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落走马观花地看,发现殿阁有不少损毁后修补的痕迹,刀剑划痕和法术轰击的痕迹并存,触目惊心,好几处建筑几乎完全垮塌掉,不得不用撼天木支撑。
慕氏族人不可能自己没事砸自家的宅院玩,这些战斗的痕迹只能来自外敌,一簇簇洁白如雪的玉石墙上,斑斑点点满是喷溅状残痕,色泽暗红,几乎跟玉石溶为一体。
曾经有不轨之徒闯入祖宅,火云慕氏危如累卵;曾经有万千族人死战不退,喋血保家,那些峥嵘、那些惨烈,都在无尽岁月中缓缓消散。
一瞬间,慕千落心潮起伏,对火云慕氏曾经的算计和功利,鄙视怨念也不那么深了,就像慕嫣然说的,所谓家族,族永远是家的后盾,在罗孚大陆,没有家族撑腰的修士,寸步难行。
跟所有曾经辉煌的世家大族一样,火云慕氏祖宅的大门异常宏伟,五进的神凰牌楼,高大气派,通体用魔灵火玉雕琢,赤红如火,高大的廊柱上铭刻玄奥古拙的花纹,有濛濛神光笼罩。
那些花纹出现最多的,是火云慕氏的族徽,一头通体赤红的神凰,头顶戴着一枚小小的荆棘王冠。
祖宅大门正中央的牌楼上,一片火红的光雾中,一只材质不明的雷火神凰周身浴火,翩然欲飞,在罗孚大陆,所有被天元圣宗验明有上古神凰血脉的家族,都会被赐下这么一枚家族神纹。
跨出慕家大门,慕千落的小嘴哇咔咔半天合不拢。
眼前所见的一切,太炫目,太震撼,太哈利波特,土星上那些所谓美景,所谓奇迹,统统弱爆了啊哇咔咔!
她站在高大得望不见横梁的大门下,周身被火红色光雾弥漫,鸾羽法衣受了感应,瞬间激活裙摆上铭刻的众多玄奥阵法,衬得慕千落恍若飞仙,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
在她左侧,是一望无际的八千亩灵田;右侧,是光怪陆离的八百亩灵山,火凰巢,便隐藏在在这片山脉里。
罗孚大陆的灵田,可不像前世农民伯伯伺弄的庄稼地,苦哈哈绿油油,这里的灵田五彩缤纷,种的最多的是灵谷,一株株晶莹璀璨,恍若翡翠雕琢而成。
各种灵药、灵草、灵菜一畦一畦,慕千落看得目不暇接,灌顶记住的那些灵植词汇一个个蹦出来,千幻珈蓝、云磷花、幻心草、火炎草、徘徊花、寒漓草、星辰果、赤玄花、腐骨花、冰心菇、赤血藤、白芜草……全部都用华丽丽地防护阵法罩住,水莲花一样可远观不可近亵。
她的好心情没有维持很久,身后陡然传来刺耳的冷哼:
“白痴就是白痴,觉醒了灵络也变不成神凰!”
“几株灵谷围着看半天,大惊小怪像什么凰女,像叫花子还差不多。”
“穿得花枝招展,长得就像僵尸,还好意思跑出来吓人……”
“……”
慕千落稳稳骑在流光马上,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叫嚣的三姐妹是谁——慕千采、慕千薇、慕千雪。
慕千雪一马当先,窜到千落身前,挑衅地看着她眉心的神纹,“三白痴,以为当了神女就飞上枝头变神凰,哈哈,笑死人了!区区神女罢了,本姑娘现在也是神女,怎么样,服不服?“
慕千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神马情况?
她昨晚刚晋升神女,今早三姐妹就堵在大门口炫耀慕千雪也被选为神女,她是千年一遇的无上凰女,慕家卯足了劲才把她推上神坛,这个慕千雪,除了有一张漂亮脸蛋,脑抽脑残外加欠扁,凭什么也飞上枝头?
传说神女是很冷艳高贵的存在啊,不是满街都卖的大白菜啊,慕东流抱狗腿的功夫再深,也不至于让黄铜变成黄金吧?
慕千雪看出她眼里的疑惑,得意地掏出一块玉圭,材质跟慕千落昨天拿到的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同,她的是火红色,这一块是金黄色。
不止是玉圭,两人眉心的神纹也不同,慕千落是一枚凰尾,慕楚楚是一勾弦月。
想起慕嫣然曾经说过的七星锁月灵体,莫非跟此有关?
“三白痴!傻眼了吧?本姑娘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压你一头,压得你服服帖帖老老实实……”
慕千落心里呸她,你丫以为自己属石磨的,生来就为了压人。
慕千雪昨晚被父亲召去伺候上邦神座,她为了攀高枝恬不知耻,不顾萧墨梅欲言又止的脸色,屁颠屁颠盛装前往,被晾在火凰巢外傻等三个时辰,大红狗终于出来,直奔遮天院而去。
慕千雪不死心地跟到遮天院,听见大红狗要慕千落当侍女遭拒,立即自荐说愿意伺候神座大人。
大红狗围着她嗅了两下,发了一会楞,突然扔给她一块金灿灿的玉圭,在她眉心打下一记神纹,头也不回地走了。
慕东流高兴地几乎发狂,他是走了什么****运啊,一日之内,两个女儿被上邦神座钦定为神女,高高在上的神女,能换来大把灵石丹药的神女,火云慕氏三百年才出过一位的神女!
现在,不但慕千落是神女,慕千雪也成了神女,消息长了翅膀似地传遍火月王朝,还赖在火云城看热闹的玄月听到也发懵。
七星锁月体确实罕见,但比九黎、九爻、九媚这些上古遗脉逊色,不足以晋为神女,慕千雪最出众的是她的容貌,美艳妖娆,王朝出了名的美人,吊车尾勉勉强强也能入选圣宗。
大红狗急于寻找侍女,就近挑一个美艳放浪的慕千雪床上伺候说得过去,晋为神女就不应该了,即便贵为神使座下,他也没资格染指神女。
慕千落心思急转,看着眼前满脸傲娇的慕千雪,“晋为神女很了不起嘛,我都快把这事忘了,你还喋喋不休挂在嘴上,没办法嘛,穷人乍富,被****绊倒捡了个金元宝,整天抱在怀里炫耀,生怕别人看不到……”
慕千雪气得脸色发黑,“三白痴你作死!”
“呸呸呸!别屎啊屎的挂在嘴上,很臭的。”
斗嘴落了下风,三姐妹又羞又气,干脆动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