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秋垂了垂眸子,发出似有似无的一声叹息,“说实话,我每次见她都想狠狠地暴打她一顿,真的,暴打一顿都难解心头之恨,可是怎么办呢,暴力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的。”
司小音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你总不能一直让她骑在你头上拉屎撒尿吧,恶不恶心?”
宋锦秋盯了司小音一眼,脸上写着俩大字,“嫌弃”!
“这是吃饭的地方,能不能别张嘴闭嘴就屎啊尿啊的。”
司小音轻笑一声,“你还不一样,屎啊尿啊的。”
“哎呀你没完了是吗,我警告你再说一句屎啊尿啊的,这顿饭我可就不请了。”
两个人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像是遇到了鬼打墙。
司小音有些懊恼,“我没有想一直说屎啊尿啊的,但是你非得跟我校正不让我说屎啊尿啊的,但是你自己还一直说屎啊尿啊的,你这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好吗?”
宋锦秋有些急了,手里的筷子哒哒的敲着桌子,“我哪有一直说sh……”
“两位小姐,请问需要点什么?”突然插进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服务员抱着菜单拘谨的站在桌旁,拘谨的朝着她俩使劲儿微笑。他已经在这儿站了很久了,可这两个女人却一直围绕着屎尿进行激烈的驳论,如果不是他的腿都站麻了,他也不会硬着头皮大着嗓门插话。
宋锦秋及时闭嘴,她和司小音瞬间从无休止的死循环中跳出来,秒改虎了超的画风,各自捧着菜单pose摆的特优雅,说话特温柔……
服务员,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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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的某个包间里。
一位威严的老者坐在主位上,不苟言笑,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摄人的气场。这位老者就是叶祖成,即将入驻南城的大亨。
翟西暖和朱东北这位老者的左右两边,中间隔着短短的一段距离。
“我交代你们的事,办的怎么样了?”叶老一边用茶盖轻轻地拂着杯中的茶叶,一边问道。
翟西暖和朱东北对视一眼,脸上都是谨慎的表情,生怕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而惹怒了这位大人物。
“叶老,您交代我们的事儿我们已经在办了,如今,西暖已经是楚氏的股东了,楚氏内部召开任何会议,她都有知情权。所以,您放心,您交代我们的事我们绝不会马虎的。”朱东北陪着笑说道。
“嗯!”叶老沉声一应,“好啊,当初我就觉得西暖有本事,我果真是没看错。”
翟西暖坐在椅子里,脸色微微发白,艰涩的扯了一下嘴角,也不敢抬眼笑,就那么一直垂着眼眸,艰难的吞了口口水,“叶老过奖了。”
叶老点点头,轻声笑笑,似乎要刻意把气氛弄得轻松一点,可是,气氛却越发的凝滞逼人了。
见过魔鬼吗?
在翟西暖看来,这个老男人就是魔鬼一样的存在。
他绷着脸不笑的时候,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魔鬼,他笑的时候,更是能让周围变得风声鹤唳,好像有千万只锋利的箭头在指着你的心脏一般。
恐怖,是给这个老者最恰当的形容词。
叶老语气淡淡,“点菜吧!”却给人以严厉的命令的感觉,不容置喙。
“诶。”朱东北点头硬着,小心翼翼的陪着笑,按了一下桌上的铃,很快便有服务员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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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锦秋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没有直接回座位上,而是先去结账。
“叮!”电梯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三个人。
宋锦秋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起初没怎么在意,而后想想,那三个人里她有两个是认识的,是翟西暖和朱东北,第三个是个老者,看上去很威武霸气的样子。
她站在收银的吧台前,忍不住又扭头看了一眼。
朱东北站在门口,很规规矩矩做了个“请”的手势,那老人微微的点了一下头,脸上却是森寒如霜的样子,眼神凌厉孤傲,像是傲视芸芸众生的王者一般。
说是王者似乎都不足以形容那老者的气场,应该是……太上皇,皇帝的老子,比皇帝更强硬。在广阔的疆土上,众生维他独尊。
那三人走到门外,老者上了一辆银色的劳斯莱斯,宋锦秋当时就在想,这车身上的银粉不会是真金白银的银吧……
她猜的没错,叶老的这辆车车身是纯银打造的,里面的构造之奢华更是令人咂舌,如不是有王室一般高贵的血统以及敌国的财富,怎么能用得起如此奢华的座驾?
宋锦秋回到桌上,司小音问她,“怎么去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便秘拉不出来累晕倒在厕所了呢?”
宋锦秋听了这些,攥紧了刀叉,恨不能把这两样东西当成是飞镖扔她脸上。
“我刚才是去结账了。”
司小音笑笑,说,“地道。”
“嘁,少来。你选这个地方吃饭,不就是我了宰我吗?”
司小音摇头晃脑,嘚嘚瑟瑟的样子有点欠扁。
宋锦秋无奈一笑,突然想起来在结账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我刚刚看见翟西暖和朱东北了。”
司小音眨巴眨巴眼,“狼狈为奸嘛,看到他俩一起出现并不奇怪啊。”
“不光是他们两个,还有一个男人,看上去五六十岁的样子,不过很不普通,很土豪,很大亨。”
司小音笑了一下,“你这也太大惊小怪了吧,翟西暖是个演员,没有个有钱的人捧怎么可能会红呢。你刚才看到的那个什么大亨很可能就是她的金主。”
“金主?”
“当然了,潜规则,你懂吧?你以为谁都像似锦娱乐的那些演员比清流都清流,一个个靠自己本事吃饭?”
宋锦秋思忖着干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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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末,宋锦秋来健身房学做孕妇瑜伽。好死不死,她又在瑜伽室的门口遇到了翟西暖。
冤家路窄,窄到没天理。
翟西暖自然不是来这儿做孕妇瑜伽的,为了保持体形,她是来做塑形健身的。
两人打了个照面,脸上都浮现出迷之微笑,冷冷地,有点渗人。
彼此都没和对方说话,翟西暖从宋锦秋面前经过之后故意拿起手机打电话,“牧尘,我在钧天健身,呆会儿你过来接我一下吧。”
宋锦秋在听到“牧尘”两个字的时候,就像是被人贴了符咒一般,动也动不了。
邪了门了。
也对,她在遇到楚牧尘之后,整个人生就都像是中了邪。
翟西暖确定她打电话的声音宋锦秋是听到了,挂断电话的同时回头,看到宋锦秋果然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愣愣地看着她。
于是,她勾起嘴角,妖冶一笑,十足的挑衅。
宋锦秋的眸色随即暗了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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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牧尘来接翟西暖,没在外面等,而是直接进到里面来,在经过瑜伽室的时候,却透过玻璃墙看到了宋锦秋。
熟悉的身影,令他脚步一顿,就连呼吸都紧蹙了。
其他来这儿做瑜伽的孕妇都是由人陪着她,唯独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最后面最不起眼的角落里,随着音乐的节奏缓缓地伸展弯曲。
她当时背对着他的,所以她并不知道,他就站在外面,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两个人之间明明只隔着一道玻璃墙,然而却像是隔着一整条银河那般遥远,她就在他眼前,却又可望而不可即。
垂在身侧的手渐渐地收紧了手指,按捺着胸臆间叫嚣的复杂情绪,沉了眸色,抬脚头也不回的离开。
翟西暖正等在更衣室外面,她将手中的包递给楚牧尘,并顺势挽住了他的胳膊。
“谢谢你来接我!”
楚牧尘勾了勾唇角,眼角的肌肉却没什么变化,笑得很牵强,也很敷衍,“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不如就陪你吧。”他说。
翟西暖喜出望外,“真的?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去看个电影吧……”他说。
翟西暖是个演员,平时工作不忙的时候一般都是在精进演技,而看电影自然是最简单快捷的方式,她看过的电影恐怕比她吃过的盐都多。所以,她对楚牧尘的这个提议并不是很感兴趣。
可是,又难得楚牧尘主动约她,所以,即便是看电影这种无聊的事,她也违心的笑着接受了。
楚牧尘把车钥匙给翟西暖,“你先去车上等我,我去趟洗手间,可能会久一点。”
翟西暖点点头,笑着说,“好。”
两个人背道而行,翟西暖走出了健身房,而楚牧尘则转身去了瑜伽室那边。
笃笃笃。
一阵敲门声,将里面的人暂时打断。
玻璃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高大挺拔且又长相俊逸的男人。
众人对他投以惊异的目光,唯独宋锦秋微微惊愕着,他怎么来了?
“这位先生,请问您是……”瑜伽老师笑着询问。
楚牧尘瞥了一眼最角落的位置,微微的勾起嘴角,旋起一抹淡淡的笑色,“我是来陪我老婆做瑜伽的,我刚才有事被耽误了会儿。”
他话音一落,众人都看向宋锦秋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