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献是没错的,就连心理学家阿德勒都认为:奉献乃人生存在的最高价值。
但是这话心理学家说得,你董事长扯开嗓门喊叫,就会让员工反感了。
正是这位董事长的“理念”促成了我管理思想的全部形成,首先我对奉献提出了质疑,这个质疑我写在《总裁韦小宝》中了,既然是奉献,我们总得弄清楚你奉献的是什么吧?结果这样一分析,我们就会发现,我们根本不知道自己乱嚷嚷的是什么,这样子的理念,岂非是一团糨糊?怎么可能对企业有益呢?
记得当时我模仿倒霉透顶的赵新先的三九一句广告:男人更需要关怀。提出了“老板更需要你的帮助”来指导员工。因为我想,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老板更为可怜的动物了,他们千辛万苦白手起家,为员工打造了一个最基本的谋生平台,解决了员工的就业问题,但是,老板所面临着的世界是如此的繁乱复杂,如果有谁愿意帮助老板的话,这个人的成功自然也就顺理成章了。
如果你能够对老板有帮助,那么你就会重新认识到自己的价值。
这是我早年提出来的管理理念,但是这一观念立即遭到了一位老板的驳斥。那位老板用疑虑重重的目光看着我,说道:我猜你肯定从来没有搞过企业,压根不知道员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你才会这么想。实际情况是,员工们根本不象你想的那么样,如果你对他们好,他们就会蹬你的鼻子上你的脸,如果你要是让他们知道你也有不足的地方,那么他们就会立即瞧不起你,纵然不跳槽离开,也会从此在公司里明里暗里的算计你。
事实上这位老板的观点,与上一节那位最喜欢拿怪异问题考人的老板一样的,那位老板正是因为饱受员工们的蹬鼻子上脸之苦,才用了这么一个办法制伏员工。而且老板的话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我当年刻意栽培的小家伙和那位研发经理,说到那位研发经理,后来我闲着没事,故意再打电话给他,询问他那些原代码可不可以便宜点,他听了后立即提价十万。此后我再也不打电话给他,他却一个接一个电话打来,价格从十万元直线下降,最后降到两万元,让我有点搞不懂他在折腾什么。
遇到这位老板的时候应该是我搞咨询的第三年了,但感觉时间上的记忆好象出了差错,因为就在这段时间她又出现了,打电话给我,我一接电话就听到她嚎淘的大哭之声,吓了我一跳,问了好几遍,才弄清楚打电话的是她。现在回忆这段事情,总是感觉到时间对不上,也许再过几年,等我老到足够想起来当年的往事,才能再把这一切理顺吧?
说来也怪,在她打电话给我之前,我也正好有点想她。因为那时候我遇到一位“大姐”,这位大姐身材不胖也不瘦,眉眼间透着精明,却不知为什么一见我就喜欢得不得了,左一个电话打来,右一个电话打来,一会儿请我吃宵夜,一会儿请我吃烧烤,冲我挤眉弄眼,强烈要求包养我。我听了她这个建议,就正告他:老子只包养小姑娘,不让老娘们包养,再说她也未必养得起我。那位大姐听了,愈发显得迫切,差一点被隔着桌子扑过来捉到我。
逃脱了“大姐”的魔掌,我突然感觉到自己说不尽的可怜,已经好长时间了,我身边没有女孩子,把自己搞得憔悴不堪,身体健康也受到严重的影响,当初她在我身边的时候,虽然麻烦事多得想叫人跳楼,但她跑掉之后,我这边清静倒是清静了,却未免清静得过了头。那怕是躲进深山修行的和尚,也未必有我这般凄苦吧?
我正想这事的时候,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这让我有着一种毛骨悚然之感,莫非冥冥之中真的有什么定数不成?我和她的情感纠缠,还没到了结的时候吗?三年的恩恩怨怨已经让我们彼此将对方印证在自己的生命之中,要说相互之间没有情义没有怨,那是绝无可能的。所以我当时撂下正在考虑的管理咨询这些芝麻小事,赶去和她见面。
我说我的记忆出了问题,就是说这个事情,应该是她拿我的公司执照和公章跑掉后没多久,就又回来了,因为我记得我们再见面的时候她的形象容颜以及衣饰都没什么大的变化。但跟这个管理咨询扯在一起,好象就隔了很久,可见这个管理咨询搞不得。
当时我请她去威尼斯喝咖啡,选择这个气派的地方,我是想告诉她:瞧瞧,你拿走了我全部所有,也照样无奈我何,这才没几天,我又吃香的喝辣的了,原本还想再带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一起去气气她,可是我熟识的女孩子好象都比不上她漂亮,气质上也差得远,那位老大姐更是带不得,所以只好自己去了。
她一开口就差点没气死我,她说:你知道吧,你至少还欠我五十万。
我强忍着掐死她的冲动,问道:这五十万是怎么一回事?
她掰起手指头开始算帐,这一算我才发现,她算的是她爹妈这几年的开销,还有她弟弟不知惹了什么事赔偿别人的损失,我强忍着气听着,但越听越听不下去,就打断她:你说的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说:你答应过我的,一辈子让我开心。
我说:你也答应过我的,一辈子侍候我,让我每天象皇帝那样舒服,这是你自己说的吧?
她说:我是说着玩的。
我说:你玩我玩得还不够吗?你彻底断绝了我在深圳起家的根本和希望,让我一切从头来过,这些我都认了,难道这还不够弥补你的吗?凭什么你说了的话就都可以不算数?我说过的就一定要履行诺言?
她说:到底是你对不起我,还是我对不起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不再作声了,再说也没什么好说的,已经是势同水火,这次见面原本就是多余。
我一直疑心她另外有了男人,因为女人与男人不同,男人可以吃着碗里的霸着锅里的,但是大多数女人却对感情忠贞得很,当然游戏人生的女生也很常见,但她却很传统,只是我没办法弄清楚这件事。如果是写小说,就容易得多了,但是现实却是棘手之至,我弄不清楚她是不是还在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也就无法揣摩透她提出来这次见面的目的。
应该还是有些恋栈昔往的情感,舍不得我吧?
这样想让我心里最舒服,但到底是不是事实,我却拿不准。
我们两人就这么静坐着,相互视线避免相交,曾经靠得太近,因而伤害太深,然后我突然之间灵智顿开,觉得那个管理咨询的观念应该由帮助老板改为帮助公司:公司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你能够帮助公司,这就证明了你的人生价值与意义。这个观念不是简单的厂兴我荣,厂衰我耻,而是管理学上的一个博弈定位,这一理念的实现首先要做的是突破已经沿袭了一百多年的事业部管理模式,这一模式最大程度的削弱了每一个员工的能动性,却没有达成于流程拆分的系统化。想到这里我突然后悔自己是个中国人,如果一个美国人提出来这样的观点会怎么样?
那还用说,肯定立即会风靡全世界!
当时的我就是这么心不在焉的琢磨这个,真是不可救药啊。这也证明了我们两人终成路人。
她显然也有这种感觉,记得分手时她又聊了几句:你现在赚钱还是那么辛苦吗?
我告诉她:比以前更辛苦了。
她很快乐的笑着: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心太软。
我苦笑:别人都说我是一个坏蛋。
她也笑:你连这个都信,真是太笨了,别人什么时候说过你好话?
别的不说,单凭这句话,她就比我强多了。我总是把别人过低的评价以为真,并不断的调整修复我自己的性格,但是无论我怎么样做,别人对我的评价始终是居低不上,真是没办法。
我了解人性,就象我知道狗会咬人一样,但我总是跑不掉,总是被这条讨厌的狗追到狠狠的咬上一口。
痛疼,而后是淡漠的感伤。
然后我们分手,从那时到现在,我再也没见过她。
(20)走出困境
她不过是一个女孩子,一个只是渴望着简单的情爱的女孩子,却比我更透彻的了解人性,这让我说不出来的沮丧。似乎就是这件事给了我一种莫名其妙感觉,感觉到她似乎比我更熟悉管理咨询,如果她能够搞得了,那么这玩艺是个人就能搞得了。这种感觉让我心灰意懒,开始考虑着是不是改变一下方向,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出了错误。
我时常对人说起,我朝思梦想的还是实业,那怕是开一家小加工厂,也胜于只靠口唇上的功夫招摇撞骗。没错,是招摇撞骗,在与她彻底分手之后,我突然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另一个原因则是出自于国内业界对于本土管理咨询的不信任感,正因为如此我在与她喝咖啡的时候才会有一种自暴自弃的想法出现。
后来有一个台湾蛊惑仔拉我入伙,说明白了就是打他的名字,卖我的思想。这个台湾蛊惑仔是个真正的蛊惑仔,因为小事同父母翻了脸,带了女朋友跑来大陆混。他在飞机上无意中遇到一位老板,据他说全无半分道理的,那位老板得知他是台湾人之后,当即就要求他去老板的公司做“管理咨询”。因为在当时有些大陆人的心里,台湾哪怕来一条瘟狗都比大陆的警犬有身份。可怜蛊惑仔来大陆之前还不知道什么叫管理咨询,但见大陆人如此之傻,当即跑了去,指手划脚一番之后回来,跑到深圳就想找这方面的人手给他干活。
他有可能是通过报纸上的报道知道了我,就大摇大摆的找来了,开门见山的提出来把我琢磨出来的管理思想归到他的名下,除此之外我再付他五十万,而我得到的,就是以后可以用他的名字来接单。
说实话,我差一点答应了他,因为看他大模大样的架式,把我一下子给吓住了,以为他有什么过人之处,或是有什么吓人的来头。再聊下去才发现,原来这个家伙就是认为大陆人傻,好骗,他怎么骗别人怎么上当,真是让我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