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落惊讶,“这张兽皮不是大宗老给你的么?”
“那种垃圾拓品,也配入本座的眼?!刚才给你看的这张才是真正的《九凰幻天诀》,凰鸟一族没有覆灭之前,就是用它给后辈启蒙,这种兽皮留存到现在的极少,只有天元圣宗才有。”
“难怪……“慕千落嘟哝。
大红狗敏锐地听到了,“难怪什么……”
“难怪我在兽皮里什么都没看清,神座大人,我身上只有一滴滴很稀很薄的神凰血脉,怎么能跟真正的凰族比嘛,兽皮上那只懒鸟一动不动,眼皮都懒得抬起来。”
慕千落一边吐糟,一边留神大红狗的脸色,她猜测那张兽皮里的幻象,只有她这个当事人能看到,身边的人看到的只是一张破破烂烂的兽皮。
大红狗不相信,刚才他割破慕千落的手背,血涌进兽皮的一瞬间,异象迭起,慕千落攥着兽皮痴痴沉沉三个时辰,怎么会毫无收获?
“你真的什么都没看见?没有凰鸟出来传授你战技、功法口诀?”
“没有,我头痛的厉害,眼前迷雾一片,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慕千落慢吞吞地诉苦,她看那张兽皮的时候,一开始确实是这种感觉,她指着大红狗手里的兽皮, “神座大人,你这张兽皮不是正版《九凰幻天诀》么,怎么效果还不如盗版?”
“一万张拓品的效果,也比不上本座手里的这份原始幻天诀,怪就怪你还没有真正觉醒灵络,身上的凰族血脉又太稀薄,悟性差,机缘更差……算了,你好自为之吧。”
慕千落垂下头,心说你懂个屁,等本菇凉离开炼凰窟,去找大宗老借来族中的拓本,比较一下两者的不同。
以凡人之身,观摩九凰幻天诀,非常的耗费体力和心神,慕千落精疲力竭,身累,心也累,眯着眼斜躺在炼凰窟角落里的高台上,琢磨方才那只凰鸟传授给她的套幻天九式战技……
“第一式:惊鸿破。”
“第二式:流年醉。”
“第三式:风吹雪。”
“第四式:倾城舞。”
“第五式:乱星河。”
“第六式:彼岸花。”
“第七式:金乌坠。”
“第八式:天光尽。”
“第九式:万物生。”
慕千落用罗孚大陆的眼光审验,这些招式都算不上无敌,更像是凰族为了训练族中小辈的启蒙功法,跟土星的《三字经》、《百家姓》一个档次,居然还好意思起一个牛掰拉轰的名字……《九凰幻天诀》,居然还真唬住了圣宗那些傻×!
大红狗看慕千落懒洋洋不急不躁不动的模样,气笑了,“小丫头,你这么不思进取,进了圣宗以后日子会很难熬啊?”
“天无绝人之路,懒人有懒人的妙处,罗孚大陆那么多修士力争上游,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斗了几百几千载,到头来还不是黄土一抔?”
大红狗半晌无语,“你小小年纪,就一点追求都没有?”
“当然有!我的追求就是潇潇洒洒过一生。”
“那你先要积累潇洒的本钱,好好修炼,让自己强大到没人敢随意招惹,然后……”
“然后我就陷入永无止境的争斗,斗到老斗到死,斗得忘了一开始的目的。”
大红狗慢慢品茶,给慕千落也倒了一杯,“小丫头,你有你这个年纪难得一见的豁达,如果你是罗孚大陆一个寻常小姑娘,说不定真可以过你说的那种与世无争的日子,可惜你长了一根灵络,注定你这辈子与平淡无缘。”
“一根灵络而已嘛,罗孚大陆的凰女多了去,难道个个杯具?“慕千落说得笃定,心里发虚,小心翼翼地打量大红狗的神色,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几丝端倪。
大红狗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小丫头,你怕了?”
“怕……怕什么怕,本姑娘天不怕地不怕!”
慕千落被看破心思,囧得满脸涨红,“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本姑娘做不到逆天改命,便顺其自然。”
嗯,这算不算异界版的逆来顺受?
大红狗躲在他那身炫目的银白色盔甲里,不让慕千落看见他惊讶的脸色,来到火云慕氏短短两天,这小丫头时有惊人之语,但像“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种涉及天道法则的话,无论如何不应该从她嘴里说出来。
即便他贵为上邦神座,修为高深,也无法用这么简短的一句话概括天、地、人、道之间的复杂关系。
“小丫头,你还懂得顺应天道?”
慕千落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不顺应天道,难不成还想逆天,我有那资格么?天道这么一尊庞然大物,嘴一张就能吞噬苍穹万物,脸一沉就能来一场灭世洪水,不把它的毛撸顺了,我能有好日子过?切!”
这么一个强者为尊胜者为王的位面,碰到超级大个的必须装怂,必须服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保命第一,保其它第二。
“小丫头,在你心目中,天道是什么?是某个具体的人,还是某种不可触及的存在?”
慕千落蹙眉苦思,“天道嘛,应该是一种规则,凡人也好修士也罢,都生活在它的规则之下。”
大红狗哂笑:“小丫头,照你这么说,所有生灵都只是天道的奴隶,只能在它的阴影下苟活繁衍,天道高兴则生,天道不高兴则死,是这样吗?”
慕千落张了张嘴,哑然。
大红狗满脸不屑,“天地鸿蒙初开,人族只是大地之上的蝼蚁,弱小无能,沦为其它强大族类的血食,无数万年繁衍生息,至今依然任人鱼肉宰割,这样的天道,还真是好。”
慕千落反驳:“跟圣宗那些珍禽异兽相比,人族确实弱小得像蝼蚁,但是神座大人也说了,人族繁衍生息无数万年,人口密集,城池无数,王朝林立,活得蒸蒸日上,很多强大的族类,包括不可一世的神凰都覆灭了,人族却始终繁盛……这样的天道,还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