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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冉闵灭石 慕容灭魏

冉闵逃还邺都之时,邺中便有流言传出,说冉闵已经在襄国战死,闹得邺城人心惶惶!最终冉闵只得挺着伤痛亲自到城中巡游,用以消除城内百姓的顾虑。又以法饶妖言惑己,将其肢解泄愤!

而新在襄国得胜的赵王石祗趁着冉闵刚败,又派刘显帅众七万前来攻打邺都,如今大军屯于明光宫,距离邺都也只有二十余里地了!

冉闵闻说大军压境,而自己刚遭新败,便想起了曾在襄国出言劝谏的王泰,想要召他前来问计。可谁知这王泰见前言不得从,认为如今冉闵也不会再听取自己的意见,便称病不往!

冉闵心知其有所顾虑,于是便亲自前往劳问,并道:“在襄国不听君言,以致军败,至今悔恨!今已斩法饶父子,以彰朕过。望将军忍病强起助朕破贼!”

王泰见冉闵虽然已是卑辞相请,但却将过错推在法饶身上,若是此次兵败,那是否就要将罪责降在自己身上!于是便坚辞道:“臣已疾入膏肓,实不堪行!”

冉闵闻言大怒,当即随侍从回宫,对左右随从道:“巴蛮奴才,难道我还要靠你才能活命么!等我先灭掉群胡,再来斩杀王泰。”

于是冉闵便组织起城内的士兵,站在高台上宣言道:“今群胡欲屠戮邺城,毁尔等家园,霸尔等妻子,我们岂能坐受屠戮!欲与我一起共同消灭群胡的,都解衣右袒!”见邺中士兵闻言全都解衣右袒,冉闵知道自己还是民心所向,于是便准备帅兵出击!

次日,冉闵帅军与刘显战于邺城外,前后数战,冉闵皆身先士卒,为士卒鼓气,最终大破刘显,斩首三万余级!见刘显残军逃亡,冉闵帅军穷追不舍,直至阳平!

刘显见冉闵兵势强盛,若是再战,怕是保不住性命,于是派出密使向冉闵请降道:“今陛下留我残军回襄国,臣必当以祗头为报!”于是冉闵引兵归邺。

刚回到邺中,冉闵又听说王泰想要叛魏入秦,心中怒火不禁又是大起,于是派兵前往捉拿,骂道:“竖子以有病欺我,如今又能入秦了么?”

王泰笑道:“陛下所言虽常称为民,而所行与石虎略同,臣既然不为所用,又为何不可入秦呢!”

冉闵闻言,笑道:“就依你所言!”然后命卫士将王泰推出斩首,又下令夷王泰三族!

这刘显回到襄国后,果然履行了对冉闵的承诺,在赵王石祗帅众臣前来郊迎之时,令伏兵将众人斩杀。然后派人将石祗首级送到冉闵手中,以示成功。于是冉闵拜刘显为上大将军、大单于、冀州牧以报。

刘显见如今襄国无主,而自己又手握兵权,何必屈居人下,便与帐下商议道:“如今冉闵虽胜,然吾观其襄国一战之后,元气大损,无力于襄国!我等既拥重兵,又守重镇,何必俯首于魏,承仰鼻息!”于是派兵守住关隘,谋划继续向邺城进讨!

为试探邺中实力,刘显再次派兵向冉闵发起进攻,然而一切却和上次一样,大败而归,刘显无奈,知道暂时还不可与之争锋。于是便在襄国称帝,逐渐安抚境内,又与燕国联络,请求慕容俊出兵帮忙袭扰魏边!

燕王慕容俊召慕容恪、慕容评议出兵,道:“如今刘显僭位,想要向我借兵袭扰魏境,我应该答应他么?”

慕容恪道:“魏、赵数次交战,国中已疲,如今已无力抵御外敌,正是天赐良机,让我们可以攻入中原!如果等到冉闵灭了刘显,悉中原之众以抗王师,则胜败又难以预知了!故为今之计,当帅军大入,渐取其城,然后与之争中原!”

于是慕容俊遣使答刘显,然后派慕容恪引兵攻中山、慕容评引兵攻鲁口!

慕容恪引兵至中山城下,见太守侯龛闭城拒守,于是数次派偏师挑战,数日之后,仍是毫无动静。

忧心兵事的慕容恪看着帐中地图,与诸将道:“侯龛闭门不出,吾军不得与战,若强行攻之,虽或可取胜,然死伤不可计也!惟今之计,莫如引兵先下常山,常山一破,则中山无所恃也!”

众将同声道:“惟将军令从!”

于是慕容恪引兵前往常山,军于九门。得知赵郡太守李邽乃是辽西人,又素有孝闻,便移书道:“君族已归燕,而今独身为魏守城,其不稍念族人邪?且今魏兵渐弱,出兵数败,危亡不久见也,而君为之死力,可得其报乎?今为君计,莫如降燕以全族。又可得保官爵于燕,于君有利而无害,愿君思之!”

果然不出慕容恪所料,李邽举郡降燕。慕容恪亲自前往迎劳慰抚,然后又让李邽领兵,与自己一起围攻中山。侯龛见如今后路已无,若仍帅军往战,必然是寡众不敌,徒遭屠戮!于是便举城而降!

慕容恪进入中山后,将中山城中将帅、土豪数十家前往蓟城,又将余下城民全都安抚住;下令军中,令将士秋豪不犯。于是中山城众渐安燕统!

就在慕容恪出军在外之时,悦绾从襄国回到龙城,告知慕容俊襄国并无传国玺!于是慕容俊召张举前来对质道:“君出使邻国,而以诈欺之,岂以我不敢诛君邪?”

张举道:“举自出使之日,便知今日之死!汝既吾言为妄,复何言之!且尔鲜卑异族,岂敢据传国玺而令天下!”说完遂从袖中取出匕首,引颈而死!

慕容俊见张举就义,心中怒火也稍稍得到了平息。又想起了还被关押着的常炜,又闻慕容恪攻下中山,便把常炜在中山的四男二女接到龙城与常炜相见。

又手令常炜道:“卿本不为生计,孤以州里相存耳。今大乱之中,诸子尽至,岂非天所念邪!天且念卿,况于孤乎!”常炜见手令,心中感动,便全家留在了燕国,移居到凡城!

刘显见燕军出兵即下魏中山,猜测魏势已弱,又引兵从常山以攻冉闵。冉闵论于朝中道:“刘显小人,前战降我,复又叛之。僭号称帝,朕以国中未安,未尝往讨!而今见燕军取我中山,欲趁势檄利,实不可轻恕!惟今之计,朕当亲领军与战,可一战而灭之!”

于是冉闵自将八千骑往救之。当是之时,刘显方与边兵对峙,势不相上下,而魏将见冉闵军来,军威大振!出兵与显战,一战而显败逃。冉闵鉴于上次刘显复叛,此次帅军穷追,至于襄国。

耀兵襄国城下,刘显众部见其数战数败,不愿再徒受杀戮,纷纷请降。于是刘显手下大将军曹伏驹开门迎纳冉闵!冉闵入城之后当即诛杀刘显及其公卿己下百馀人,然后焚毁襄国宫室,将襄国百姓迁至邺都。

冉闵既下襄国,复念燕夺之常山、中山诸郡,于是常常帅兵前往常山、中山边境游击!准备与燕国开战!

冉闵将要出兵与燕军交战,大将军董闰、车骑将军张温谏道:“鲜卑乘胜锋锐,且彼众我寡,请且避之,俟其骄惰,然后益兵以击之,”

冉闵怒道:“吾欲以此众平幽州,斩慕容俊;今遇恪而避之,人谓我何!”然后定计出兵。

司徒刘茂、特进郎闿商议道:“吾君此行,必不还矣,吾等何为坐待戮辱!”于是全都自杀以谏。

冉闵引军屯于安喜,慕容恪帅兵与之相峙。冉闵对帐下诸将道:“慕容恪素称有谋,近月吾观常山形势,利于我兵,当往常山与战,战则必胜!”

于是冉闵引兵趣常山,慕容恪以为冉闵怯战,帅兵追之,等冉闵行军至魏昌之廉台。冉闵与燕兵前后十战,燕兵皆不胜。而冉闵素有勇名,所将士兵精锐,燕人惮之。

慕容恪见燕兵数败,士气低落,亲出巡陈,对将士道:“冉闵勇而无谋,一夫敌耳!其士卒饥疲,甲兵虽精,其实难用,不足破也!”

冉闵见自己所将多为步卒,而燕军都是骑兵,于是想要引兵前往林中,迫使燕兵下马相战。

慕容恪参军高开猜知冉闵所想,进言道:“吾骑兵利平地,若闵得入林,不可复制。宜亟遣轻骑邀之,既合而阳走,诱致平地,然后可击也”。

慕容恪闻言后,立即派出小股部队前往袭扰冉闵,冉闵开始也不上当,只是让偏师迎战,见燕军刚战便逃,大笑道:“欲诱我至平地相战,恪其计拙也!”

慕容恪见此计不成,又苦思道:“冉闵心知其诱,入林不出,何计可破邪!”

帐下将言:“末将曾闻陆逊火烧连营七百余里,今虽初夏,亦可燃木矣!”慕容恪闻言大喜,备火箭,甘油,欲以焚冉闵。

冉闵前军哨骑探知慕容恪欲烧林,还报,冉闵不得已帅魏兵还就平地。

慕容恪见状心喜,乃分军为三部,对诸将说道:“闵性轻锐,又自以众少,必致死于我。我厚集中军之陈以待之,俟其合战,卿等从旁击之,无不克矣。”于是择军中善射者五千人,以铁锁连其马,为方陈而前。

冉闵所乘骏马朱龙,能日行千里,其速非常。于是冉闵仗其速,左操双刃矛,右执钩戟,以击燕兵,迅疾之间,斩首三百馀级,士卒见之,士气百倍,皆一往而前!

冉闵在前,望见大幢,知其为中军,领兵直冲之;此时燕另两军从旁夹击,魏军不意,仓促应战,为燕兵所斩者数千,于是魏军气夺,燕军合击,遂大破之。

燕兵围冉闵数重,冉闵仗马溃围东逃二十馀里,忽然朱龙倒地而毙,冉闵终为燕兵所执。于是燕人杀魏仆射刘群,执董闵、张温,及冉闵皆送于蓟城。

几日后,冉闵至蓟城。慕容俊因而大赦,执冉闵而责之道:“汝奴仆下才,何得妄称帝?”

冉闵反击道:“天下大乱,尔曹夷狄禽兽之类犹称帝,况我中土英雄,何为不得称帝邪!”慕容俊闻言大怒,命卫士鞭冉闵三百,然后将其押送到龙城。

慕容俊既执冉闵,以为邺都未下,不可使其将据之成事。于是遣慕容评及中尉侯龛帅精骑万人攻邺。刚到邺城,城外百姓虽皆向燕军投降,但魏大将军蒋干及太子冉智仍是闭城拒守。

慕容评以邺城坚固,不可强攻,但围而困之,待其乏食,自当出降!

围城一月之后,邺中将士大饥。在无粮可食之时,城中士兵便把故时石赵宫人抓出,烹而食之,数日间,宫人被食略尽。

蒋干等无奈,便派侍中缪嵩、詹事刘猗奉表请降,且求救于谢尚。当是时,谢尚使戴施据枋头,施闻蒋干求救,乃自仓垣徙屯棘津,留住将干使者求传国玺。

刘猗于是派缪嵩回到邺城向蒋干禀报,蒋干怀疑谢尚不能前来相救,沉吟不决。

之后戴施帅壮士百馀人入邺,助守三台,然后骗蒋干道:“今燕寇在外,道路不通,玺未敢送也。卿且出以付我,我当驰白天子。天子闻玺在吾所,信卿至诚,必多发兵粮以相救饷。”

将干闻言以为可信,于是拿出传国玺交给谢尚。而戴施对外宣言使督护何融前往运粮,却私下命何融拿着传国玺送到枋头。然后转而将传国玺交给谢尚!

蒋干见戴施派兵迎粮,以为援兵将至,于是激励城中道:“今王师将至,我等当发奋以击贼军,先破其势,然后与王师相合,破之必矣!”

蒋干于是帅领五千精锐及晋兵出城与燕军相战,三冲其阵,而后势不接,最终为慕容评反击大破,被斩首四千级,将干单骑脱走入城。

邺城百姓见魏军已然不可再保众人平安,便相继的趁夜悬坠而出,几日间出逃百姓达到数千人之多!见情势如此,魏长水校尉马愿等开邺城纳燕兵。

进城之后慕容评为了找到传国玉玺,于邺中大索十日,最终无得。无奈之下,燕王慕容俊只好令云董氏诈称得传国玺,然后献与燕国,慕容俊赐其号奉玺君。

燕王慕容俊既据冉魏之地,声势愈大,乃欲称帝。于是密令群臣共上尊号,一上而从之。一月后慕容俊即皇帝位,且自谓获传国玺,改元元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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