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尘呷着眸子,淡淡的幽冷的目光如同夜空中的那一弯弦月,慵懒的注视着高脚杯中暗红色的汁液。轻抿一口,唇线上沾染些许猩红,散发着妖冶的气息,美的如同妖孽。
宋锦秋也晃荡着手中的水晶杯,那瑰丽的颜色美的惊心动魄,味道香醇隽永。
楚牧尘说这酒产自法国的奥比昂酒庄。
关于奥比昂酒庄,宋锦秋就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是一家富有上百年悠久历史的酒庄,与拉斐,拉图,玛哥,木桐并称波多尔五大庄园。这五大庄园都是以生产葡萄酒而闻名于世。
奥比昂酒庄的酒具有独特的风格,新酒香气馥郁复杂,口感柔和纯正;陈年酒香气怡人,丝一般的质地,细致优雅。
这是一种只要喝一次就会彻底爱上的酒。
而且这别负盛名的酒庄还有另外两个名字,一个特雅致,叫红颜容,还有一个特霸气,叫侯伯王。有人将它的名字连成了一句极具浪漫主义气息的话,没有得到红颜容的奥比昂不是侯伯王!
宋锦秋小市民心理作祟,一杯酒下肚之后,忍不住又多喝了两杯。这么昂贵的酒,说不定喝了这顿就没有下顿了。
这酒虽然温润,但是三杯过后宋锦秋就已经感到如同身在云端,飘飘忽忽的摇摇欲坠。
这是一等一的烈酒,纵然她有千杯不醉的酒量,这会儿已经坐不住了。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双眸之中是迷乱的神采,清澈透亮,宛如辰星,咧开嘴巴呵呵的傻笑,腮边飞满红霞,酒窝深陷。
她淘气的踢掉脚上的鞋子,赤着脚在绵软的地毯上又唱又跳。
楚牧尘知道她喝多了,却没有阻止,由着她闹好了。直到一杯酒饮尽,他才站起来,长臂勾着她温软的柳腰,垂眸深深地凝着她娇艳的脸庞。
“干嘛?”她将脸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间,如同小猫一样喵喵的用脸在他胸前蹭来蹭去。
“去洗澡。”他嗓音粗嘎,隐忍的欲望。
“不要。”她像个撒娇的小女孩,嘟着粉嫩的嘴巴,纤细柔软的双臂环住他的腰身,微微摇晃着他道,“你要先亲亲我,我才去洗澡。”
他眼眸微闪,心中那份躁动将要克制不住,声调强硬了几分,“别闹了。”
“我没闹!”秀美紧蹙,似是不满,又似是委屈,一双杏眸里弥漫着一层水汽,迷离又无辜,惹人爱怜,声音娇嗔。
都说千人千面,可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她。
娇小柔弱,又娇嗔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像女孩。
她平时都是一副特别的冷静的样子,对他还有些逆来顺受,唯独在她喝醉之后……
脑海里恍然浮现他第一次见她,那时,她初尝失败婚姻的苦涩,大醉之后抱着他的脖子说,“帅哥,一个人啊?”
他瞬间眸色一暗,大手钳住她精致的下巴。
寒气裹挟着香醇的酒气,“你是不是只要喝醉了就会对男人乱来?”
她抬起头来,咧着嘴笑着,整齐洁白的牙齿在灯光下泛着珠贝一样的莹润的光泽,一双杏眼张的大大的,“怎么会?我可是千杯不醉……我呃……”
她忍不住打了个酒嗝,浓烈的酒气令他不耐的皱了皱眉,却丝毫没有松开禁锢着她的手臂。
“我只喝醉过一次!就一次!我可以对灯……发誓!”她说完之后,脑袋一垂,额头抵在他的胸前,不再吭一声。
“喂。”他叫她。
没有反应。
他轻嗤一声,“还说只醉过一次。”
一夜好梦,第二日醒来之后,宋锦秋发觉自己身上是青青紫紫的斑痕,浑身酸痛难忍。
昨晚,他不仅亲过他,还狠狠的抱过她呢。
宋锦秋对于昨晚的事情俨然没什么记忆,倒是对昨晚的那个梦记忆犹在,梦里他们滚在一起……
她脸色一红,原来那场歇斯底里的春秋大梦,半真半假。
门外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她忍着酸痛下床,从地上拾起一件衣服胡乱套在身上,赤着脚去开门。
佣人站在门外,笑着对她说,“夫人早!”
“这是主人为您准备的衣服,主人让人尽快穿好衣服去二楼的餐厅和他一起用早餐。”
“哦。”
她接过衣服,转身又将门关上。
大红色的连衣裙,剪裁别致,荷叶边宛如层层涟漪缀在裙摆上,胸前小V,背后大V,宋锦秋眉端详片刻之后,眉梢微挑,眼中神色看不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转身就进了浴室。
宋锦秋从楼上下来,途中遇着的佣人都会礼貌的对她说“夫人好”,他们对她投以各色的目光。
和往常在家里一样,楚牧尘坐在餐桌旁,一手杂志,一手咖啡,不同的是,此时他的身体侧后方站着一个五旬左右的老者,鬓发花白,她进来时,老人对她投以温和淡笑。她勾起唇角,微笑着点头回应。
楚牧尘抬眸看向她,她身材纤细娇小,但是身段不错,凹凸有致,而且皮肤很白,他为她准备的这条红色的裙衫十分衬她,将她完美的身段彰显的淋漓尽致,而且愈发显得她皮肤娇嫩恍如珍珠一般葳蕤生光。
可她是向来习惯穿衬衫西裤抑或者把腿都遮住的长裙的,尤其不会像现在这样袒胸露背。
她有些不自信的问楚牧尘,“这样……好看吗?”
以他这种乖张的个性,即便他喜欢到了骨子里,却也不会赞扬。轻轻地搁下咖啡杯,泛着冷意的目光从她身上一扫而过,“凑合吧。”
她于是毫不犹豫的转身,“那我上去换了它。”
“站住。”近乎命令的口吻。
她顿住脚步。
“坐下吃饭。”
她回头,望进他一双深邃阴鸷的眸子里,那副不容人置喙的表情令她乖乖坐在了饭桌旁。
在国内的家里吃饭,很随性,很家常,在这里吃饭,虽说也是他的家,却别具仪式感。
老管家,也就是此时站在楚牧尘侧后方的老者说,“开饭。”
外面的佣人才会一人托着一个餐盘恭恭敬敬地走进餐厅。
银晃晃的罩子拿掉,纯白色的圆盘内是美味的菜肴,每一份都少而精,宋锦秋姑且默数了一下,足足十八道菜。
正确的养生之道,早上吃的如同富翁,中午如平民,晚上如乞丐。而在国内,一般人的用餐情况基本就是,早上豆浆油条或者面包牛奶,营养成分少的可怜,中午姑且还好一点,到了晚上觉得终于有大把的时间了,于是就尽情的胡吃海塞。
楚牧尘是那种特别讲究且注重健康的人,每道菜都吃一点,但是却不贪吃,宋锦秋觉得他有点像古代的皇帝,每次吃饭都弄一桌满汉全席,吃得却比鸡都少。
她又小市民心理作祟,现在粮食蔬菜都这么贵,浪费了多可惜。再说了,出来玩就是要尽量的解放天性,何必委屈自己的舌头呢,于是,好吃的她就尽量多吃,整整十八道菜,全都进了她的肚子里。
周围的佣人惊的下颚都要摔地上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这么能吃过。
老管家特别贴心的叫人帮宋锦秋夹她够不到的菜。
终于全都解决完了,她舒坦的靠在椅子里,看着桌上的十八个大空盘子感觉特别有成就感。
老管家笑着问宋锦秋,“夫人,今天早上的菜色,你可还满意?”
宋锦秋双眼弯成月亮形状,“满意,相当满意!”
拉斯维加斯的慈善拍卖会和宋锦秋原本想象中的又有些不一样,她以为所谓的拍卖会就是一大群有钱人坐在一起手里举个牌子,一个说,五百万,另一个就会立马叫价,说六百万……
事实上,她除了楚牧尘没有看到一个前来拍卖的贵宾。这并不是因为拍卖会无人问津,而是因为这里面又是别有洞天。
因为,能来这参加慈善拍卖的都是身价起码过亿的人物,为了安全起见,每一个贵宾凭请柬过秘密通道,而且每一个贵宾的通道都不一样,最后他们会进入属于他们的观看室。
每一个观看室又都是以特殊的玻璃制成,除了硬度高能防止袭击之外还有一个很大的特点,人坐在里面能看到外面的情况,外面的人却看不到里面。
所以宋锦秋会看不到其他任何参与拍卖的贵宾。
第一件拿出来进行拍卖的是一件英国皇室流出来的镜子,这面镜子由纯金打造,大体呈椭圆形,最大直径40公分,周边是镂刻着的精致花纹,镶嵌着瑰丽的宝石,而且据说这面镜子有一个很大的神奇之处,你无论什么年纪照它,里面都会映出你你年轻时或英俊或美丽的样子。
宋锦秋觉得这简直匪夷所思,美颜相机才有的功能,凭它一块古镜……除非它里面也安装着美图之类的软件。
一个骗人的玩意儿,绝对不会有人买,她这样觉得,但是最终却有人以六千万拍下。
六千万啊……她背着三百万的债就觉得身上像是压着一座大山一般,居然有人随随便便一掷就是六千万,而且还就为买个破镜子。
人啊,果真是不能比啊,不然非被气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