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奕的爱心早餐无论风吹日晒,无论安悦如何拒绝,最后总能顺利送到安悦那里,直到他参加比赛的那天才缺席一次。安悦终于松了一口气,有了第一次缺席就能有第二次缺席,相信很快宋子奕就会放弃这个上头条的热度。
安悦穿上会所发的运动服,一身轻松地继续去健身房锻炼。虽然近来没有比赛,但水平必须保持住。
晚上八点,靳远约了安悦一起回校。安悦便收拾好东西去二楼找人,走到拐角的时候正巧遇见宋子奕。她眼尖,一眼就看见了宋子奕脖子上挂的金牌:“祝贺学长!”
宋子奕把金牌摘了下来,向安悦走近,他的身子几乎整个笼罩了她的。安悦有些许的害怕,刚要逃离,宋子奕就把手里的金牌递了出去。
“学长?”
宋子奕抓起安悦的一只手,把金牌放到她手中:“安悦,金牌和我,都归你。”
安悦几乎是非条件反射地收回了手,金牌“啪”地一下落了地。她赶紧蹲下身,伸出手的时候宋子奕已经抢先一步捡了起来。两人索性就这么在地上蹲着了,但安悦一直低着头,不敢和宋子奕对视。
“你……很紧张?”
安悦坦白:“有点……”
“我知道我这样对你来说的确是太突然了,不过我是认真的,安悦,你可以考虑一下刚刚我说的话。”
宋子奕想要握住安悦的一只手,被安悦轻轻避开。
“学长,我……”她终于抬起了头不再闪躲,“可我觉得珊尔学姐可能……可能更适合你。”
宋子奕怔了片刻,轻声说:“我和她……不可能的。”
安悦不明白:“可是你们明明……”
话没说完,宋子奕已经给了答案:“她喜欢的是靳远。”
“什么?”安悦的脑子顿时就懵了,“怎么……怎么会这样?”
宋子奕似乎不想再聊这个话题,把安悦的头扭过来直视她的眼眸:“安悦,我和她不会在一起。现在,我在乎的是,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安悦推开他站了起来,因为力度过猛,站起的时候有一刹那的晕眩:“学长……我……我没有准备好。”
宋子奕也站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支在安悦身后的墙上,构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包围圈,正好装下小小的安悦:“不需要准备,把一切交给我就好。”
安悦连忙从他手臂底下钻出来,背对他:“学长,我……我不太适应,我们还是……还是……”
“是因为靳远吗?”宋子奕突然问。
安悦愣住。是因为靳远吗?
但眼下根本容不得她思考,甚至说她也早已失去思考的能力,否认似乎是最简单的选择:“不,怎么会呢?不存在的啊!我和靳远是铁哥们,只有基情,没有爱情。学长你就别多想了。”
宋子奕凉凉地自嘲了一下:“所以,我这算是毫无理由地被拒绝了吗?安悦,你可知,我拿这个奖牌只是为了你啊!如果你不要,那对我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学长……”安悦不得不说自己此刻是有感动的,可是另一种莫名的情愫左右了内心,告诉她,这个时候接受宋子奕一定会后悔。
“不过,安悦,我不会放弃的。”宋子奕拿着奖牌下楼离开。
安悦突然“啊”了一下,迷惑了:“我现在……已经那么有魅力了吗?”
在楼梯口呆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要上楼找靳远。靳远这会儿一个人默默靠在窗边和水,脸上的汗将干未干。
“咦?早就结束了吗?”
不知道是灯光昏暗了,还是靳远的脸晒黑了,反正安悦觉得他的脸色并不十分好。安悦又问:“结束了怎么不下来找我?”
“怕打扰你。”
“我最近挺闲的,不会打扰我。算了,既然没事了,那就走吧!”
靳远深深地看了安悦一眼,突然说:“安悦,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红?”安悦一愣,立即拍了下脸,掩饰说,“刚刚在楼下洗过脸,拍水乳的时候下手重了点。”似乎是为了加强可信度,她又模仿了一边拍水乳的过程,拍脸啪啪响。
靳远连忙握紧她的两只双手,一边心疼,一边又忍不住责备:“安悦,你是不是傻啊?”
两人的脸靠得非常近,近到能清晰地看清对方的眼眸中自己的倒影。这个距离太危险了,安悦赶紧挣扎着拉远距离,这才轻舒一口气。
靳远的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了:“你就那么排斥我?”
“嗯?”安悦不明所以地眨着大眼睛,“我……我没有那个意思啊……靳远你怎么了?”
靳远没有说话,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水,一边走一边回答道:“别管我,我喝高了,脑子进水。”
安悦看着他,想起先前和宋子奕在楼梯口的对话,心里竟然有一点心虚。
靳远的步伐迈得很快,三步并两步地便下了楼,跳下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他突然对安悦说:“我想在健身房冲个澡,你先走吧!”
安悦的脑子又一次懵了。
这一晚上她的大脑CPU死机了两次,安悦发誓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补补脑。以及——“靳远,你也该补补脑了!不然,脑子会进水更多次。”
安悦说完,立刻就走人了,因为她现在非常生气,情绪极度不稳定,她怕她发起飙来连自己都打。
健身房外温度偏低,安悦被冷风一激,心情好了很多。一边是突然表白的宋子奕,一边是突然发疯的靳远,两相对比,她一看就应该选宋子奕才对。安悦撇撇嘴,觉得自己可能就是贱吧……人家不喜欢她的时候每天疯疯癫癫地发誓要攻下他,等他真的跟她表白了,她却神经兮兮地拒绝了。
心里藏着事,安悦连路都没怎么看。可走着走着,她总觉得身后好像有人跟着自己。是猥琐大叔的历史在重演,还是……夜路走多了,真的撞上鬼了?安悦心里七上八下,并不敢回头,这大晚上的,万一真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真的可以说是非常吓人了。
“阿门!”安悦用手指在周身划了一圈,故作镇静。
而从下一秒开始,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只不过是历史的回放,连动作都不带变的。
腰间立即出现了一双手,在月亮的打光下惨白无比,吓得安悦“啊”地一声尖叫,高吼“鬼啊”。
这一叫,吓到的不是安悦自己,而是安悦身后的不明生物。于是,不明生物的双手抖了一下后迅速抽离。
安悦见状,赶紧拔腿就跑。不明生物追着安悦一起狂奔。但安悦又一次没有跑过人家。才十秒不到,安悦的后衣领就被抓住了,她被迫转身,一愣:“又是你?”
还是一样的猥琐大叔,还是一样的情境。正好安悦心情不好需要发泄,出手就是一拳。
猥琐大叔原以为遇上的是个形单影只的弱女子,没想到又是安悦,心下不免觉得有些棘手。其实棘手的不是安悦,而是他“安悦的男朋友”。但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今天安悦似乎是孤身一人。
想到这里,他决定做完全套。他试图捂住安悦的嘴,让她别再咿咿呀呀叫得吓人,结果被安悦一口咬住。中年大叔吃痛,费劲九头二虎之力从安悦口下解救出了自己的双手。安悦又一次嫌弃地“呸”了一声:“我去,跟腌过一样,那么咸!”
“怎么连台词都不带变的?”大叔差点没崩住气场,笑了。
安悦一边吐槽,一边还和他厮打在一起,提醒道:“闭嘴,你这是在改台词啊!”
中年大叔手下不停,嘴上却应了一句:“嗯,我不说了。”
正这时,一个身影半空中飞了过来。安悦只看见地上滑过的黑影离自己越来越近,就在即将加入战队中时,安悦恶趣味地在大叔耳边吼了一句:“啊——鬼啊——”
中年大叔果然被吓到,一愣:“哪里?”话音未落,随即便以脸朝地地趴了下去。大叔脸头都没抬,心里已经死了:“果然,他还是来了……”
靳远又是解恨地踹了中年大叔一脚:“看来上回跟你说的没有记住是吧?”
安悦模仿靳远的样子狠狠踹了中年大叔一脚,朗声道:“要在这条道上混,也得看清楚这条道上走的是谁吧?”
靳远默默抽了抽嘴角,随后说:“看来是惯犯,这回直接送派出所吧!”
大叔绝望地弹了一下,叫道:“雅蠛蝶!”
靳远:“滚!”
托这位大叔的福,靳远和安悦这晚是在派出所度过的,做笔录,调监控,甚至把上一回的账连着一起算。
安悦打着哈欠靠在椅子上,跟靳远说:“突然觉得有些不划算了……早知道就这么放过他了。”
靳远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如果放过他,下回你可能就没这么幸运了,还是划算的。”
“那我勉强这么安慰自己……”安悦揉了揉眼睛,很快就在椅子上睡着了。
靳远脱下自己的外套,默默披到了安悦的身上。
第二天,安悦和靳远又一次上了头条,不过这回上的可不是论坛头条,而是校园官网的新闻首页。上头条的原因也不是因为什么狗血恋情,而是以一个光辉的形象充当起了正义先锋。
曲菁菁为自己有一个这样的室友骄傲不已:“安悦啊安悦,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那么狂狷炫酷呢!感觉自己以后出门都能横着走的样子!”
安悦勾着曲菁菁的背,色眯眯地摸了下她的下巴:“以后姐姐我罩着你!啊,对了,顺便罩一个包贝!”
“说他干嘛!”曲菁菁的表情立刻变了,板着一张脸,恨不得彻底封杀包某人。
安悦仿佛嗅到了什么八卦的味道:“小宝贝是怎么得罪你了?”
曲菁菁撕开一包薯片,誓有种壮志饥餐胡虏肉的架势:“啊呸!什么小宝贝!人家现在是风流宝贝,爱爱爱不完呢!”
“风流宝贝?”安悦撇嘴,自觉已经参透其中的奥妙,小心翼翼地问,“你吃醋了?”
闻言,曲菁菁抓起一把薯片直接塞了安悦一嘴:“什么吃醋啊?你不知道,他们计院的院花最近一口一个‘宝贝’追着他喊,撩得根本停不下来。我觉得她那款吧肯定不能讨包贝妈妈的喜欢,还不如防患于未然扼杀在摇篮。”
安悦嚼完口中的薯片,点头应和:“你说啥都对,不过,这个堵嘴的方式我喜欢!以后都可以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