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1885900000157

第157章 他也是温浅的霍聿深

当年,当年……

这两个字眼往往都带着怅然,每每回忆起当初,大概活在当年之时永远都不会想到以后会走到这种境地。

霍家和宋家两家一向交好,锦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这样的人家明面上风光,但多多少少会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当年的宋蕴知喜欢霍聿深,是单纯的喜欢,单纯地想一辈子在一起,从小就想。

她是个矜持的人,但所有的不矜持,都给了这一个男人。

只是在这样的背景下……

又哪来纯粹的爱情呢?

宋蕴知还清楚记得那年心怀忐忑着站在老爷子的书房前,想为自己的幸福再争取,即使那时候霍聿深和她正因为那件事情而僵持着,她了解他的心高气傲,也了解他眼里容不得沙的性格,这主动来缓解事情的只能是她。

那天老爷子的书房门未曾关上,也就让她听到了爷爷和父亲的谈话,一时之间她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愣愣的站在门外进退两难。

直到管家出现惊地她摔了手里的茶盏,惊动了里面正在谈话的两人。

老爷子意味深长的地看了她一眼,遣散了管家和其他人,将她叫进书房里。

宋老是一家之主,即使她父亲在他面前,也依旧是说不上话。

她收紧手指攥紧着衣角,不敢提前说话。

直至,她听到老爷子平静地问:“蕴知,还觉得你哥做错了吗?”

那时的她正在气头上,心里的那股子怨气纵是在长辈面前也掩盖不住。

“怎么不错?他凭什么借我的手给承之……现在承之就恨我一个人!我们两家人谁不知道承之应该和我在一起!”

若是没出那一档子的意外,霍聿深进的房间里,床上躺着的是她妹妹,也就是宋家的三小姐。

只是她那位妹妹的存在感太低,是在她五岁之时父亲带回来的私生女,从来不会有人去惦记着。

哪知老爷子敲打着青花茶盏,缓缓道:“霍家那小子,只配得上你妹妹,都不知道是从哪来的身份,两人正好。”

“你胡说!”

在宋蕴知的印象里,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对老爷子用这样的态度说话,若是放在以往,她定然不敢。

长辈说话她插不上嘴,可越是听着,心便越来越往下沉。

脑海里反复不断地盘旋着那个念头,霍承之并非霍家人,即使瞒着再好,这层窗户纸也经不起推敲。

她也曾质问老爷子,怎么霍家都不知道的事情,他知道呢?

反正她不会相信,也不可能就因为这样的片面之词就放弃,绝对不可能!

而之后的日子,宋蕴知被软禁起来,几乎与外界隔绝,没收了一切的通讯工具。她无法消化脑海中一直闪现的那个讯息,甚至想听听霍聿深的声音也成了一种奢侈。

她庆幸着这中间出了差错,没能让她妹妹和承之在一起,倘若是那样,那定然被两家的长辈逼着成婚。

她庆幸着出现在承之房间里的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孩子。

那可怜的女孩子没身份没地位,是一个普通到谁都不会去记住的人,她听说了,只是霍家老宅里管家收养的一个孙女,为了主家人的名声,这事情也不可能被闹大。

霍家人不会去在意,她更不愿意去看那到底是谁,只是嫉妒,并且夹杂着一丝丝的恨。

那时候宋蕴知相尽所有办法和家里对抗,可没有用。

老爷子只和她说一句话——

‘蕴知,只要你姓着宋,就不该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这不仅仅是两个人的恋爱到婚姻,而是两个家族之间的屹立不倒。

她被软禁了多久,就想了霍承之多久。

从一开始想着,一旦有机会,她一定要和他解释清楚。那是她哥哥和家里人的意思,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她也在想着,他若是听到她的解释,定然会原谅她。

也想着,她以后还是要嫁给他,毕竟念着想着这么多年,这么多年的感情不可能说放就放。

她也在想,被软禁的这些时日,他是不是也在想着找她呢?

也曾安慰着自己,不过就是在这件事情上起了隔阂,以后一定会过去的。

她不管霍承之究竟是什么身份,总之她认定了就是了。

霍承之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最接受不了的便是别人的背叛和利用,谁都想好了以后,却偏偏忽略了在年轻气盛之时,往往会做出一些让人后悔的事情。

一个在等着其他人先服软,一个又是无止境的漫长等待。

就这样僵持着,两人之间的这一层隔阂,渐渐地越来越大。

宋蕴知被整整软禁了近一个月,每天除了来送饭的佣人之外,她见不到任何人。

整天在想着,承之什么时候能来宋家看看她,她有很多话想要对他说……

然,没有。

一次都不曾有。

直到那一天,宋老令人打开她的房间门,坐在她面前依旧是慈祥长辈的姿态,他问:“想清楚了吗?蕴知啊,这就是你说要嫁的男人,就因为这样的事情,他一次都没来找过你。看样子,也并没有把你怎么当回事。”

那时候的宋蕴知几乎是哭着喊着说……

“都是因为你和哥哥,承之怎么不是霍伯伯的儿子?就是因为你们,他才不愿意来找我!”

承之最讨厌被人利用,他也最恨被人欺骗,如果没这件事情,她和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会的!

后来,老爷子摇摇头走出房间。

再后来,她父亲来了,对她说了些硬话。之后母亲又来,劝说她不要逆着老爷子的意思来,毕竟在这家里还是老爷子做主。

再来,进她房间的是哥哥。

整整一个月,被软禁的整一个月,慢慢地把她的希冀一点点消磨光。

好好的一个有生气有灵气的女孩子,硬生生变成了家族利益的傀儡。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天宋蕴知跑进老爷子的书房里,说:“我和霍家二哥试试吧。”

老爷子摘下老花眼镜,脸上带着笑容道:“也好。”

也没人知道,她这么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个家究竟是因为什么。

她想要快些嫁人,快些离开这个家,越快越好。

不会有人去关心到底是谁说的话起了作用,只会在乎这最终的结果罢了。

只有管家无意之间能看得出来,小姐在刻意避着少爷,近乎是本能的躲避抗拒,不像是一对兄妹应该有的相处模式。

说不好是什么原因。

宋蕴知记得和霍浔州第一次面对面的时候,这个男人要比霍承之大一些,身上继承了霍家人的狠和冷。

纵使外表上看上去是个斯斯文文的儒雅公子,可她看得出来,他的眼睛里没有温度。

霍浔州和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宋小姐,我并非你的良人。”

那时的宋蕴知眼里都是疲惫和落寞,她讪讪地应道:“我知道。”

谁都知道,互相不是良人。

可又心知肚明,或许他们两人撮合在一起,对谁都是最好的。

她想借此看看承之到底还在不在乎她,也想借着这件事情逃离她那个家,这个念头十分强烈,就好似那家里住这个魔鬼……

不想回去,不能回去,绝对!

霍浔州说:“那就试试吧,不管是谁,都一样。”

不管是谁,都一样。

她愣住,大抵上不是心里在乎的那个人,不管是谁都是一样罢了。

之后宋蕴知出入霍家就变得很频繁,可无一例外,她没有哪一次能看到承之。

不管她心里怎么念着,怎么想着,好像那人就是在和她作对似的,故意不见她。

这个家说小不小,可再怎么样也就是这样一点点的地方,然而纵使再小的地方,有心避开,那便是隔着万水千山的距离。

霍家大姐也从一开始对她的热情变得冷眼相对,在霍家遇见时除非必要的交流,否则一个字也不会多说。

有那么一次,宋蕴知鼓起勇气去问霍明妩:“大姐,您知道承之去哪了吗?”

哪知道曾经一向对她和善的霍明妩冷冷说道:“承之用不着你惦记,既然决定和霍二少在一起,那就好好在一起。左右到时候你们成婚的时候,承之一定会回来的。”

“大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宋蕴知急了,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霍明妩大了她很多岁数,又是常年打理霍家的家业,这说起话来总是轻描淡写地把话说的戳人心。

“好了,承之怎么样你不用多问,以后若是成了,承之还得称呼你一声二嫂。”

言罢,霍明妩神情漠然的离开。

忽而间,宋蕴知站在原地有种心里憋着一口浊气的感觉,吐不得,纳不得。

那时候宋蕴知并不懂霍明妩在焦急什么,很久之后的后来,她回忆起那段时日,心里便透亮了。

谁都知道霍明妩把霍承之看得最重,她也害怕宋家看上的女婿是霍浔州,这样一来以后的宋家只会偏帮着那上位的私生子。

然而这僵局,在不久之后被打破……

是青城那边传来的消息,惊动了整个霍家。

是一份羊水刺穿做出来的亲子鉴定,远在云城的那个女孩子,肚子里面怀有霍家的种。

这是一张王牌,绝地反击的一手好牌。

大致是孽造的多,以至于人丁单薄。这样的人家只看中是不是自己家的种,不用去管生下那孩子的人是谁,只要到时候孩子姓霍就成。

这一消息把宋蕴知击溃了。

纵使人算的再精明,也算过不天。

怎么会这样呢?

她甚至在想,仅仅一次而已,怎么那个女人就会怀上承之的孩子?

怎么偏偏就会有这种巧合!

宋蕴知不相信,或者是说她根本不敢去相信,没想到自己僵持的这么久,等来的是这样的结果……

她想过要去青城见一面那个女孩子,可她的骄傲根本不允许。

一个这么普通的人,怎么可以有承之的孩子?

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了没几个月,她不见霍浔州,谁也不见。

只把自己关起来,也不愿意回家……

后来,霍明妩抱着那个孩子回了霍家。她远远地看着,好像除了她和霍浔州之外,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只是到底是不是发自内心,这便不得而知。

要数霍明妩和霍夫人最为开心,老爷子当场就承认了这个孩子霍家嫡孙的身份。

也就是那一天,宋蕴知再一次见到了霍承之。

她只是远远地看着,不要说有交流,甚至连一个眼神他都吝啬于给她。

人算不过天,太年轻的时候还有那份该死的骄傲,这一错,便是一直错了下来。

之后,宋蕴知和霍浔州说了结束,她不顾家里人的反对离开了这座城市,只想找个地方冷静些时日。

一走经年。

所有关于霍承之的消息,她都只能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譬如他又有了些什么作为,譬如哪天他又回了霍家……

譬如,他不喜欢他那个儿子,每次回家都只是匆匆一眼,从来不会把这孩子带在身边。

又譬如,他至今身边都不曾有女人。

这一年年过去,宋蕴知听到的都是这样的消息。

她以为,仅仅是她以为,男未婚,女未嫁,那些芥蒂只要时间就能完全冲刷得了。

只要给彼此时间。

沉淀下来的这几年里,宋蕴知自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都怪当年不成熟,都怪当年的骄傲,还有那该死的自尊。倘若当初她反抗到底,是不是霍明妩就不会把那孩子带回霍家,那她和霍承之之间就任有机会?

从来都没有一蹴而就的错,都是人慢慢地走出来。

这一步错,便导致了步步错。

直至到了如今这年纪,有理性的头脑去考虑,可就像是隔了些什么,再难回头。

从朋友那里听说,这些年里他一直在青城,她鼓起勇气回来。

还是当年的人,只是变得稳重,不会再轻易露出情绪。

而最重要的,是他身边的女人。

是什么让她决定鼓起勇气回来呢?不过还是从朋友口中听说,至今为止他依旧是单身一人。

一个成功男人身边传不出半点绯色消息,在这个圈子里这都不算正常,自然而然的,她会以为,那是在等她。

初见温浅时,宋蕴知心里波澜四起,然而她面上却需要保持着大家闺秀的风度,要笑着说一声……好久不见。

果真是好久不见。

她想像个老友一样问,承之,不给我介绍介绍吗?

故作潇洒的姿态,心里却像刀割一般。

或许温浅一直低着头没怎么看她,可她的目光却是时不时从温浅身上划过。

女人的嫉妒很可怕,她将温浅从上到下都打量过,穿着漂亮的礼服,精致玉致的五官,也留着和她一样的短发……

那瞬间,宋蕴知仿佛释然了。

也不知是她的自我安慰还是怎么,她想着,这个女人从很多方面都和她很像。

也就是说,这么多年下来,他即使是找女人,找的还是这么一个和她有几分相像的人。

可是承之,我就站在你面前,我们明明可以重头来过。

各自都是骄傲的人,她放下骄傲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和他示弱,而换来的也只是他的冷言冷语。

他说,蕴知,你嫁给我二哥,那也是嫁进霍家。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当年。

……

楼下传来玻璃瓶子被砸碎在地上的声音,宋蕴知回过神,思绪从很久之前回归。

她泪流满面看着楼下的男人,看着他疯了般一瓶瓶砸碎酒柜中的酒,她只是在楼梯口就闻到了那各种酒液混合在一起的醇厚酒香。

她说的那些话,怕是伤了他。

当年在爷爷的书房外听到了什么,她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只是想和他解释清楚当年为什么会那样,她不想因为这个误会让他恨她这么多年。

她想着,只是误会,解释清楚就好。

解释清楚之后,他们就又能恢复成以前那样……

就能将这么多年的嫌隙统统抹去。

她不在乎他还有个儿子,只要他原谅她,就还是能和好如初,一定能的……

宋蕴知好像从未清醒过,可她也一点不愿清醒。一直抱着这样的念头,只要承之知道当年的事情,就一定会原谅她,这么多年只是各自误会了,也只是各自走错了路,一旦说清楚就好。

她还是当年的蕴知,他还是当年想要娶她的承之。

什么霍如愿,什么温浅,那都是因为她和承之吵了架才趁虚而入的女人!

宋蕴知是疯了,而且疯得彻底。

高脚酒杯被捏碎,男人狠狠地将面前的红酒瓶再次砸向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在死寂一般的的客厅里响得震耳欲聋……

宋蕴知看着男人手上被玻璃划出的伤口在渗着血,她跑上前去想握住他的手,却一下被他狠狠甩开。

“承之,你别这样……”

她愣怔着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霍聿深看着她的时候微微眯起眼,敛尽眸中所有的情愫,忽而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他有些不认识了。

五年,变得太彻底。

“你那时候就知道了?”男人喉间沙哑,半晌问了这么一句话。

宋蕴知凝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微微点头。

很多时候她只能无条件相信自己家里人,即使当初的她不相信,可后来的种种事情,让她害怕了那样一个错综复杂的霍家。

反而到了现在,她不怕了。

一无所有的人,还怕什么?

唯一想要抓住的,也不过是一个霍承之而已。

宋蕴知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她自然也知道当他一反常态的冷静时,那便是山雨欲来的前兆。

“你别这样……”她哽咽着,上前用纸巾按住他手掌上面的伤痕,血迹瞬间渗透纸巾,那殷红的血色映入她的眼里,眼前的雾气不断加重。

霍聿深这次没有推开她,亦是低头看着自己这只右手掌,在虎口之处那道疤痕依旧清晰可见。

还是那五年前发生的事情……

这么些年他心里是有怨气的,倘若不是太过于心高气傲,也不会这么多年丝毫不问。

然而那些的他以为,仅仅只是片面。

隐藏其中的真相,往往就是这么丑陋。

宋蕴知害怕他此刻的冷静,只能紧紧抱着他,一丝一毫也不愿意松手。

她声音里带着哭腔,死死抓着他的衣衫,解释着说:“承之,我没告诉别人,谁都没有!我不喜欢霍浔州,一点也不,我们可以重头来过啊,不要赶我走……”

她一遍遍求他,不要赶她走……

不想回到锦城那个像地狱一样的地方,有太多的阴影,不想,不愿。

最后,霍聿深直到离开之前,依旧只字未言。

宋蕴知看着这满地狼藉,她不安地跟在他身后,想要问他些什么,可话在嘴边徘徊了很久,也是依旧一个字也没问得出来。

周衍正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天翻地覆一样的事情,他见这两人走出来,遂上前低声问霍聿深:“先生,宋小姐怎么……”

本来事情是他办的不周到,自然现在问话的时候得提心吊胆着。

不仅仅是周衍正,宋蕴知也是一样。

宋蕴知垂在身侧的手攥紧着,紧张的情绪全部写在脸上。

她在等着他的回答。

孤注一掷之后,她不知道这结果是否依旧不会有半点改变。

时间好似静默下来,一秒,两秒……

须臾后,男人微微眯着眸子看向她,继而声线平静道:“衍正,找人把房子里收拾干净。”

说话时候,他的眼睛是看着宋蕴知,这话却是对周衍正说。

周衍正有些意外,但意外归意外,他也只能立刻应道:“好的,我这就去。”

言罢,霍聿深转身大步离开。

周衍正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抬眼看着宋蕴知,就见她早已满面的泪痕。

虽然霍聿深没直说,可这话已经代表了,他默认宋蕴知留在这里。

这氛围沉闷得太奇怪了些。

怎么好像在这须臾之间,什么都变了呢?

宋蕴知对着霍聿深的背影默默地在心里说着,承之,你还是承之。

还是他,纵使这么多年有误会有隔阂,总归还是他。

……

周衍正上车之后发现司机迟迟未动,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坐在后座的男人,若说刚刚在别墅里的感觉是尴尬,现在在这狭窄的车子里,就是沉闷压抑。

霍先生不说话的时候,就是常常给人这样一种死寂般的压抑。

没人知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同样的,也没有人敢问。

周衍正给司机使了个眼色,然而司机也回了他一个不明所以的眼神。

僵持了一会儿后,周衍正轻咳了声,壮着胆子打破此刻的死寂。

“霍先生,我们现在去哪里?公司还是送您回家?”

霍聿深没回应,就像完全没听到似的。

周衍正也不敢催,就任由着此刻尴尬的氛围僵持。

这沉默的时间久了些,久到周衍正差点沉不住气要问第二遍时,只听得霍先生平静淡漠的声音响起:“去萧景川那。”

“好的。”

……

天色渐渐晚了,萧景川来回在吧台前走了好几个徘徊,最终还是在男人对面坐下来。

“我记得你前阵子都快变成居家好男人了。”

一句随意地打趣话,霍聿深没理,甚至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只是自顾自将面前的酒杯里倒满。

酒精这个东西不是好东西,容易麻痹主宰人的神经思绪,他很少碰,却不是不碰。

好,他既然不说,那也问不出什么来。

萧景川看着他面前杯子空的次数越来越多,这才将酒瓶往边上推,正色问:“你和我说说,出了什么事?”

霍聿深的眸色很沉,但他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好像只是单纯地来这里喝酒,除此之外没别的事情。

“没事。”

“没事?”萧景川反问。

“嗯。”

“那行,喝吧。”萧景川见他这样子也没再说什么,反而又从酒柜里取了两支放在他面前,言下之意想喝多少喝多少,他不管。

喝酒这件事情很讲究,分心情,分场合。

这心里装着事情,再醇厚的酒液入喉也都是发涩发苦。

半醉不醉的状态也是最难受,最容易胡思乱想,可偏偏思绪又不是完全不清晰。

放在一旁的手机忽而振动,在大理石吧台面上声音很清晰。

萧景川看了来电显示,是温浅。

然而霍聿深没接,他看了眼,又将视线移开。

或许是周遭的氛围太过于安静,手机振动的声响一个接一个响起,每隔上一会儿便有电话进来。

无一例外的,都是温浅。

直到连萧景川都看不下去,轻咳了声,把手机递到他面前去,手指敲打着大理石面,道:“你老婆的电话。”

这时霍聿深的眉头才有些许波澜,然而他却是接过手机按下了关机键。

这会儿萧景川的眼神倒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难不成这是和温浅吵了架?

不是没这个可能,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温浅还能主动不厌其烦打电话过来。他记得最后一次见到温浅和霍聿深在一块时,两人还是各自谁都不在乎谁的样子。

也不尽然,相处是花了时间的,谁也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

“承之,你到底想什么?”

霍聿深照样没说话,一口将高脚杯里的酒饮尽。

他的视线移到已经关机的手机上,回想了下她一共打来多少个电话?

五个?

他记得温浅不是这样有耐心的人。

她会和他说什么?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叫他总是连名带姓,一口一个霍聿深。

他身边的人,不熟的便称呼他霍先生,相熟的亲人好友都叫他‘承之’。大致上在他身边最近的人里面,只有温浅是叫的最特殊的一个。

有次她曾无意间说起他的字,颇有微词,也不知他们霍家是故作书香门第还是怎么,这年头还会取个表字……

后来她又说,霍承之那是别人对他的称呼,她只认识霍聿深,当然也只这么喊。

思及此,男人冷峻的面容上似有浅淡的笑容划过,霍承之,霍聿深,左右都只是他。

只不过一个是带着复杂背景的霍家人,一个就是个在青城拥有一席之地的商人。

他是家人口中的承之,也是温浅的霍聿深。

有那么片刻,很想听听温浅的声音……

同类推荐
  • 酷男契约:邪魅老公追逃妻

    酷男契约:邪魅老公追逃妻

    芮子沫,羊入虎口还糊里糊涂签下了让她追悔莫及的两清契约,究竟是哪辈欠了他?真是大意,展皓宸,亚洲顶级超模,竟然被人暗算?可这女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竟还想拍拍屁股走人,没门!更何况还有可能怀着他的骨肉呢!
  • 擦肩而过的爱情

    擦肩而过的爱情

    欧阳苏坤锋,欧阳雨婷,是一对亲兄妹。只是因为辰父和辰母时不时的吵架,也是让人很烦呢,他们的吵架,绝对是你从没见过的激烈与不可思议,也不知道当初俩人是怎么凑到了一块儿的。欧阳苏坤锋把追了许久的东方柳寒雪终于娶进了家庭门,当然了,知道故事的最后,当你看到后来的东方柳寒雪怀了孕,那才是欧阳家庭的大喜事呢。
  • 离婚无效,赖定娇妻不放手

    离婚无效,赖定娇妻不放手

    方裳容是谁,那是A市臭名昭著的绿茶婊!是连自己姐姐的男人都要抢,趟过浑水爬上岸成功上位的小三!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仅睡了未来的姐夫,还要代替姐姐嫁给这个传说中的姐夫。从结婚第一天开始,他就对她冷嘲热讽、百般刁难的不遗余力,只因为她害的他心爱的女人远走他乡,了无音讯。饶是他,三十六计计谋用尽,她仍旧笑谈风云处变不惊。却在他回心转意,在两个人结婚纪念日的日子里,送了他一纸离婚协议书。“楚岑东,我不恨你,亦不爱你。”三年归来,她是业界知名设计师,他却死皮赖脸死缠烂打。“楚岑东你卑鄙!你无耻!你下流!你下作!你不要脸!”“终得美人在怀,卑鄙无耻又何妨?”
  • 邪少追妻99次

    邪少追妻99次

    从一场假扮未婚夫妻,到三个月贴身保护,那个处在商业帝国顶端的男人,步步筹谋,只为把这个女人拐进婚姻的殿堂。可是他们之间不仅有着那个已经死去却住在她心底的男人,还有身份的对立,立场的不同,如何倾心相守?
  • 几浪年

    几浪年

    一开始的天真后来的一眼看透中间经历的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在后来的后来,想起那几年的时光,依然会心痛
热门推荐
  • 做孩子的心理医生Ⅲ

    做孩子的心理医生Ⅲ

    随着社会竞争的日益激烈,孩子除了要承受学习的压力外,还要承受来自社会方方面面的压力。心理学家在研究中发现,青少年患抑郁症的人数正以8%~10%的速度递增,面对这种情况,专家建议:家长是孩子最好的心理医师,应该做好最基本的心理疏导。本书为您打开一扇通往孩子心理的天窗,让您可以改变孩子的不良心理。
  • 拜金王妃玩转XX(大结局)
  • 异兽右腿

    异兽右腿

    一名普通的足校青年,再一次意外中获得了无与伦比的能力,他能否在荣誉和压力中成长为一名传奇球星
  • 老公,乖乖受罚

    老公,乖乖受罚

    一次相亲饭,让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走到一起。她爱上了他,却在后来才知道,她不过是个替身。当爱让她伤痕累累,她终于也看到他幸福。即使痛,也要放手,因为他爱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她。她本来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可是却意外地在他的订婚典礼上再次与他相遇。当他看到她挽着别人的臂一步步向他走来,震惊还是愤怒?他不清楚,不过那一刻,他清楚的是,这个女人,只能是他的。
  • 辩中边论

    辩中边论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烟花之迷茫

    烟花之迷茫

    走过的路长了,遇见的人多了,经历的事杂了;不经意间发现,人生最曼妙的风景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
  • 榴弹炮科技知识(下)

    榴弹炮科技知识(下)

    不论什么武器,都是用于攻击的工具,具有威慑和防御的作用,自古具有巨大的神秘性,是广大军事爱好者的最爱。
  • 阴阳师笔记

    阴阳师笔记

    一代风水大师郭中庸发现龙穴,却以“忤逆”之罪满门抄斩。郭中庸唯一后人被送往锁头村儿幸存下来,破四旧那年,村里山顶一棵百年大柏树以“封建余毒”被伐,做棺材三口半,砍树人家三死一残。从而引发鬼事连连。
  • 财富家成长故事(激励学生成长的名人故事)

    财富家成长故事(激励学生成长的名人故事)

    有时候,父母的一个眼神、一句话语,就可以让孩子的性格发生改变,受益或受害终生。“教育绝非单纯的文化传递,教育之所以为教育,正在于它是一种人格心灵的‘唤醒’,这是教育的核心所在。”
  • 漫步云间

    漫步云间

    【巾帼不让须眉征文比赛参赛作品】十四岁的杨菁在母亲的坚持下,离家前往省城的三晋女校上学。与此同时,国内正在从一个动荡的环境中刚刚平复下来。在动荡中,杨菁和她的女校同学们又将做出一个怎样的选择?看似漫步云端的人是不是一定注定了堕落?多谢缘来是梦大大给我的鼓励。金陵女大校长曾经公开支持男女谈朋友应该是确有其事的。我在看一个纪录片里一位曾经的女校学生说起过。实在抱歉大家,我失言了。本来是计划好好更新的,又赶上我的书同时上榜推荐的时机。浪费了这个机会,我自己都觉得好可惜。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这一个月先回山西又跑上海最近又去了苏州,5月还要去山东完婚。因为婚期将近,和老公又是两地,真是好多的麻烦。最近可能更新上还有一些不稳定,现在先更一部分,等到5月以后会正常更新的。亲亲各位,请继续支持本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