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三人小组当即在在九点之前走人,十分识趣,没有片刻停留,只是这么明显的故意离开,却是让季紫晴很尴尬啊……
季紫晴刚要跟着走,季新凉却拉住了她,“我有事同你说。”
季紫晴无声地哀怨地看着丁晓晓她们,也不指望已经奔进电梯里的人了。转头,面对对方略显沉静的表情,季紫晴不觉想说点什么,以掩饰自己的一些心慌。
“今天的晚餐……谢谢你。”
季新凉的眼中带着隐隐的笑意,定定地注视着紫晴,像是要在她的脸上看出个什么东西,下一刻,他突然伸手抚触了一下她的侧脸,季紫晴身体一滞,怔愣地看向他,却见他只停留了一会便放开。
“紫晴,你今晚有些紧张。”他说。
她的心脏漏跳一拍,但没有吭声。心想,你这么看着我,我当然紧张。
室内的光打在他的面颊上,让原本英俊的轮廓看起来细腻柔情,平日里精明的黑眸也更加深不见底。季新凉垂眼,已经伸手将门关上。掌心揽住优美的腰身,那力度似有鼓励之意。
季紫晴突然有些心慌,“师兄,我觉得……我”该回去了。
这几个字还未说出口,某人略作沉思,最后低下头来舔了下她的嘴唇,因为太突然,季紫晴反应不及,话戛然而止!
恍惚间,他的手已经绕到她的发丝里禁锢住她。
“别咬着牙。”他隐隐地笑意传来,季紫晴窘迫地松开口。
当双唇相抵,由****变成深吻,季紫晴神经再度瘫软,他的气息含着他独有的一贯冷冽的味道,有些清凉,又是****的。
季新凉拉她到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对一个人怀有执念,咖啡厅里的偶然一见,牵引出的是藏在身体深处的震颤。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一时的错觉,时间久了感觉自然会淡,但那一次,他和她台上台下的距离,他再一次见到她,心中充满了不可思议,这个世界是有多小?
季新凉轻叹了一口气,不着痕迹地偏头在她的眼睑处落下一吻,像是一种仪式。
“紫晴,今晚留下来吧。”
“……”
季紫晴怔愣,看着他张了张嘴,却被他的话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句话也太有歧义了吧……?
电话铃声这时候响起,打破了这沉闷尴尬的气氛。
季紫晴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还是回去吧,明早上还有课。”
铃声在响了五、六下后归于安静,而对面的人也一直毫无声响,季紫晴抬起头,她的身影清晰地倒影在他的眼中,这双炽烈的眼睛此时蒙着一层迷离的雾霭,像是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季紫晴咽了口口水,怎么觉得大神在勾引她啊?
不行不行!自己是一个坚定的人,绝对不能被迷惑,不能被迷惑……
季紫晴自顾自的神游着,这边季新凉悠然一笑,神情颇有些无奈,伸出手将呆愣中的人慢慢圈进怀中,“怎么又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嗯?”季紫晴茫然,她有吗?
他靠在她耳畔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呻吟:“紫晴,你是在引诱我吗?”
就这样停顿了几秒,直到季新凉叹了一声:“我送你回去吧。”
有时候他都佩服自己的忍耐力。
车子的窗户一直开着,风灌进来,沿途的路灯和婆娑的树影一一掠过,都让人感觉有些过分平静。
回到寝室时季紫晴就被众人围住了。
白芷:“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丁晓晓:“有没有怎么样?他有没有抱你,吻你,摸你?”
季紫晴脸上一抽:“丁晓晓,你该管理好你脑袋中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丁晓晓一脸委屈:“我只是好奇,好奇而已,你就说说嘛,你和大神有没有……?”
季紫晴坐到位子上,额头抵着桌面,无声地喟叹,没有反应。
这姿态倒是让其余三人有点摸不着头绪了,好歹说句话解救一下她们的好奇心啊。
丁晓晓小心问道:“紫晴,这这是欲求不满吗?”
隔了好一会,季紫晴才重新抬头,眉心微皱。
白芷又壮着胆子问:“紫晴,你和季师兄进展到哪一步了?”
丁晓晓拍案而起:“莫非季紫晴你对季师兄霸王硬上弓了?!”
宋暖担忧:“不会吧?季紫晴你勇气可嘉啊。”
季紫晴无力与她们抬杠,起身拿了换洗的衣物进浴室。
“我洗澡了。”
片刻之后丁晓晓不甘心开口:“到底是哪一种情况你倒是先给个说法再洗澡啊……”
“闭嘴!吵死了!”季紫晴终于从卫生间里怒吼。
“……”三人默。
已进入十一月份,天气预报说这几天会降温,结果昨天刚说,今天就降了7、8度,足足冻坏了一批人。
请客事件后的一周,季新凉因为有工作上的事要忙,没有在A市。
季紫晴那天上课的途中,一边和大神微信聊天,一边走进教室,最后当她听到上课铃响放下手机时,才悲催的发现她不上心跑错了一个音乐进修班,然更悲催的是,她好巧不巧的,被点了名。
果真应了丁晓晓那句话,和大神交往真的把她这一生中的运气全部用光了。
依稀记得老师说:“沃尔塔瓦河的特色在于不断重复主题及变奏……那么这种重复的节奏表达了什么?”
季紫晴一脸茫然,结结巴巴地说:“重复……重复……呃……就是……为了强调论证,让辩题更加清晰明确……”
季紫晴的话说完,双方都没明白。这是一个感性艺术和理性艺术的碰撞。
老师正色状:“那么,你觉得这个曲调适合运用在什么地方?表现什么样的情绪?”
季紫晴小声说:“适合做闹钟……”
老师满脸黑线:“你课后留一下。”
季紫晴生平第二次被留堂,第一次是被凌彦害的,第二次是被季新凉害的。
果然,都是一些祸害,季紫晴想。
当所有学生边走边笑着看她最后一眼离开后,季紫晴被老师叫到前面,面黑板思过。
沃尔塔瓦河(La Moldau)是选自斯梅塔纳交响诗《我的祖国》。作曲家以细腻委婉的笔触,刻画了沿岸秀丽的风光,描绘了捷克人民的生活习俗,以独具一格的音符倾吐了对祖国的深沉的热爱……爱……
季紫晴有些眼花了,眼珠转了一圈瞟向写在黑板右上方的一栏奖励生名单上。
凌彦的名字赫然在那上面。要是这张奖励名单也贴在上次她和凌彦被罚站的地方,凌彦看着自己的名字罚站,会不会很讽刺?
季紫晴一副专心致志的研究模样,让严苛的老师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于是说:“今天就这样吧,你可以走了,下次注意。”
季紫晴茫然,乖巧地点头:“哦。”
心想,下一次我应该不会再见到你了。
被老师放回去后,季紫晴边走回宿舍,边和丁晓晓通电话讨论今天的倒霉事件,顺便骂了她一句乌鸦嘴,说什么什么成真。
最近,B大的校内论坛又开始吵得厉害,季紫晴猜测应该是因为天气冷了的缘故。
同学们一怒迁怒,诸多以前的不满纷纷浮上水面,好比,学校的澡堂热水时不时中断,好比,寝室里的网络极其不稳定。其中某同仁发的一贴最为精辟:“同学们别吵了,现在总比旧社会强。
有地方住不用吹西北风,宿舍冷了就多穿点!再不行让你娘给你寄床厚被子。
澡堂嘛,冷热水交替可以促进血液循环,凑和一下吧,反正病了医务室的药也不用花太多钱,虽说那开的感冒药从来没治好过人,不过大家年轻不怕,大不了就是肺炎。
断网了就去实验室或是学院的机房里上,而且又不是一直不能上去。
旧社会的人都那么活过来了,照样建立了新中国,我们这点算什么?!忍过冬天就好了。”
丁晓晓在寝室里裹着床单义愤填膺:“这日子没法过了,我都冻瘦了。”
“冻也能冻瘦,你倒是给我们说说你是怎么冻瘦的。”白芷浏览着网上的帖子一边心不在焉地问她。
“抖肉抖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