖和你变了那么多，你们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清荷看着闪现着八卦二字的双眼凑近她，她不给面子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远。
“黑脸……额，爹爹，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请您也别调查了，除了知道事情，别的不知道的，就先藏着掖着吧。”
顾清荷知道顾敬横这人虽然看着脾气也好，性格也好的，能当上顾家家主，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你又知道些什么？”顾敬横站直了身体，绷着脸转过身，拿起木勺继续给花花草草浇水。
“其实我知道不多，但知道乔霖肯定不是泛泛之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让贤，只不过有些事情，他也左右不了啊！”
顾敬横被顾清荷给绕迷糊了，让她先停下再说。
“你看的到清楚，以前的良心被狗叼走了，现在又被吐出来了？所以才会对乔霖好，来弥补以前对他的亏欠。”顾敬横毒舌，顾清荷内心有几万匹绵阳飞奔而过，
“爹爹说笑了，清荷绝无此意。”
“知道就好，你爹我还没老眼昏花，看人……他还是有把握的。”
“哦！”顾清荷可不敢拆他的台，弯着腰，继续松土。
“去找乔霖吧，我这边闲的会让你发霉，困不住你的。”
“好嘞，方媛，咱们走，爹爹，灰灰了。”
顾清荷等着就是这句话，她背对着院内的人，抬起胳膊挥手说再见。
“小丫头，终于长大了。”顾敬横感慨万千，随即皱眉，“那个灰灰是什么意思？”
顾清荷暗恨自己是个路痴，不管走到哪里，都要带上识路的人。
走在大街上，身着女装的她，路边摊贩终于不怕她了，这也是顾清荷不想穿男装的基本理由，前身祸害到外面这些人身上了，实在可恶。
“方媛，到乔霖所在地还有多远？”顾清荷问话的同时，差点被好几个人撞得往旁边挪了挪，她问道：“前面怎么回事？”
方媛摇头，“不知道。”
顾清荷伸手一拽，捞住了往那边跑过去的人，“这位小哥，请问前面发生了什么？你们都争先恐后的跑过去。”
顾清荷看到跑过去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是二十多岁或者正年壮的中年人，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今天春华楼，花魁选举之日，就是今天了。”
那人不满意顾清荷一直揪着他的衣领，虽然她也好看，但是看着瞬间冷脸的顾清荷，他只感觉后背一凉，冷飕飕的。
“春华楼，蠢……楼？”顾清荷侧头斜睨了一眼方媛，后者点头，还紧紧攥紧了顾清荷的衣角。
顾清荷：……
那人挣开了顾清荷的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衫，鼻息间还冷哼一声，匆忙跑开了。
顾清荷则是盯着那个方向不说话，方媛心急，期盼着小姐千万不要去那个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