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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新的敌人

子弹穿过西市亮胸前的那一刻。猫决定重新折返。他突然发现自己不能就这么抛下西市亮。因为他可是自己重要的注码。

那大野智,竟然趁着西市亮放松的时候开了一枪冷枪。现代兵器是不应该出现在月中天的,因为火药的味道会破坏月中天的祥和之气。但身为赛文的大野智,竟然私下藏匿火器。近卫们纷纷意识到西市亮说的话或许是真相。

“知道我为什么不会受那全八度频谱影响吗?”大野智握着手枪,从高台上走下。“因为我可不是赛文,更不是大野智,即使是光脑,也不知道我的身份。”

他用手枪顶着受伤单膝下跪的西市亮额头。

“利用星海坊主大野智的身份二百年,我不断物色能够替代那个女人的星海坊歌姬。每三年一次,好不容易等来了半月舞,本来以为你会成为一名合格的机师,与半月舞一起实现共奏,你却非要和我作对。现在看来,你是不太可能完成环波西米亚月海的赛事了。”

说完,大野智就要拉下扳机。

“要杀我的宝藏,你要问我才行。”猫手疾眼快,挡开大野智的手。

杀西市亮虽然被阻止,但在手枪被挡开的同时,大野智竟然同时向团团围住西市亮的五个近卫开枪。一连串枪声响过后,那些近卫纷纷倒下。

“可不能够再让人知道今天发生在这里的事情了。”

“你竟然丧心病狂到连自己的人也杀。”

“可他们迟早不还是会和这座城市一样成为废墟吗?”他突然抬头看着十六条大理石圆柱所支持的拱顶。“这座保存了两百年的日光寺,看来也是时候了啊。”

“你到底是什么人?”西市亮捂着胸膛,勉强支撑起身体。

“这个答案,或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这句话就是猫最后听见大野智所说的话。他只记得,在说完这句话后。十六座大理石圆柱所支持的拱顶突然发生了异变。高台上的赛文座位旋转移动起来。拱顶的表层石面纷纷剥掉。露出里面的黄金结构。

大野智的面貌在那一瞬间变得十分模糊,他的身体消失在黄金散发出来的光芒中。

这座被称作赛文们居住的上天城,又被西市亮所知道的“日光寺”的建筑。真实的面貌竟然是一座黄金飞船。十六座大理石圆柱的顶端聚合成为一点,形成一个反转的圆锥。

圆锥的尖端聚合的刺眼的光芒射往外太空。产生了一条量子通道。

而上天城就这样撞破了月中天的外罩,消失在那波纹一样的量子通道里面。

也是直到那个时候,他们方才意识到,赛文们,世联会,一早已经被异星生物所控制。他们真正的敌人,现在才刚刚开始露出那寒光凛凛的爪牙。

西市亮是在黄金飞船启动的那一瞬间用尽全身力气把猫推出拱顶之外。而他自己,却已经与黄金飞船一样消失在量子通道之内。

猫无法向别人描述他所见到的真相。因为异星生物这种说法会被认为是疯子的言论。当然,他也认为西市亮就此会消失。

后来月中天的中枢塔轰然倒塌,那电容机组超负荷运作而产生的爆炸摧毁了整座城市。而世联会的议长唐显则决定把所有的罪行嫁祸到西市亮的身上。于是月中天大事件发生后的第三天,西市亮成为了地月纪有史以来悬赏金额最高的罪犯。

在星海坊演歌会与星际飚速竞赛前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以为西市亮还活着,只不过躲避世联会的追捕,所以了无消息。只有猫知道,他与那个赛文以及整座上天城一起消失了。

索隆元帅与唐中华所组结的那支只有十人的追捕小队未来得及降落月面,就遭遇到了月中天大事件所产生的余波冲击。他们的剑型警备飞船被吹飞到月球背面的极地永久阴影区域 “闪电土壤”。而且光脑终止的连锁反应似乎也影响到了他们的飞船,导致飞船只能够停靠在阴影区域的冰冻土壤上。

这些阴影区域是月面上未被开发的区域,世联会的巡逻舰艇基本不会到达这个地方,甚至连通讯网络也不会涉及。

所以在随行的船工尝试修理传感引擎的时间里,他们也只好在阴影区域附近到处转悠。然而,这一次偶然之失,却让索隆意识到新的敌人。

月球背面,一直不为人所知。尽管在地月纪已经相当发达的今天,那个地方由于常年不被阳光照耀,而且被世联会禁止开采,所以至今未被开发,只是一片荒地。可就在这个地方,索隆却见到了一些“有趣”的人为迹象。

他发现,这篇冰冻土壤下方十米的地,硬得就像钢铁一样,而根据振幅截面图来看,他们脚下这篇土地是空心的。

“有人说,月球其实在远古时候是外星生命派遣过来监测地球生命进化的人造天体。”唐中华半开玩笑说,“说不定这是世联会搞出来的某个秘密基地。据我所知,贝利环形山里就有一个巨大的船坞,专门制造王立宇宙军的宇宙舰艇。”

“我还是觉得有必要下去调查一下。”自从在科索沃的口中知道议长的真面目后,索隆开始对唐中华保持一定的警觉性。“你和其他人留在船上。飞船的引擎修理完毕后,通过短波通讯器联系我。”

唐中华继续懒懒地摊在椅子上。说:“随便你”。

然后索隆就带着**********以及科索沃两人离开了警备飞船。他们驾驶着飞船上的月面拖车在冰冻土壤荒原里面飞驰,直到最接近的他们的一个小型的环形山口。

根据飞船上的横断面扫描图看,这个环形山口相当于一条直透月幔通道。是整片阴影区域唯一的缺口。

环形山底部的缺口有一些白色的热气喷薄而出。

“你真的要进入到这个下面?”见索隆解下随身携带的安全绳,**********担心地问,“谁知道地底会有些什么。”

“巴乔先生,我有不好的预感。”索隆把安全绳绑在身上,然后固定了一下脸上的氧气护罩。“从在前哨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有一股蠢蠢欲动的力量徘徊在地月系外围。我一直以为是谷神星拼死一搏,准备反攻地月系。但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这件事或许与议会阻止王立宇宙军返回地月系有关。”

他是在听到科索沃是揭露的真相后开始怀疑议会对地月系的衷心。

“好吧,我与你一同下去。”**********从月面拖车上面拿出另外一条安全绳绑在身上。他向留在地面的科索沃交代说,“只要我一给你发送信号,你就卯足马力开动拖车把我们带上地面。”

科索沃点点头。于是两人从环形山的边缘顺着倾斜的坡度一直往深处滑下。到达底部的缺口后,然后再降落十米左右的深度,两人纷纷被眼前的景色所吓住。底层的的空间与地面竟然如此不同,让人瞠目结舌。

索隆解下身上的安全扣。然后漫步在这巨大的底层空间里。这个地方停放着许多巨大的飞行器,但与已知所有的外观设计不同,这些飞行器由绿色的石头所构成,呈现出不规则星型。表面泛着幽幽的绿光。

飞行器并列数排,数量足有上千台,规格大小不一。足以组成一支军队。

“是谁在这个地方制造这么多的飞船?”**********沉吟地说着。与此同时,索隆发现前方突然闪过一道身影,他赶紧追了过去。

然而却发现对方并不只有一个‘人’,或许确切点来说,那些没有身体如同水母一样半透明,身体要轻于月球重力的生物,并不是人。

**********惊恐之下朝他们开了一枪,但发现子弹只是穿过了他们无形的身体而没有造成任何损伤。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索隆意识到他们所面对的敌人已经超过常识的理解。为了把消息顺利带回,现在他们只能尽快逃离。于是下意识拉着**********往缺口处跑。

可那些“幽灵”,在互相用一些不知名的语言沟通后,并没有追捕两人。

而这个时候,他们并未知道月中天已经被毁灭,仅仅觉得事态严重,需要立即前往月中天通知赛文。

六十六模组被牵引到贝利环形山之前,星海坊与岐乐坊一致同意议会的决定,把两个歌舞坊暂时迁移到月海城里。与即将举行的环波西米亚月海的赛事一同举行。

这是由大野智和古伊娜两位坊主共同决定。然而大野智的失踪后,星海坊的事宜就由众乐乐青绾楼南光星进行全权处理。因为演歌会将至,所以他立即召回星海坊歌姬。以准备即将到来的盛会。

此时的半月舞,反复思量着西市亮在中枢塔里对她的忠告:千万别再与光脑进行同步。过去二百年,八十代歌姬的例子历历在目,同步的次数越多,歌姬的性命就越短。

他是唯一一个真正在意自己的人。可这样的人,现在在哪里呢?

半月舞拿着西市亮的悬赏令,他是否真的像世联会所说的那样,在那场大爆炸中逃脱?半月舞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做。

帐篷外突然想起了一阵脚步声,来人轻轻问了一句。

“舞姐姐可在?”

听声音,是莉莉丝那个丫头。

“公主殿下。”她轻轻掀起布帘。只见莉莉丝,安伊娜正站在门外。“你们进来。”

三人再次坐在草席上时。半月舞方才意识到那个东斯拉夫人没有与安伊娜在一起。

“那个东斯拉夫人呢?他最近总是与安伊娜你形影不离。”

安伊娜一听,立即辩解,“哪有。他只是奉命保护公主殿下。”

半月舞饶有深意地笑了笑。

“舞姐姐。在月中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维修师他为什么执意要对付赛文?”自从离开月中天,这是莉莉丝第一次询问原因。

半月舞叹了一口气,于是把中枢塔里与光脑‘静静’沟通,在能源中心遇见唐显得事情一五一十娓娓道来。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光脑的真身竟然是被封存的初代星海坊歌姬?”二人不可置信。

“这也太残忍了。竟然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制成机器。”莉莉丝不忍。

“世联会从黑暗中诞生。而且不断产生新的牺牲品。”安伊娜所说的牺牲品,指的是逢三年一届的星海坊演歌会。外界一直认为那只是为了带给人们审美与欢乐的文化盛事,但从来没有想到世联会竟然选择牺牲星海坊歌姬,用以延续光脑的奇迹。

“看来波斯坦公国选择不加入世联会是正确的选择。”莉莉丝庆幸自己没有答应赛文们开出的条件。“但是,与谷神星站队呢?”

“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说到底,他们更希望利用星海坊歌姬与光脑的同步打开月轨防卫矩阵。他们与世联会是一丘之壑。我劝小舞你也尽快离开那些海贼。”

半月舞不禁想起了伽楼罗。她是取缔伽楼罗的位置成为了第七人。但革新联那边从来没有说过伽楼罗叛变的原因。直到那天在月中天遇到伽楼罗,他才知道,是革新联先背叛了他,所以他才变成那副丑陋的模样。

或许真的如西市亮所说,谷神星拉拢她,只是因为他们需要一个星海坊歌姬帮他们办事。

她又想起星海坊主大野智。她跟随大野智学艺已经有十多年。从许久以前,大野智就向她灌输星海坊歌姬的使命,就是与光脑进行同步,在一次次同步中逐渐让世界和融一体。她从很早就知道与光脑的同步会折损寿命,但她从未退缩,因为大野智说,能够奏出全八度频谱,与光脑连接是身为一个歌姬的至高荣誉。

可到最后,他发现原来大野智一直在欺骗自己,甚至连他真实的身份也是。

“我选择相信西市亮。”半月舞突然说出这句话。

“猫先生也是这样说呢。”莉莉丝笑着说,“他龇牙笑着说那家伙一定没死的时候可是信心满满。”

“对了,我们这次来找你正是为了代替猫告诉你关于西市亮的下落。”安伊娜说。

猫在反复思量下,觉得如今这种状况,无论是世联会还是谷神星都顾着内斗,对于外来的威胁,双方都未意识,或者是根本不予理会。

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挑战,他决定返回地面召集王室骑士团在东斯拉夫的旧势力。虽然势力远远不及银河武装部的千分之一,但应该可以抵挡一阵子。在离开飚速者大本营前,他收到了西市亮从遥远的域外空间发回来的信息。是一段十分模糊的影片片段,通过量子传输的手段,定位到那台探索者的赛车上。

片段显示西市亮正在一个不知名的星球。那颗星球的空中挂着四个月亮。而背景是一大片的水晶矿场。

西市亮说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哪儿。只知道这个星球富含与构成光脑系统相一致的晶石。这个地方存在一些蜉蝣一般的生物。看起来半透明,但实则是一种半实体的介质生命体。他暂时没有危险,但是他发现这颗星球的生物正在进行一场军备竞赛。相信要侵略的对象可能是地月系。

西市亮在信息里说他已经找到回到地月系的方法。他希望在自己回来前,半月舞留在大本营里等他。因为他发现了星海坊歌姬的真正使命。

消息到那里就戛然而止。猫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于是只可尽自己的能力召集抵御未知侵略的力量。

在半月舞得知这个消息后,她选择立即告诉老丁,让老丁通知谷神星那边做好应对异星生命的侵略。然而老丁并不相信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他说,当前谷神星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即将面临解体,4亿人要生存下来就必须解除月轨的防卫矩阵。让避难船直接迁跃到地月系中。

他希望半月舞能够做好自己的本分,在星海坊演歌会当天配合赛车手的速度奏出全八度,让所有的战争机器竟然在同一时间停止了运转。而他们将会伺机偷袭模组二十,破坏由六十六个模组构成的月轨防卫矩阵。

想到最后,半月舞还是选择回到星海坊去完成未了之事。

演歌会的大舞台搭建在月海城里。占地大概一个街区,舞台展开如同一朵绽开的莲花。

南光星拉着半月舞的手,站在舞台下,向半月舞展示星海坊演歌会当日,关于她的走位。半月舞却有心无心地听着。突然问,“坊主一直都没有回来吗?”

“自从那天你们离开,六十六模组的中枢塔被毁后,坊主也离开了。不过这嘛,倒不是十分重要的事,每年总有那么几个月,坊主不会留在星海坊内。或许他又回到地面的故乡了吧。”

“南光师兄。你跟着坊主学艺有多少年月了。”

那南光星一听,仿似经历了一场许久的回忆后,感慨地说,“有多长时间呢?我也记不起了,只知道当我还是一个小孩时,他已经是一个老头,当我渐渐老去,他依然还是一个老头。”

“坊内的人难道从来都没有质疑过坊主为什么能够活这么久?”

“嘛...这种事我从来没有想过。不过坊主和那些赛文能够活这么久,总还是有原因的。”南光星不想谈太多关于演歌会之外的事情,“我们还是谈谈后天的事情应该怎样进行吧。你是主角,丝毫马虎不得。”

“但是南光师兄,你是几个楼主之中在星海坊呆得最久的,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想要问你。”

“什么事?”

“以往的星海坊歌姬现在都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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