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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恶海行舟

来不及细想,牛飞拉起莎莎便朝其他人休息的地方跑去。他必须把这个重大的消息告诉众人。

已经绝望的诸人听到牛飞的消息简直都不敢相信,就如久旱逢春雨,都不知哪里蹦出来的力气,发了疯似的跑向那片海滩。浑然都没注意牛飞手上正抓着一只大螃蟹。

“果然有陆地。”所有人都沸腾了,他们欢呼雀跃。一种绝处逢生的心情充斥着每个人的心头。

“天无绝人之路,看来我们脚下的这座岛是移动的,它一直在海上漂泊。”林老激动地说道。

“只是我们怎么过去?”人群中突然想起一个声音,这句话就如同一记重锤打击在每个人胸口。

是啊,怎么过去?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那片陆地看似很近,但实际距离十分遥远。这岛上没有任何工具,难道要游泳过去?别说众人已经饿得没了力气,即便精力充沛想游过去也是天方夜谭,估计没游多远就被鲨鱼吃掉或是累死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像是老天开了个天大的玩笑,给了你一条路却没有给你一双腿。

“我倒是有个办法,但是不知道可不可行。”牛飞突然说道。

“哎呀,牛飞兄弟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是什么办法。”林老着急地问道。

“你们先等着我去去就来。”牛飞说完便一头冲进了树林里,留下一头雾水的众人,都不知道牛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其实牛飞心里也没有底,那件东西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牛飞一路疾跑,很快就来到山洞中的石室。

洞顶上的夜明珠依然在闪闪发光,四壁上的金文依然光华流转,那位绝色女子依然端坐在石台上。

牛飞走到绝色女子身前,拱手道;“姑娘,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姓名,但是我知道你一定在冥冥之中帮助着我们,我很感谢你。现在我要向你借一样东西,希望你能同意,你放心,他日若有机会回到这里我一定会还给你,一定会报答你。”

牛飞说完鞠了一躬,便走到女子身旁拔起那把插在地上的长剑,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石室。

没有让牛飞失望,这把长剑虽然看似平实无奇,却十分锋利。对准树干随手一挥,树干便应声而断。

牛飞没离开一会儿便多了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所有人都惊为天人,不知道牛飞是从哪儿弄来的,只有李孤铭莎莎林老知道怎么回事。不过众人也没有多问,眼下最重要的事还是离开这座孤岛,只有叶海偷偷瞄了牛飞一眼。

按牛飞的想法是做一艘木筏,然后乘着木筏去往海对面的陆地。这岛上最不缺的就是木头,还有满地藤蔓荆条,做一艘简单的木筏还是很简单的。

事不宜迟,众人开始行动。牛飞负责砍伐树木,然后削去枝干只留树心。其他人负责将树木运到沙滩上,用藤条固定绑紧。

人在危机关头所爆发出的潜力是不可想象的,经过众人众志成城的忙碌,花半个上午的时间,一艘长七米宽五米的木筏便做好了,牛飞又做了十把简易的木浆,分发给众人。

没有停留,十一人登上木筏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这座无名岛,目的地对岸的陆地。再次回顾的时候小岛已经很遥远了,它在向相反的地方移动,像是一艘船舶,将人送到了目的地然后要离开了。

牛飞看着孤岛渐行渐远,不知怎的想起了那个绝色女子,心中忽然惆怅万分。

大海行舟,乘风破浪。好在浪不高风不大,不至于迷失了方向,随浪漂泊。眼看陆地越来越近,那岸边似乎还有个村庄,正炊烟袅袅。

而就在即将脱离苦海之际,立在木筏最后的牛飞却发现了一丝异样。不远处海水里一团巨大的黑影正在慢慢靠近。

黑影目的明确,速度奇快,不到片刻便到了木筏底下,消失不见。

“乖乖,这不会是大鲸鱼吧。它不会顶我们的木筏吧?”李孤铭看着水里已经消失的黑影惊呼。

“闭上你的乌鸦嘴。”牛飞严肃道。

“我看就是鲸鱼,不然哪有这么大个,估计它是路过,没什么好怕的。”一个年轻男子显然觉得牛飞的紧张有点自己吓自己。他俯身向水面,想看看到底是什么。

突然,水中窜出几团小黑影,直扑向年轻男子,年轻男子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拽进了水里,只余下一声惨叫。

事情发生地太快,其他人根本就没看清那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一个人就不见了,而且水面上连一个浪花都没有。

“啊!”尖叫声此起彼伏,木筏上乱作一团,都往木筏中间挤,生怕那怪东西再次窜出来。

而只有牛飞一人还站着,他紧盯着年轻男子落水的地方。不到一会儿,几片衣角浮了起来,同时还有几条死鱼。

这些鱼只有巴掌大小,小嘴上满是獠牙,更为奇怪的是,它们居然如鸟儿一样还有一双翅膀。

“这是赢鱼,这里居然有赢鱼。”林老惊呼道。

“林老,赢鱼是什么东西?”有人问道。

林老叹道;“赢鱼是一种传说中的鱼,山海经中有记载,说这种鱼生有双翅,声如鸳鸯,生性凶残,所过之处只余白骨。不过它们有一个特性,就是离水即死。这几条赢鱼想毕就是刚才窜出水面的那些黑影了。”说到此处,林老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招呼众人赶快划桨。他紧张道;“快走,这种鱼天性凶残,不吃光我们誓不罢休,再停留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不用吩咐,众人已经发了疯似的拼命划桨,谁都不想葬身鱼腹。

可是已经晚了。

水面如同一锅煮沸了开水,无数赢鱼冲出水面,激起无数水花。赢鱼似飞蛾扑火,奋不顾身扑向诸人。它们似乎没有灵智,明知离水即死也要在临死前咬上一口。

木筏上乱成了一锅粥,赢鱼的叫声,人们的惨叫声交相辉映,谁也顾不上谁。混乱中牛飞护住要害,手提长剑一顿狂劈乱砍。鲜血四溅,血肉横飞,混乱中分不清是谁的血谁的肉。好在牛飞的身手是船上最好的,情况比他人要好很多,甚至还帮莎莎菱秋拍飞了几只赢鱼。

不知过了多久,赢鱼的冲击终于结束了,木筏上海水里到处鲜血淋漓,到处浮满了赢鱼的尸体。

所有人浑身已无一处完好,凄惨无比。有三人躺在木筏上一动不动,牛飞检查了一下,他们被赢鱼咬中了喉管,早已气息全无。另有一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估计已经落进水里了。原本的十一人,又死了四个,现在只剩下牛飞,林老,莎莎,菱秋,叶海和李孤铭六人了。

而且林老因为年纪大了,情况不容乐观,他躺在木筏上想爬了起来,可无论怎么努力也爬不起来了。

牛飞将他扶起,他双目无神奄奄一息,看着牛飞缓缓说道;“小兄弟,我快不行了,恐怕不能活着上岸了。等我死后,你一定要将上岸后的所见所闻写在纸上烧给我,我实在很好奇,这个世界到底还存在什么东西。”

牛飞心思触动,眼角有些湿润,他哽咽道;“林老,你坚持住,等上岸后我一定找人将你的伤势治好,你一定能亲眼看看这个世界。”其实牛飞对林老的感官还是不错的,因为这位学识渊博的老教授性格很像他的老父亲,严厉而慈悲。

林老无力的摇了摇头,:“我太累了,想……”声音噶然而止,枯瘦的双手无力垂下,他已经断气了。

长风万里,海天一色。血雾迷蒙,世道浑浊。

现在,只剩下五个人了。然而风波却似乎还未结束。

不远处的海面上又出现了几团黑影,只不过那黑影比之前的赢鱼群要小很多。那几团黑影速度比之赢鱼还要快,顷刻间便到了木筏附近。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活下来的五人早已筋疲力尽,哪儿还有力气再应付一番。“要死就死吧,我实在是动不了。”李孤铭躺在木筏上,闭上双眼,显然不想再抵抗了。

然而那几团黑影似乎不同于赢鱼,它们只是围着木筏打转,并没有进攻。牛飞几人莫名奇妙,难道这些黑影并无恶意?

而此时,牛飞突然感觉到了危险,奇怪的是这危险居然来自身后。牛飞想也不想,连忙转身一看,只见叶海正向他冲来,看那架势似乎要将牛飞撞进水里喂鱼。

说时迟那是快,牛飞迅速侧身躲过这一撞,然后反手一把抓住叶海的后衣领,直接将他按在了木筏上。怒喝道;“你疯了。”

这突然的一幕让其余三人目瞪口呆,皆不知叶海为何要这样做。

叶海的身体被按在木筏上,脸颊紧抵水面,他状若疯狂道;“想不到你还有力气,我竟然低估了你。”

“我早就知道你小子对我有敌意,只是我不明白,老子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你要置我于死地。”牛飞很生气,平时冷嘲热讽也就罢了,我只把你当个屁。可现在这节骨眼上,竟然在背后捅刀子,要不是自己身手还不错,说不定就得下海喂鱼了,那死得多憋屈。

“你没得罪过我,要怪就怪你是牛飞。”叶海狠声说道,他浑然没有被人拿捏在手里的觉悟。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只能把你扔下去了。”牛飞说完便要动手。

可此时菱秋却哭着跑了过来,一把抱住牛飞的大腿,哀求道;“不要,牛飞,我求求你放过他吧。”

“放过他?这是什么道理,他想要我的命,你却叫我放过他?哈哈”牛飞怒极而笑;“菱秋,当年你离开我就是为了跟这样一个人渣在一起?你的眼睛瞎了吗?”

“对啊,他想要杀牛飞,就该把他丢进水里喂鱼,这种人该死。”莎莎愤愤不平道。

“就是。”李孤铭也附和道。

菱秋哭着道;“对不起,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打我骂我都可以,只求你放了他,我保证等上了岸后我们就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她泪如雨下,原本精致的脸颊上本就狼狈不堪,现在哭得梨花带雨,样貌十分凄惨,实在是我见犹怜。

牛飞心中酸楚,生了恻隐之心。以前相爱的时候最见不得她哭,只要她的眼角有泪,牛飞恨不得摘下天上的星星给她。

“哎,菱秋啊菱秋,你值得吗?”牛飞痛心疾首道。

菱秋只是哭着摇头,没有回答。

正说话间,水面上突然浮出一只庞然大物,那是十分巨大的鱼,通体如锦鲤色彩斑斓,脑袋上还有数跟鲶须,双眼通红如魔物。

那怪物离叶海只有咫尺之遥,他可以清晰地看见怪鱼嘴里的獠牙,在阳光下铮铮发亮。

他终于害怕了,没有人不怕死,而且是这种恐怖的死法。他挣扎着大喊道;“牛飞,放了我,放了我,求求你,只要你放了我,以后我绝不会找你麻烦。求求你放了我。

“叶海,你不是我的对手,如果还有下次,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哎!”牛飞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松了手。”

那红眼怪鱼浮在水面上看了五人一眼,又悄无声息地沉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便是砰地一声闷响,怪鱼在撞击木筏,显然要将木筏掀翻。

这木筏只是用藤条固定了一下,那经得起这般折腾,这一下便断了几根藤条。不过它这一撞倒是加快了木筏行驶的速度。

撞了一下之后不待众人喘息,又是砰地一声传来,这次更为剧烈。木筏几乎就要散架了,如水中浮萍,飘飘荡荡,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

这一下虽然没把牛飞几人撞进水里,却把木筏上的几具尸体给撞了下去。尸体一落进水里,便被这些怪物争相撕咬,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眼看着林老的尸体被这些怪物作践,牛飞心中大怒,大骂了一声“畜生”后,二话不说拎起长剑对着水中一顿猛砍,这其中也有对刚才事件的一种发泄。慌乱中一只怪物的长须竟被牛飞斩断几根。

那断了须的怪物,瞪着血红大眼怨毒地看了牛飞一眼,竟十分有灵性。然后状若疯狂地开撞击木筏。

就在木筏即将散架之际,却驶过了一片奇怪的海域。这片海域的海水呈青蓝色,而之前的海水呈墨蓝色,明显不同。使过这片海域后,那些红眼怪鱼居然奇怪地没有追上来,它们只是在墨蓝色的海水里打转,好像无法进入青蓝色海域。

这奇怪的一幕倒是让牛飞长吁一口气,终于躲过一劫。而不远处正有一艘渔船驶来,牛飞知道,终于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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