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阙灵衣愣神之际,邪长潇再度一声轻咳。
“你没事吧!”
阙灵衣听到邪长潇这再度轻咳之声,眼神之中的迷茫,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满眼的心疼。
“你为什么不躲啊!”
“你为什么不躲!”
阙灵衣手掌放置于邪长潇背部,接着,便是直接有着两行清泪顺着眼角落下,阙灵衣尖叫了起来。
此时的阙灵衣,正是心急如焚的状态。
“我没事。”
邪长潇轻声开口,接着,将阙灵衣的手掌移开,后退了一步。
“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躲!”
阙灵衣见邪长潇将自己的手掌移开,眸子中的光芒略微黯淡,不过很快便是恢复了过来,双眸通红的对邪长潇开口道。
“我身后有这么多普通人,如果我躲开了,后面这些普通人哪怕是受到一点你攻击我的余波,也是会一命呜呼。”
邪长潇面无表情,轻声开口。
此时,邪长潇的内心也是很尴尬。
想他邪长潇这一生一百多年,只有这一个阙灵衣,会让他如此无奈,让他如此的不知所措...
邪长潇此时,无论做什么,都是会感觉浑身不自在,更准确的说,邪长潇只要在面对阙灵衣的时候,无论是做什么,都会感觉浑身不自在。
这一点,这么多年了,从未变过。
因此,邪长潇索性就装作一副淡然高冷的模样。
做到这一点,对于邪长潇来说,自然是轻而易举的,毕竟,平时邪长潇便是淡然高冷的模样,扮做这般模样,对于邪长潇来说,自然是轻而易举的。
“不,不对,你在骗我!”
“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阙灵衣闻言,却是大声尖叫着。
她不信!
她不信邪长潇所言!
阙灵衣与邪长潇已经是有着数十年没有见过面了,原本她以为,自己能够从容淡定的面对邪长潇了。
可是她现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又是恢复了这般模样。
往日数十年的静修,自己拼命保持的心境,在真真切切的面对着眼前这男人之时,完全的烟消云散!
先前见到邪长潇时,阙灵衣还并不这样感觉,可是当邪长潇硬生生的受了自己一掌之时,她的心中,仿佛是有着什么被融化。
“有什么区别么?”
“我现在再告诉你一遍,我之前之所以没多躲开你的攻击,是因为我身后有这么多普通人,如果我躲开了,后面这些普通人哪怕是受到一点你攻击我的余波,也是会一命呜呼。”
见到阙灵衣这般模样,邪长潇心中震动,但是表面上,却是按照阙灵衣所言,紧紧的盯着阙灵衣的双眸,一字一句的开口。
“不!”
“你在骗我!”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阙灵衣在听到邪长潇所言之后,宛如一个疯子一般!
阙灵衣的笑声,似乎是有着欣喜的感觉,有着凄凉的感觉,有着...难以琢磨的情绪。
阙灵衣的笑声,足足持续了整整一分钟,方才是停歇。
“糟老头子。”
“这么多年了,你当真是一点都没变。”
“你每一次在说谎之时,手掌都会微微弯曲一下。”
“这个习惯,就连你都不自知。”
“但是我却是一直都记得!”
笑声停歇之后,阙灵衣目光灼灼的看着邪长潇,开口道。
恍然间,阙灵衣仿佛看到了当面那个敢作敢当,敢爱敢恨的邪长潇!
那段时光,于阙灵衣而言,是那么的珍贵!
“你可以装作冷漠,装作淡然。”
“但是邪长潇,你终究是没有办法欺骗自己的内心!”
旋即,阙灵衣话音一变,仿佛是恢复了往日那个阙云帝国中,位高权重的第一术炼师。
她的眼眸中,虽然还是有些通红的颜色,但是那睿智的眼神,却是怎么样也遮盖不住的!
“哎...”
邪长潇在听到阙灵衣说自己这个不自知的习惯之时,也是一愣。
这数十年来,自从他回到灵武帝国之后,还没有什么时候,可以让他这个灵武帝国第一大术炼师说谎,所以,这个习惯,他还是真的没有发现。
没想到,这,倒是成为了自己的破绽。
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阙灵衣还是一如既往的执着。
“就算你说对了,我是在说谎,那又怎么样?”
邪长潇眉头微微挑起,开口道。
“你不闪躲,并不是因为你身后有这么多普通人,如果你躲开了,后面这些普通人哪怕是受到一点我攻击你的余波,便会一命呜呼。”
“而是因为,你想要将这一掌,偿还自己对我内心的愧疚吧。”
“你想生生受了我一掌,减少一些自己内心对我的愧疚之感,同时,你也想削减我心中的执着。”
“我说的对么?”
阙灵衣目光灼灼,看着邪长潇开口。
说完,阙灵衣静静地盯着邪长潇。
这时,邪长潇余光看向了街道的尽头。
接着,邪长潇隐秘的一道传音丢了过去。
这一切,邪长潇身前的阙灵衣并没有发现。
但这个过程中,邪长潇并没有开口说话。
而在阙灵衣看来,邪长潇则是无言以对,或许,也是无颜以对。
“怎么,我说对了,你不敢回答么?”
邪长潇足足沉默了半分钟的时间,阙灵衣终于是忍不住心中的不耐了,再度开口。
“对,你说的都对。”
邪长潇无奈,点了点头。
“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能放下心中的芥蒂么?”
“那本不该是横亘在我们中间的芥蒂啊!”
阙灵衣见,一向有点大男子主义的邪长潇,竟然是从自己认识邪长潇以来之后,第一次在这般情况之下,承认了他自己被别人猜中,有着难以置信,情绪也是有些激动,
“你说的什么,我都忘了。”
“那些事情,时间过了太久太久了,你又何必仍然介怀?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前尘往事,该随风的,就让他随风而去吧。”
邪长潇轻轻地摇了摇头,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