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
他这话一出，两个警察互相对望了一眼，最后，均将疑惑的目光落在杜玉衡身上。
杜玉衡仰起头，一幅胜券在握的模样，根本不像父亲刚去世，悲伤的模样。
“是的！我要提供一条和本案有关的线索……我的父亲和我小叔杜璟不睦，都恨不得至对方与死地！几年前，我父亲和我小叔在办公室大吵了一架之后，才突发脑梗塞的……我有理由怀疑我的小叔也是嫌疑人之一！”
杜璟闻言，浓密的长眉微微一拧，淡漠道，“玉衡，有没有嫌疑，不是你说了算，而是由警察同志说了算的！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我被带进警察局，是想做什么呢？”
杜璟这言外之意不就是说杜玉衡越俎代庖，刻意利用警察来陷害他么！
两个警察闻言，沉默了一会，最后年长的那个朝杜璟问道，“杜璟先生，要不你和我们走一趟？毕竟人命关天，我们不能草草了事！”
杜璟却没有动身起来的意思，反倒是，伸出修长的手指按住太阳穴，皱着浓眉一副无奈的模样，“警察同志，我真为你们的智商感到担忧！”
“杜璟先生麻烦你放尊重一点！”两个警察一看到杜璟这样好整以暇的模样，弄得怒了。
“说事实就是不尊重你们？”杜璟长眉一挑，不屑的盯着其中一个警察，冷音道，“如果你们有智商的话，就不会说出凶手是我和我妹妹这样的蠢话了！”
“杜璟！你别以为你家产庞大，我们就不敢抓你！你犯了罪，就该接受法律的制裁！”年长的那个警察怒了，直接将手里的笔都扔掉地上。
杜玉衡看到警察发怒，眼中浮上了得逞的笑意。
杜嫣看着那个警察气的青筋暴露的模样，多少也是害怕的。随即担忧的看向杜璟。
而杜璟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根本就没把警察发怒当一回事，只轻飘飘的扔来几个字，“你说我犯罪，请问，何罪之有？”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死者杜阑生前，最后接触的两个人是你和杜嫣，你们不是本案中最大的嫌疑人吗？”年长的警察气的说不出话来，那个年青的警察站起身将护士的笔录翻开，指着其中一段供词说道。
杜璟扫了一下那段供词，更是嘴角上扬的厉害了，“警察同志，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护士的笔供，清清楚楚的证明了，我和我妹妹并没有杀人的嫌疑！”
“什么？”警察收回笔供本，自己又从头看了一遍，确定道，“你们就是小护士口中所说的最后进入房间的两个人啊！”
“警察同志，你们不是医生，所以，对这个时间不太在意，可我是医生，对这一点很敏感！”杜璟说到这，才站起身，一脸认真的说道，“小护士的笔供上说，我是15点40左右进去看望我大哥的，然后，我妹妹是下午16点30左右进去的，那么问题来了，我大哥每天下午16点准时吃药，这途中，小护士没有进去看过他吗？看她的笔录里没有写，那么就是在作伪证！只要法医打开我大哥的胃，看看有没有药物残留，就知道中途小护士进没进去喂药了！如果进去了，我要是真的对我大哥不利的话，她不可能看不出异样！”
警察闻言，忙翻小护士的口供，确实没看到她有提及到喂药的事情。这时，年老的警察忙指挥年青的这个去法医那边，让他们解剖杜阑的胃部，和血液。查看有没有药物成分。
年青的那个警察，随后就去找法医了。
他一走，杜玉衡就有点慌张了。杜璟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暗自鼻哼了一声。
“可杜璟先生……这也只是说明，多了小护士这么一个嫌疑人而已。你们兄妹并不能解除嫌疑啊？”年老的警察说话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凌厉了。
杜璟笑了，“警察同志，我想问你一下，法医的鉴定结果是什么？”
“非正常死亡，系被他人大力阻断呼吸，被迫窒息而亡！”那个警察回答道。其实按理他不需要回答这个问题的，可之前杜玉衡已经说出是被迫窒息而亡的结论了，他也没必要和医大教授的杜璟隐瞒。因为，他估计也看出来了。
“诊断的不错，可惜不够详细！”杜璟从警察的手里拿过那份手写的报告，快速看了一遍，继续道，“首先，死者脸色发紫，瞳孔扩散，身体僵硬度C……这些无一不证明着我们无罪！”
“这些能证明什么？”警察不解了。
杜璟却看向杜玉衡，“玉衡，你告诉警察同志，这些证明了什么？”
杜玉衡这会面色刷的一下变白了，“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杜璟盯着他的眼睛，冷冷道，“连死亡时间都推算不出来，你还配做医生吗？这死后的症状表明，死者死亡时间，不过一个小时！而离护士提供的杜嫣离开的时间来算，她离开时，是在一个半小时前，而你父亲还活的好好的！”
“有时候……有时候，半个小时也看不出什么过多的表现……仅从推算出的死亡时间来算，并不可信！”杜玉衡反驳。
杜璟这下更是笑了，指着死亡坚定结果最后的一行字，又道，“好，就算以上都不成立，都不能证明我们的清白，那么，最后这坚定结果‘系被他人大力阻断呼吸，被迫窒息而亡！’就可以证明我们无罪了！”
“这怎么证明？”警察疑惑道。
杜玉衡更是疑惑的睁大双眼，看着杜璟。
而杜嫣却笑了，更是满眼崇拜的看着杜璟那神态自若的模样。她就知道，他是睿智的极致的男人！
杜璟举起自己的右手，顿时，警察和杜玉衡都了然了。
“我的右手受伤了，还拍了片子，钩骨月骨骨折！拿东西都费劲，怎么去大力大力阻断他的呼吸？而且，时间上也相差一个多小时……你们说，我怎么可能是凶手？”
“那你不是凶手，杜嫣就是凶手！”杜玉衡将罪责推脱到杜嫣的身上。
杜嫣却站起身，学着杜璟自己举起了左手，“很不巧，我也受伤了！”
“也许是你为了逃脱追究，事后弄伤自己呢？”杜玉衡反驳杜嫣。
“是啊，这也不无可能！”警察点点头，附和杜玉衡的话。
杜嫣道，“警察同志，杀人也要讲个动机吧？我和我大哥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利益冲突的，我为什么要杀他？而且，还留下这么大的破绽？让小护士看到我最后一个离开？我不是自寻死路吗？”
警察一听觉得很有道理，正在低头思考时，杜玉衡却一眯眼，看了看杜璟，在看了看杜嫣，豁出去道，“哼……谁说你没有动机？！你有！”
“你胡说……”杜嫣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他看见杜玉衡眼中浮上了狠毒的神色。每次，他做坏事之前都是这样的！
杜玉衡鼻哼一声，看向杜璟，“小叔，接下来，我说出你妹妹的动机，只怕是你会承受不住！你最好还是不要听的好……”
“无妨！只要是事关她的，我什么都承受的住！”杜璟无所谓的道。
“好！那你就听好了！”杜玉衡一咬牙，鼻哼一声，大声的道，“奶奶的死，不是意外！而是爸爸和杜嫣所为！近来爸爸觉得身体不好了，怕自己再不说出当年的秘密，就永远也没机会说了……那天，他就叫我过去，告诉我，奶奶心脏病发的秘密，原来，奶奶心脏病发后，本来快要好了，结果……是杜嫣她下了药到奶奶的点滴里，害的奶奶心脏病恶化，才导致你在手术台上都没能挽救得了她的性命！而杜嫣怕东窗事发，曾多次想要谋害我爸爸……都不成功，这一次却成功了！你们说，这不是动机吗？这还不足以证明她是凶手吗？”
“你胡说……我没有！”杜嫣本来就觉得杜玉衡没安好心，却没想到他既然诬陷她！
他明明知道她不是杜嫣！
凭什么把杜嫣的罪责按到她的身上？
“我没有胡说，我爸爸还将当年逼问你时，你承认的录音笔交给了我！现在，我就交给警方……”杜玉衡说话间，就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只老式的录音笔，递给了警察。
警察愣了一下，随即按开开关，就听到了粗嗓音的杜嫣的声音传来，“大哥，我只是一时脑袋发懵，才给阿姨的点滴里下药的……求你不要告诉二哥，否则他一定不放过我……”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杜阑的声音。
“我……我讨厌她，她表面上装的对我那么好，背地里就打骂我……我恨她！还逼我吃激素药物，害的我这么胖……害的我被所有人嫌弃厌恶！我要她死……”是杜嫣几乎癫狂的声音传来了。
录音到此就结束了，结束了好久，屋内安静到了呼吸可闻的地步。
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杜嫣的身上，可她，却只看向杜璟，“璟……我不是……”
“杜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先杀我奶奶，后杀我爸爸灭口，你简直六亲不认，畜生不如！”杜玉衡打断杜嫣要说出自己真实身份的话。
“不……”
“警察同志，快别浪费时间了，把这个恶毒的女人带走！”杜玉衡猛地一下推倒杜嫣，杜嫣受伤的手一碰到地面，就痛的好半天喘息不了，更别说是开口说话了。
警察一听这话，就拿出手铐，要带走杜嫣了，可杜璟，突然拉住警察的胳膊，将他拉开，他走到她跟前，皱着眉，愤怒的问道她，“这是真的吗？我妈妈是你杀的吗？”
“不……不是我！璟……”
“不是你，录音笔的声音就是从前的你啊！你敢说，不是你？你怎么证明不是你？”杜璟激动的问道。
杜嫣咬住唇，看来她是必须要在这一刻，说出自己不是杜嫣的事实了，“其实……我不是杜……”
“不是小姐做的！是我！”就在杜嫣要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时，宋嫂的声音突然从门口处响起，随即，她跑进来，推开杜璟，扶起杜嫣，“小姐……小姐我来了，我来证明你的清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