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千桑却只是一脸的讽笑,垂眸看了看玉手,“你从未欺我、瞒我、算计我不假,可你却要吃定我!你想求个明白,我便告诉你,因为我是宇文千桑、是济千桑,不是任何人!”话至末尾,那双妖瞳如同利剑一般冷冰冰的射向慕容天寻。
听得此言,慕容天寻轻挑眉梢,而后浅浅一笑,不置一词,她永远都是她,那个空前绝后的她!
“大战在即,玄天公子金贵之身,若是被战火殃及到,本宫可赔不起,还是请快些赶回慕容王族去吧,至于天墨军之事,本宫相信公子不会失信于人,更不会失信于我!”宇文千桑走至一侧,孤傲的身影略显苍凉,口中说着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话。
慕容天寻一如既往的雍雅而笑,将折扇握在两手之间,行了一礼,也说着同样陌生的话,“天寻谨遵公主殿下口谕,这便离去,多谢公主多日来的盛情款待!”
“公子慢走,回到慕容王城后,还请代湘济问西王安好!”宇文千桑点头回意。
“天寻先替父王谢过公主殿下,告辞!”慕容天寻言罢便欲转身离去,忽然又回头看向宇文千桑,“与公主之约,天寻定会牢记于心!”随后绝然的远去。
宇文千桑看着那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的身影,眸色瞬间变暗,长叹一声,“今日后,我们便只能这样相对了吗?”
盛德二十二年十月二十一日,南宫王族世子羽飞于容和殿继南王位,这位天下人敬仰的敬羽公子,先玄天、霜晨两位公子成为一族之王,同时就在当天,湘济公主一纸诏书下达,以告天下。
傍晚时分,那个一袭赤色华服的女子站在高高的苍云峰之上,俯视着脚下的土地,赤眸平淡而幽然,面无半分表情,整个人似是一块寒冰般,冷的没有一丝生气。
空蒙的目光一一扫过欧阳、慕容、南宫三大王族,最终在南宫王族的方向停住,口中轻轻一叹,“羽飞……不……今日起,便应唤你南王了!”
然后一声轻笑,淡淡的出声,“如今时机已至,天下之争终于将拉开帷幕……不只你们等了很久,我也一直在等!”
虽然时已入冬,可是那抹笑却比迎面之风还要凉,赤色的衣,赤色的眸,墨色的发,墨色的眉,玉色的面,玉色的唇,佳人倾城,风华绝世,美之无限,却又遥之难及。
“他说我竟然宁愿怀疑他,也不愿怀疑你,那确实是真,但即算是这样,再返江湖之时,绮罗庄的血债我也是势必要讨回来的!你我……终是……不该求之,便放手吧!今日起,我也只是湘济公主,是皇族之储!”宇文千桑声音极为清淡,几不可闻,“若战场相遇……你我更是殊途,再难同行……”
宇文千桑沉思了片刻后,缓缓将双眼一闭,“既来之则安之吧!”
欧阳王城中,身在昔晨宫的欧阳晨端坐于上位,下方两名武将庄严而立。
左侧之人长相清秀,若不是穿着一身武装,定会让人以为是个文弱书生,想来应是欧阳晨的得力干将兼军师……玉面诸葛陆京川了。
“世子,如今敬羽公子已继南王位,而今日,乌屠大军也已临近郓城边境,我们何时动身?”右侧之人已年近三十,神色肃然,垂首道,此人正是欧阳晨的另一位得力之将……欧阳王族的大将军元旭。
欧阳晨闻声看向陆京川,“京川如何看?”
陆京川低头一礼,开口答道:“回世子,依京川之见,湘济公主尚未动身,我等亦不必心急,若是此刻动身,怕是还为时过早!”
欧阳晨眼中闪过赞许之意,随即起身离座,慢慢走至二人身前,“京川果然不曾令本世子失望过!”
“京川惭愧!”陆京川闻得此言,头更低了一分。
“可是世子,冷寒剑率领五万禁卫军也快赶至郓城了!”元旭又道。
“看来天下之争真的要开始了!而湘济军与白羽军相会,这出好戏又怎能少了本世子,如此本世子便即刻起身,直接去南宫王族凭吊上一任南王,我这个有名无实的女婿终究还是要做足表面功夫的!”
“世子,那雪凝郡主她……”陆京川轻轻抬眸,看着欧阳晨,毕竟那位有着南部第一美人之称的雪凝郡主将是他们的世子妃,未来的王后,有些事必须要顾虑到。
欧阳晨自然知道他们顾及的是什么,威严的语气不容置疑,“传令下去,自今日起,世间再无雪凝郡主,只有我欧阳王族的世子妃!”
欧阳晨的话已再明显不过,两人又岂会听不懂,齐齐应声,“是!”
欧阳晨却似乎没有听见,世子妃……心中渐渐升起涟漪,我的世子妃……济千桑……战争即将到来,那时你会何去何从?他已选了宇文湘济,你还会助他吗?脑海中再次忆起当日封州城外济千桑回绝他的话,“凤非梧不栖,若是所嫁非愿,不如不嫁!”浅浅一笑,若有一****做了这天下之主,你这只凤凰,是否愿意来栖?
心中有无数话想要问出,却终归无人可答!
“世子!”元旭见欧阳晨一直沉默不语,开口唤道。
欧阳晨回神,眼中已恢复了原本的平静,吩咐道:“让春夏秋冬皆做好准备,本世子要金晨军随时候命!”
“是!”两人再次应声。
三日后,清晨,南宫王城的容和殿中,满朝文武恭敬的参拜着他们的新王,洪亮的恭喝声响彻整个大殿,乃至整个南宫王城。
这是南宫羽飞第一次换下那袭白衣,一身墨色王服高贵而不失风雅,头戴王冠,一脸平静的端坐于王座之上,俯视着下方叩拜的诸臣。
虽然南宫王族的实权早已在他之手,可此刻坐在这个位子上,他才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么,这种接受万众朝拜的感觉便是最好的诠释,他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背负着历代始祖与父亲寄予他的使命,才会涉足于天下之争的,也是这一刻,他才明白,他并不抗拒,反而非常喜欢这种感觉,原来这也是他自己的志愿。
“都起身吧!”敛了神思,南宫羽飞沉静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众卿可有事要奏?”
“王,臣有事启奏!”何舒均出列上前两步。
“何事?”南宫羽飞再次开口。
“昨日乌屠主帅野克雷派来书信,信上说乌屠大军已至郓城境外,准备安营扎寨,等候与白羽军会合,请王定夺!”
何舒均此言一出,殿下朝臣一片哗然。
“王,白羽军早已整装待发,随时恭候王命!”方恒云上前道。
南宫羽飞抬手示意众臣止声,眼中的淡然已被锋芒盖过,“天下不定已有多时,各方皆蠢蠢欲动,越发不安,一旦大战激发,我南部必也难免于幸,身在乱世,若要独善其身,绝无可能!再者,天下本应能者居之,历代南宫王主包括父王皆欲揭竿而起,创我南宫王族不败之霸业,因此亦早已储备多时,如今时机已成熟,这个乱世之争也该启帷了,本王便遂先祖之志,在此宣布,今日起南宫王族独立!众卿可有异议?”
“臣等谨遵王命!”众臣闻言齐声高呼,激昂的声音可比沙场兵将。
“好!”南宫羽飞微微点头,目光一一扫过每一人,最后看向方恒云,“恒云,帝都的禁卫军到何处了?”
“回禀我王,帝都禁卫军已至龙城,再有一日便可到郓城!”
“王,孟将军和方二公子已至郓城!”何舒均又道。
“好,此事暂且搁下,稍后白羽军众将到璎珞宫议事!”
殿下武将齐齐应声,“是!”
“战事开启,本王将亲征!”南宫羽飞目光看向下方首位的老臣,“程大人!”
“老臣在!”年至花甲的老臣程良恭敬的上前,这位在南宫王族中可以说是位高权重的元老了,但面对着王座上那个年轻的新王,却是不敢有半分的轻视与怠慢,由此可见南宫羽飞的威慑力。
“本王亲战期间,便将朝政交付于你了,望程大人善用监国之权,莫负本王!”南宫羽飞简短的吩咐道,淡而有力的话传遍大殿。
“臣遵旨!”程良领旨道。
“百官则各司其职,本王在外期间,南部绝不得生异,若有不从者,或造谣生事者,暂且收押,待本王归来后,军法处置!”
闻得那声军法处置后,众臣皆不由溢出冷汗,忙恭敬的垂首应声,“臣等遵旨!”
“若无其他事宜,今日早朝便到此为止吧!”南宫羽飞道。
紧接着,内侍尖锐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退潮!”
璎珞宫中,南宫羽飞朝服未退,静立于殿前,看着殿中的白羽军众将,轻轻开口,“都到齐了?”
“回王,除孟非星外,皆已到齐!”方恒云上前回话。
“好!”南宫羽飞淡淡点头,“本王有事要宣布!”
众将闻言皆洗耳恭听。
“今日起,方锐也加入白羽军,与李津同为白羽军之清羽军主将!”
“是!”众将应声。
“难怪清羽军多年来只有一位主将,原来王早已有了人选!”陈祥恍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