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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凤皇

与凤延往来,被花钺容看了去,也不算什么。毕竟在他的地盘上,若是当真一无所知,才更可怕。

然而孟章计较的是,他对月光白了解多少。

花钺容拿羽扇挡了面,狠狠咳嗽了两声,也不再卖关子,道:“凤大并非走得悄无声息,恰好一个妖缀上去……嗯,虽然没走多远就被甩下了。也是机缘巧合。那妖本来就要去西海逛逛的……”

逛逛?呵呵哒。林幺九想到他那时冠冕堂皇,一副好妖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模样,就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花钺容清了清嗓子,全不在意道:“谁料竟是在西海,又碰着了凤大。他出现时神色匆忙,将一个锦盒给了那妖,嘱托带给凤延,说月光白就好。”

说罢,也不用等人催促,他挥挥手,一个手下捧着一个手掌大的木制锦盒递上前来。

“千年梧桐木。”孟章看着锦盒,沉吟道。

林幺九看着那锦盒,心中就不由得想要亲近。她压制着这种奇怪的感觉,略有些急切地问道:“那又是什么?”

“你可曾听说过,凤皇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孟章问道。

林幺九点了点头,不过,那不是说的凤凰吗?

“凤象者五,五色而赤者朱雀;黄者鵷鶵;青者鸾;紫者鸑鷟,白者鸿鹄。这其中,却是没有一个与传说相符的。有人说是因为真正的凤皇已消弭。久而久之,梧桐木也不世出了。”孟章看着锦盒,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一直紧盯着他的林幺九自然是看到了,望向孟章时,对方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于是一齐看向花钺容。

花钺容自然晓得问什么,连连摆手道:“别看我,这盒子根本打不开,所以我完全不晓得里面是什么东西。本来也是准备见过你们,再送去给凤延的。凤大之托,怎么也不能辜负的。”

敢情是刚才没谈妥,又猜测道孟章与林幺九这几日行事,或许与月光白有些干系,方才这般试探的。不想孟章过度反应了。

想通了这一关节,孟章看他的眼神,便愈发不善。

林幺九则是后怕地退后了一步,眼睛偷偷盯着那锦盒。

花钺容看两人如此,有些黯然,正要再说什么,却听得孟章道:“妖界出现魔气的事,我应下了,会去看看。”

“哎?!”林幺九与花钺容异口同声道。不过前者是不可思议,后者是惊喜交加。

孟章指了指锦盒:“留下来,我来转交。”

花钺容有些迟疑。虽然他心中很有些野心,该出手时也毫不手软。但是凤大行走三界,无人不抱拳赞一声高义峥嵘。便是他妖王,行事多带着邪性的,对上凤大,也是敬佩得很。刚刚口一块就把这事抛了出来,若是孟章自己有想法……

孟章看出他想法,轻哼了声。

花钺容猛地回神,又觉得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若孟章有意,他又凭什么全身而退?他摆摆手,手下便将锦盒递上前来。

孟章待要出手,却是林幺九先一步接了下来。

待约好了碰头地点,花钺容便先行去了。

他刚一走,林幺九就拿着盒子翻来覆去地看。盒子虽小,却极为精致。四四方方的,严丝合缝。她来来回回看好几遍,愣是没找着开关,一时间有些尴尬。

这盒子给人的感觉很奇怪,好似自己找了许久的东西就在里面。临门如无法入,感觉实在糟透。林幺九烦躁地将盒子在手上磕了两下,被一双手给拦住了。

瘦,却白。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微微带着凉意。

信手一抄,孟章便将盒子拿了过来。来回翻看两遍,也不知他怎么动作,听咯噔一声。

林幺九讶道:“你怎么开的?”

孟章脸上闪过一丝迷茫:“就是摸到它了而已。”他很肯定,自己并没有摸到很奇怪的凸起还是什么。

盒子里面却是躺着一颗月光白。果子晶莹剔透,表皮泛着微微蓝的光。若非孟章断言那盒子已走过了许多个万年,林幺九简直无法相信,这颗果子不是新摘下来的。

林幺九将盒子又报了过来,道:“说来你可能不信,我觉得这个东西是我的。”

孟章望着她,她一脸淡定地往回去。

两人一时谁也没出声。

也就是这么几个呼吸的工夫,果子瞬间枯萎,化成了灰。不知哪里来的一阵风,轻轻吹了过来,那缕灰也被吹散了。

林幺九被那灰迷了眼,不住地揉眼睛,眼角不自觉地流出了泪。

孟章温声道:“别动。”他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摸上她的眼皮——标准的亲·吻姿势,可惜时机不对。

林幺九心中遗憾,然后便感觉到有轻微的气流吹进了眼眶。带着凉意,又有些爽。也不知是生理应激,还是别的什么,突然就流出泪来。情绪来得突然,她有些难堪,不由道:“别弄了,已经出来了。”

孟章顿了顿,用指尖抿去她的眼泪,道:“我知道。”他就着接吻的姿势,在她的额头上浅浅地印了个吻。

“哎?你说啥?你知道什么?” 额头被吻,明明是再清纯不过的,明明两人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可是林幺九一时间,仍然像是个情窍初开的小姑娘似的,心头怦怦狂跳。

“这盒子是我送你的。”孟章凝视着她。

林幺九认真回忆了一回忆,确认孟章不曾送过她,那么也就是送给呦呦了。她一时间有些恹恹:“哦。”

孟章不知她情绪何以来得如此之快,只是解释道:“那时你与我生气,我想要偷偷采了果子逗你欢喜。不过再怎么快,那果子初初摘下就会蔫儿了。”

为了能送新鲜的果子给呦呦,孟章想了许多办法,让自己一次比一次飞得更快。记起了,那时他曾见过凤皇。

只不过那时凤皇还是个肥嘟嘟的小黄鸡。当然,因为这个外号,小黄鸡与孟章打过很多架——单方面吊打的那种。小黄鸡是在呦呦之后诞生的,他的啼声响彻天地,十分恼人。孟章带着呦呦,将他屏蔽在二人组外。然而那时天地好小,无论走到哪里,总是没过多久就会被他找到。凤皇栖梧,食竹实,总以为自己高贵得很。日日里抱着一根梧桐枝,昂着头,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样。

简直是很不讨喜的熊孩子。

后来孟章与呦呦一起藏了他的梧桐枝,看他日夜盘旋,无处可栖。两个日夜后,两人拿出了梧桐木,与他谈判,要他发誓离得远远的。

凤皇一双乌黑乌黑的眼里凝了泪,却也不再出现在两人面前。

好好的凤皇,硬是被欺负成了炸毛的鹌鹑。然而那时孟章以大欺小,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再几千年的时候,他带着月光白快速飞过一大片树林时,因精疲力竭掉落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有幼鸟尖叫着飞到了他的身下。那时他虽未成形,龙身却也又好数丈长。若是直直压下去,那幼鸟怕是要被拍死了。

孟章心急,尾巴冲着大树撞去,转移自己掉落的地方,试图离那幼鸟远些。

那幼鸟也不傻,很快意识过来,便尖叫了起来,很快有许多五彩的鸟儿飞来,往他坠落的方向扔羽毛、树叶。在他落下时,竟然也摞了谷堆高。

落地的刹那,孟章眼前好一阵金星闪烁,却也在这金星闪烁中,看到了疑似凤皇的影子。他唤了那傻鸟,却没有回响。实际上,在他落地的刹那,一声尖鸣,那些鸟儿瞬间都没了影子。若非身下的柔软,孟章几乎要怀疑自己是做了个梦。

撞树的时候,尾巴到底是撞伤了,疼得飞不起来。当夜,他不得不在树林里留宿。几千年过去,孟章自认成熟了许多,自觉能接受这个爱哭爱闹又自以为吊炸天的三弟,便摆出一副大哥的样子道:“凤皇,我晓得是你。你出来,我与你谈谈。”

无鸟应声。

如是几次后,孟章也不生气,干脆对着空气唠嗑:“你知道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片果子树吗?呦呦说它叫月光白。我想带回去给呦呦吃,可它蔫儿的速度,比我飞的速度快多啦。”

一夜好梦后,孟章发现手边摆了个粗糙的小盒子。像是被人牙啃的,盒子上面都是牙印,毛毛糙糙的。最主要的是,那盒子是梧桐木制的。

梧桐木世间唯一,除了出生在梧桐木顶的凤皇,再无人能从那树上摘下枝条来。

孟章又唤了几声凤皇,无人应答。后来他将盒子炮制光滑了,才装了月光白送给呦呦。

而凤皇,却是自始至终再不曾见过。

“梧桐木制,确实能保持物品一直新鲜。后来你便经常用它存些爱吃的零嘴。”孟章想起故人,又是一番感叹。

林幺九很是为那凤皇唏嘘:“凤皇去哪里了?”

孟章摇头。后来的许多事情,他都不记得了。那时凤皇身边绕着五色鸟,也唤做凤凰的。却无一只再栖梧桐,食竹实,也再无凤皇。“梧桐木都不复现实,凤皇大概也陨落了。”

林幺九仿若亲身经历,好一阵伤感。

孟章见她如此,安抚道:“天道有常。不过是自来处来,到去处去罢了。”

这话确实更不爱听了。林幺九撇撇嘴,看着盒子,突然道:“我们要如何跟凤延交代?能不能直接告诉对方,我觉得这是我的东西,就领用了?或者我们干脆跑路,就当忘了这事?”真要把盒子还回去,她却也是不舍得。

孟章望向窗外,神色有些奇异:“人已经找上门了。”

凤延适时进门,闻言尴尬地笑了一笑:“妖王嘱我前来,说女君有事吩咐。”

林幺九:“……”

虽然不大情愿,仍是不得不把凤大如何嘱托了锦盒,锦盒里的月光白一见光就化成灰的事情说了一番。

凤延仔细打量了锦盒两眼,拱手道:“无妨,一个盒子罢了。祖上有训,女君若有召,召必从。”

——是呦呦对鲛人做了啥么,这是要送一个鲛人王族给林幺九做麾下?

林幺九连连摆手:“不,不必。”

凤延也不再赘述,只道:“妖王还嘱咐说,锡州是案子的发源地,他在那里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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