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再三，林碎月大步朝前走去，只不过还没走两步却又突然顿住了脚步。
跟在林碎月身后的豆子和丫鬟不解的对视一眼，然后豆子开口问，“夫人，怎么突然不走了？”
“还不上前带路。”林碎月秀眉一挑，示意丫鬟上前带路，她可不知道应该去什么地方刷夜壶。
丫鬟哪敢说一个不字，赶紧走毕恭毕敬的走在林碎月和豆子的前面，却又不敢走在正中间，只好走在最边缘的地方。
豆子挽着林碎月的手臂轻声对她说，“夫人，您真的要去刷夜壶？”
虽说夫人是青楼舞姬出生，可这辈子也没做过什么脏活重活，真不知道南安大人究竟是什么想法，哪怕是不待见夫人也就罢了，为何一度的刁难夫人。
“我若是不去，他便又有理由找我麻烦了。”林碎月这辈子的确没做过什么脏活重活，刷马刷夜壶这种事情原本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能去做。
可惜现在她寄人篱下，只能看南安的脸色行事，不然她会乖乖听话？绝无可能。
“夫人……”豆子一脸的心疼，她家夫人明明这么善良，为什么却要受这种罪。
“我这不没事吗，别这样。”林碎月拍拍豆子的手，示意她别担心。
豆子虽然是胆小怕事，可心地纯良，想必也是因为在中书府被欺压久了才变成现在这样的性格。
都说时间和环境最能磨砺一个人的性格和意志，豆子心里那些对生活向往的意志想必已经是被磨的所剩无几了。
豆子挽着林碎月的手又紧了紧，生怕林碎月消失了一般，虽没有说话，但是她的动作却表明了一切。
林碎月侧过头看了看整个小脑袋都要靠到她身上的豆子，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丫鬟带着林碎月和豆子走了小半个中书府才走到刷夜壶的地方，满地的夜壶让豆子的脸色变了几变。
“夫人，就是这里了。”丫鬟低着头不敢去看林碎月的眼睛，声音也低的仿佛被风吹散了一般。
“我看见了。”林碎月淡漠的回了一句便走到不远处的石台上面坐了下来，“动手吧。”
丫鬟指着自己的鼻尖有些不敢相信的开口，“夫人，您的意思是让奴婢一个人刷？”
林碎月不咸不淡的瞟了丫鬟一眼，“不然，你是想要我陪你一起？”
“不不不，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可夫人身边不是还有豆子嘛，奴婢以为两个人速度会快上一些。”丫鬟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乎消失不见。
因为在她说这句话时林碎月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并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但那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丫鬟心里虽然不满，却也不敢和自己的小命过不去，只好认命的去打水刷起夜壶来。
林碎月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豆子站再在一旁给她揉捏着肩膀，仿佛她们不是来刷夜壶的，反而像是来享受的。
刷夜壶的丫鬟手脚相当的慢，半天才刷了一个，且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难看。
林碎月适时的甩出一句，“你若是想活命最好还是加快速度，若是天黑之前刷不完，我受罚之前必定要先取了你的小命。”
“是，夫人。”丫鬟心中委屈万分，可手下的动作还是加快了，她还不想死。
她相信楚安萱是真的做得出来的，说了要杀她就真的会杀了她，就算不情愿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做事，不然等待她的就是阎王殿数日游了。
“夫人，咱们就在这里休息真的没事吗？若是她天黑之前没有刷完，那您岂不是又要被大人给处置了。”豆子脸上挂着淡淡的忧愁之色，她是真的担心这个丫鬟天黑之前刷不完。
林碎月却丝毫不以为意，“你放心，她会刷完的，并且还会刷的很干净。”
“为什么？”豆子不是很明白。
“因为她还不想死，人在紧要关头总是会激发出无限的潜力。”这一点林碎月比谁都清楚，这个丫鬟只不过是个不会半点武功的小丫鬟，她能多有骨气？
若是刷夜壶就能保住一条小命，她何苦非要因为这点小事就让自己枉送性命。
她不是什么贞男烈女，根本不可能为了自己那根本就没有的尊严去放弃自己的小命。
“可若是她故意刷不完，到时候您不就又要被大人惩罚了吗？”豆子心中说不担心是假的，怎么说都是她家夫人，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要是这丫鬟连命都不要了故意拖慢时间，这样一天之内没有刷完所有的夜壶，夫人岂不是危险了。
“你就安心看着便是，我做事自有分寸，不用太过担心。”林碎月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有些头晕。
现在她的身体还没有好全，只是伤口愈合了而已，这种时候可不适合做事，最好是安心的养伤。
能有人帮她做事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这个丫鬟在府中自然也是被欺压的对象，她能有什么对象，还不是任由主子打骂的人？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小命也非要让她被南安惩治。
即便是她真的这样做又能如何，到时候她是一定会死的，不过南安会不会杀了她林碎月还很难说。
林碎月这边悠闲的看着丫鬟刷夜壶，而花颜那边确实一片低气压。
“本夫人不是让你除掉楚安萱，你都做了什么？”花颜气的狠狠的一巴掌打在红月的脸上，如花的面容上满是怒气。
红月捂着被打肿的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夫人，这真是意外，本来那天奴婢都已经进去审戒堂了，可楚安萱已经被大人提前带走了，所以奴婢才扑了个空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听说楚安萱已经能下床走动了，现在本夫人又要看见那个狐狸精，你让本夫人如何不生气！简直是个蠢货，蠢货！”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留她何用！
花颜气的怒容满面，本以为上次可以直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楚安萱，可却偏偏那么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