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丝质的黑色衬衫,神态慵懒,唯独一双散漫的眸子里冷色尽显,唇角勾着冷漠的弧度,有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意,下一秒,寒意一收,快到陈厅长怀疑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觉。
“你是……”
陈厅长心下犹疑,与其说是军方的人,倒更像是个普通的豪门少爷。
“不认识我,那也该认识这个?”段锦回看了他一眼,拿出一块徽章,徽章是镀金的,只有一个戒指那么大,但中间雕刻着一个“I”字,周围的纹路是军方直属的象征。
字母I,是军方情报局的专属。
能持有这枚徽章的人来头绝对不小,军方中能有徽章的不到十个人,个个都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陈厅长一时哑了声,抬手摸了把莫须有的汗,“认识。”
“认识就好,人呢?”
段锦回收回徽章,看向陈厅长。
“谁?”
“尚小姐。”
盯着段锦回的薄唇缓缓吐出的三个字,陈厅长只觉得眼前一黑,三个没什么情绪的字眼却透出强烈的维护之意,他下意识的往隔离室看了一眼,那里……该不会只剩下一具尸体了?
一股股酸水从胃里涌出来,难道这人是专门为了尚小姐来的?
她背后居然有这种大的人物撑腰?
该死!
陈厅长只觉的面前一片黑暗,他真是蠢到了极点,才会被女人蛊惑!
看到他的视线,段锦回沉着脸,直接推开他,抬步就往隔离室走去,还没等他靠近,就听到一道痛苦的惨叫声从隔离室传出来。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身体不自觉的颤抖。
三步并作两步,“嘭”的一声踢开了隔离室厚重的铁门,身后拿着一大把钥匙跟来的陈厅长,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就像是那门一样,被一脚给狠狠地踹飞了。
室内的两个警员,一个被尚小小轻松的踩在脚下,另一个被她用手肘抵在墙边,此时,那警员的脸色涨的青紫,死死的抿着唇,想避开尚小小顶在他唇边的水杯。
看到有人进来,他连忙呼救,“救……”
就这么一张嘴的功夫,半杯水灌了进去。
“呕啊——”
知道水里放的是什么,那警员差点没吓的小便失禁,一手扣着喉咙,试图吐出来。
尚小小嫌弃的踢开他,这才慢悠悠地转头看向门边,看清楚段锦回的身影时,漆黑的眸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失望。
神色一闪即逝。
但段锦回自踢开门,目光便一直停在尚小小身上,是以将那抹失望看了个分明。
很快,掩下脸上的情绪,深深地看了眼尚小小手上还剩下半瓶的水杯,一道戾气浮现,他大步上前,拿过水杯,微微偏头,“陈厅长辛苦,喝了。”
轻飘飘的两个字让陈厅长脸色大变,刚才还干呕不停的那个警员,现在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这种毒之所以一直用在暗地里,就是因为它见效快,尸检难以检测出来。
踉踉跄跄的后退一步,“……我不渴。”
“哦?”
段锦回侧了侧头,唇角勾起一抹冰凉的弧度,就在陈厅长以为自己捡回一条命的时候,紧接着便听一声犹如地狱里的勾魂使者般阴冷的话,“那只有,我纡尊降贵的喂你喝了?”
这时候,陈厅长哪里还不明白,他是在为尚小小抱不平。
“你,你怎么敢……”
怎么不敢?
拥有军方情报局的专有徽章,哪怕是没有理由的解决掉几个碍眼的人,都没人敢说半点不是。
段锦回“扑哧”一声笑了,笑容无比纯良:“有什么不敢的,我只是好心让你喝水而已。”
周围一片寂静无声。
办公室里的所有警员连大气都不敢喘。
眼睁睁的看着陈厅长被硬灌着喝掉了加了料的那半瓶水,没有人敢上前阻拦,没看到连趾高气扬的陈厅长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吗?
阻拦确定不是在找死?
尚小小挑了挑眉,忽然觉得段锦回要是装起无辜来,绝对能偏过很多人,就像现在,摆出一张无辜的笑脸,却做着杀人的事情。
就是不知,他背后的是什么身份,竟然让陈厅长敬畏成这样?
背靠着墙壁,抬手捋了下发丝,目光投向大门处。
她以为,第一个因为担心她找来的会是顾铭安。
或许,哥哥正在忙着找关系,毕竟,不是谁都是段锦回,有各种隐藏的底牌。
敛下眸子,一股淡淡的苦涩不受控制地从心底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