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村是东海岸边的一个小渔村,街长不过五百米,住着百十户人家。
“子牙,把这壶酒送到村北头赵爷爷家。”一个肥胖的中年妇女刚刚酿造好渔村特有“蟹醉红”。
“哦,娘啊。为什么要给他,村里人都说他是酒鬼。”旁边一小娃娃低着头露出不愿意的神情。
“啪!”一根烧火棍直接揍在了屁股上,中年妇女扯着嗓子喊道:“臭小子,连娘的话也不听了么?你赵爷爷白亲你了。别啰嗦快去!”
“娘,别打了,我去还不成么。”小娃娃连声讨饶,再也不敢吭声,拿起酒壶三步并作两步走,直接去了村北头。
“老赵,快点起来,娘让我带好酒来了。”小娃娃走到村子最外面一间茅草房,对这正在熟睡的老者喊道。
“哦,是子牙,来让爷爷亲一个。”老人一把抱起小娃娃,也不管多少天没刮的胡须,直接蹭在了娃娃细白嫩滑的脸上。
“哎呦呦,老赵轻点。”小娃娃连声喊道。
老者这才将娃娃放下,露出一张沧桑的脸,虽然一道道皱纹爬满了脸颊,但掩饰不住年轻是的英俊的面庞,赫然是赵慈。
赵慈来到斜阳渔村已经有二十多年了,最初在村子最外面盖了间茅草房,渐渐的和村子里的人也熟悉了,人们都叫他老赵。
自从龙灵儿死去之后,赵慈突然失去了奋斗的目标,悲痛欲绝之下,放下身外一切,作为一个普通人在斜阳渔村感受着生命的平凡。二十多年过去,青春不复,就连背也微微有些驼了。
现在,他每天的任务就是去海边钓鱼,每日钓鱼回来,用鱼换些吃用之物,比如那娃娃家,就是老赵常去买酒的地方。
老赵刚来时,常常被人喊作疯子,因为他钓鱼的方法极为奇特,他的鱼钩是直的,但是每每都会有那么几条鱼上钩,不多也不少,刚刚够他的生活。于是一部分人喊他赵疯子,对他不屑一顾,另一部分人则感觉到他的不平凡,对他甚为客气。
小娃娃名叫姜子牙,在他出生那日去他家吃酒席,就颇为喜欢,居然拿出一小块稀软的金子送与他作“百岁”之礼。姜家知道这外来老人,无儿无女,也心怀恻隐之心,常常送些酒水与他。
看到美酒送来,赵慈,高兴的笑弯了眉毛,这姜家酿造的“蟹醉红”还真是好酒。不但甜酸适中,而且散发着淡淡螃蟹鲜味,赵慈美美的抿了一口,回味悠长。
姜子牙蹲在地上,两手杵着脑袋,望着品尝美酒的老赵,说道:“老赵,再给我讲个故事啊,我要听鬼故事。”
正在这个时候,“当当当”海边传来阵阵铜锣声,那是村民出海归来的声音。姜子牙再也顾不得听什么故事,嚷道:“爹爹回来了,老赵,我们去海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大的收获。”
经不住娃娃纠缠,赵慈一把扛起姜子牙,去了斜阳渔村的港口。到的时候那里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村里人,只听得一片喧哗声,似乎有什么大事情发声。
“姜家嫂子,快去看啊,你男人出海捕了一条大乌贼,足有数十米厂,这下能卖个好价钱。”一个妇女到处嚷嚷道。
这话被姜子牙听见了,拍了拍赵慈说道:“是我爹,是我爹,老赵你快点过去看看,打到啥宝贝了。”
“啪!”一巴掌扇到姜子牙的屁股蛋上,一五大三粗的妇女掐着腰,冲姜子牙喊道:“兔崽子,还不下来,没大没小,你赵爷爷一把年纪了,别压坏他。”
姜子牙吐了吐舌头,一下从赵慈肩膀上跳了下来。中年妇女冲赵慈笑着说道:“他赵爷,我家老姜刚回来,今晚上到我家去喝一壶吧,刚酿好的蟹醉红。”
“哦,那感情好啊!”赵慈醉眼惺忪的双眼里闪出一道精光,欣然答应。
透过人群,赵慈向海边望了一眼,姜家的渔船甲板上,一条硕大的乌贼躺在那里,依然没了气息,二十多年来,斜阳渔村从来没打过如此巨大的乌贼。看来此趟出海,收获颇丰。渔家人自由自己的乐子,看来今晚的篝火晚会要在姜家开了。
赵慈只看了一眼,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那大大的乌贼居然有一丝灵力若隐若现,难道是……。赵慈心中不禁有了一丝担心。
幽幽大海深处,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上书“碧波殿”。里传来阵阵咆哮声:“谁,杀死了我的乌涯。”一个身穿道袍的老者,站在高台之上,下面一群虾兵蟹将和巡海夜叉。
“报告殿主,乌涯大人在进阶的时候,被出海捕鱼的斜阳村民抓获,已经死了。”
妖兽在进阶和化形的时候,会有一段时间彻底失去法力,因此一般渡劫都会选择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但是此次,乌涯和父亲也就是碧波殿殿主乌云霄因为一点小事闹情绪,独自一人出去修行。没想到这一去却成了天人永别。
“斜阳村!”砰!乌云霄一拳砸在石桌上,顿时四分五裂,碎裂开来。
海面上乌云密布,狂风骇浪四起,以碧波殿为核心,形成巨大的漩涡,搅动着整个海面,一道骇浪旋转成一道水柱,从海底直冲云霄,一个老者站在水柱顶端,气势汹汹杀下斜阳村。
大海深处的事情,斜阳村的人却不知道,篝火点起,歌曲唱起,打完的酒,大碗的肉,其乐融融赛过神仙生活。赵慈在一桌旁,看着焰火舞蹈,吃着美酒佳肴,十分享受。
“他大大,再来一杯。”姜子牙的母亲又给赵慈倒满一碗酒。
阵阵阴冷的海风吹来,吹得火把也开始歪斜,好大的风,难不成有暴风雨。篝火之前可是找村里老人看过的,今晚是个好天气,随后也就不放在心上。
“看,那是什么?”一个年轻人看着漆黑的海面上,似乎有一团巨大的物体正在快速靠近斜阳村。
众人举目望去,那巨物移动速度极快,不一会就到了人们的视野里。“天呐!”歌舞声停,一个个喝酒人也睁大了眼睛,酒顺着嘴流淌了下来。方圆数十里的海水,全都直立在海面上,那高度足足比海岛最高处还要高。
从没见过如此巨大怪异的骇浪,但是却可以肯定,斜阳渔村绝对经受不起,这个海水的冲击。
“快跑啊!”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众人乱作一团,鸡飞狗跳,纷纷跑向海岛的最高处。看到赵慈还在那里喝酒,姜子牙跑过去拽了拽赵慈的衣服,“赵爷,快跑啊,去山顶。再不跑来不及了。”
赵慈望了望姜子牙,说道:“逃,如此大的浪,逃得了么,来坐,陪爷爷喝酒。”
此时姜子牙的父母早随着人流去往了最高峰,看到还在海边的姜子牙大声喊道:“子牙,子牙,快带爷爷上来啊。”
此刻,巨大的海浪到达了海边,平地而起高约百丈的巨大水柱,使得众人惊吓的瑟瑟发抖。
乌云霄,站在海浪上面,望着沙滩上巨大的乌贼尸体,鄙视着如蝼蚁般的凡人,用手一指狂暴的喊道:“是谁杀死了我的乌涯,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他,是他。”有一些贪生怕死的人赶忙将手指指向姜子牙的父母。
“不关我们事情,放过我们吧。”
“很好!”乌云霄发出阴冷的笑声:“你们全都要陪葬。”
说罢,双手催动海浪,巨大的海水铺天盖地的从空中砸了下来,绝望的村民纷纷闭上了眼睛。
哎?怎么没事,过了一会,众人并没有感觉到海浪巨大的冲击。睁开眼睛,村民看到,整个海岛被一团光芒罩住,巨大的海水竟然冲不进来。
“来,子牙,到我肩上来。”赵慈一伸手,将姜子牙拎到背上,右脚在地上狠狠一跺。整个海岛顿时分离开来,赵慈凌空跃起,盘古神躯幻化而出,成为百丈巨人,一把抓住斜阳岛,跃上空中。
乌云霄,大吃一惊,盯着凌空而起的赵慈,说道:“你是修仙者?”
赵慈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此事与你无关,速速离开吧!”乌云霄并不想得罪赵慈,冷冷说道。
赵慈依然没说话,又摇了摇头。
乌云霄大怒道:“你找死!还当我怕你不成。”顿时一股巨大的威压全部释放了出来,是归元圆满境,这对赵慈来说是没什么压力的。
赵慈笑了笑说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与这斜阳村有一面之缘,你还不是我的对手。放手吧,我放你回去。”
“哈哈哈”乌云霄大笑着,整个斜阳岛都跟着震颤起来。
“笑话,一个归元初期的小子也敢强出头。弱肉强食,我儿枉死,你也陪葬吧。”乌云霄说完,一张嘴,一团黑水喷了出来,将赵慈和整个斜阳岛包围了起来。
赵慈在里面什么也看不见,试着调动神识,发现仅仅能感受到几米的距离,果然有些邪门,这黑水竟然可以隔绝神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