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奇闻一件！”余一杉惊叹道，“如果说一个人一个石头，两者之间也能产生出感情的话，那我岂不是要好好地善待每一块石头了？免得它们那天成精了，再回来报复我。”
“这本身就是一件低概率的事件。”燕上锋微微笑道，“不过不管怎么说，风九难前辈确实是坐到了。从那以后，那块天外陨铁就再也没有为难他，随后的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但是就在剑成前刻，却发生了一件意外之事。”
“什么事情？”冉绝唱连忙问道。燕上锋凝起了双眉，随后仰望着天空说道，“或许是此行违反了天地之道，所以上天便降下了天谴，以示惩罚。”
随后他低下了头解释道，“就在剑成前刻，忽然之间，原本晴空万里的天色瞬间黑暗，乌云笼埋，无数闪电倾泻而下，疯狂摧击着铸剑炉，一时之间，令人难以靠近！”
“如此说来，天谴当真是存在？”余一杉再次惊诧道，随后他便连忙问道，“然后呢？经过了天谴之后，这柄湘陌依旧是铸成了吗？”
“铸成是铸成了，但是代价却不小。”燕上锋一改舒缓的表情，转而略显严肃道，“经过长时间的相处，风九难前辈几乎都已经将它当做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纵然是万劫临身，他又怎么能容许自己的孩子被天谴闪电给击碎。所以纵然是天威在上，他仍旧是奋不顾身地冲入了闪电之内，最终成功取出了湘陌。”
说道这里的时候，燕上锋指了指湘陌，然后说道，“你们看湘陌，看它的剑柄之处，其实是有残缺的。”听到燕上锋的讲述，众人再次望去，果然在细致的观察之下，剑柄与剑身缝合的地方，有一丝丝细微的凹下去的缺陷，但是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却是看不出来的。
燕上锋解释道，“其实当时的湘陌，上半段已经几乎被销毁殆尽，只余下了下半段，幸得风九难前辈奋不顾身，这才使它的下半段得以保存。后来风九难前辈就重新铸造了剑柄，将它的残缺之处给补全了，不过纵然是如此，一柄惊世之剑，却也是最终没能完成，而带上了一份天缺。正所谓天要你缺，众人奈何。”
听完燕上锋的讲述，余一杉也是微微一叹，然后说道，“律主也常跟我说一句话，善恶有报，天道轮回。如此想来，却并不是什么无的放矢，就算是现世不报，也终有昭彰的一天。”
燕上锋并没反驳他的话，随后等余一杉感叹完的时候，他便再次问道，“后来呢？这柄湘陌又是如何孕育出剑灵的？”
燕上锋回答道，“风九难前辈在万雷临身之下强行救出了湘陌，但是也因为此，一身武修尽废，几乎成为了一个废人。莫说是提剑扬威，就算是正常的走路，他几乎都难以做到了。不过从当时的情况看来，他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如此说来，风九难前辈也算是用自己的性命换下了湘陌的剑成？”冉绝唱闻言之后双眼微微闪烁道。她倒是蛮喜欢这种奋不顾身，为了自己心中的心念，甚至不惜粉身碎骨的。
余一杉自然是看到了她的那一副闪烁的表情，随后连忙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说道，“都跟你说了平时少看一些这种书，整天想着飞蛾扑火，哪有那么多的火让你扑？”
冉绝唱似有不满地捂着头，随后带着一丝幽怨地瞥了一眼余一杉，但是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几人相距并不远，燕上锋很明显地就看到了冉绝唱的这个眼神，随后他的眼皮微微一跳，然后连忙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看到的表情说道，“不过俗话说的好，有付出就有回报。风九难前辈把湘陌当做了他的亲骨肉对待，而湘陌也对他给予了回报。”
随后他继续说道，“但是事情的具体发展，因为已经时隔太久了，所以产生了许多种版本，我也不知道哪一版是真，那一版是假，更或许真实的情况，已经随着历史的涌动，永远随着湘陌一起埋葬了起来。不过嘛。”随后他顿了顿，然后说道，“可以确定的就是，湘陌后来孕育出了剑灵，并且风九难前辈凭借着剑灵，以毫无武修的残缺之身，依旧能够站立在当时武修的顶端。”
“什么？我没听错吧？”余一杉瞬间再次惊大了双眼，然后问道，“仅凭一个剑灵，就可以让一个连行动都有不便之人，就站在了武道的顶峰？这剑灵未免也太过骇人了吧？”
燕上锋挠了挠头，然后说道，“我也没有亲眼见过剑灵，所以不好说什么，但是事实却是就是如此，自从湘陌剑诞生了剑灵之后，风九难前辈就算不能尽败天下之人，但是却也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到他，所以这件事在当时也算是盛传一时。”
“那现在的湘陌剑，还有剑灵存在吗？”余一杉再次凝眉打量了一番埋在一旁的湘陌剑，虽然它已经散发着阵阵的寒芒，但是很明显，除了寒芒之外，余一杉并没能感觉到它跟其他的剑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自然是没有了。”燕上锋微微叹息道，“因为毕竟人不能比剑活得久。因为风九难前辈的身体其实并没能好转，只不过是靠着剑灵的支撑才踏上了武修的顶峰，所以他与普通人也并无二样，甚至还不如一些普通人呢。所以在湘陌剑陪伴了风九难前辈几十年之后，他就先一步去了。”
说道这里的时候，燕上锋再次神色肃穆道，“在风九难前辈离去的那一夜，湘陌剑有所感应，散发了漫天的剑芒，将整个剑炉萦绕其中，众人皆不得靠近。最后在一阵清脆的鸣响之中，剑灵脱剑而出，伴随着凤九难前辈的遗体，一起消散于无形，传闻是化成了漫天的星光，点缀在夜空之中。而失去了剑灵的湘陌，从此也再无灵性可言。”
听完燕上锋的讲述，几人的心有唏嘘，并且各自带上了各自奇异的心思。随后余一杉再次看了看一旁埋在地上的湘陌，然后说道，“听你这么一讲，我倒是能够明白了几分，这剑冢存在的意义。想来这湘陌，一生能够陪伴在风九难前辈身边，也算是此生无憾，纵然之后的千年岁月，都尽埋黄土，又有何憾？”
燕上锋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是啊，你能明白这个道理，也算是难能可贵了。湘陌此生只需要一个主人便已经足以了，至于它虽然没有了剑灵，却依旧是一柄奇锐无比的宝剑，但是我们剑阁，也不容许任何人再来来亵渎它的英灵。”
经过了一阵唏嘘之后，余一杉再次问道，“如此说来，你也曾经是剑阁弟子，怎么不见得你会铸剑？”
燕上锋白了他一眼回答道，“又不是每一个剑阁弟子都需要会铸剑。其实按照现在来说，只有越剑楼的人才留有铸剑的秘诀，或者说，现在也只有他们是专门学铸剑的，而其他五楼则早已经没有了铸剑的习惯了。说起来，这个越剑楼也是奇特，门内弟子明明都是武修低下，但是就凭着他们自己铸造出来的剑，却也能给人造成不小的麻烦，说起来，居然在六楼之内也算是中上游的地位，如此奇观，等你哪天见过就知道了。”
“越剑楼。”余一杉闻言之后，忽然想到了当初他们第一次前往蝶骨镇的时候，在街上遇到的那两位剑阁弟子，他们虽然脾气暴躁了一点，性格耿直了一点，余一杉更重视的是他们两人手中的两柄剑，就连他们被压制武息之后，依旧能够利用手中之剑，给自己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如此想来，这两柄剑也绝非凡品，难道他们俩就是越剑楼的弟子吗？“我想其实我可能已经见识过了。”
“哦？竟有此事？”见到燕上锋一脸疑惑的模样，余一杉便把他当初去找朝歌的时候，初次来到蝶骨镇时的见闻说了一边。
燕上锋闻言之后沉思了起来，良久之后，他说道，“你说的这两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越剑楼楼主的两位亲传弟子。我虽然没有见过他们，但是他们也算是两个传奇人物了。武修实在是差得不能看，但是铸剑之技艺，却是令他们师父都叹为观止，而且据说两人的剑合在一起的时候，也决不能小觑。”
“啥？那剑是他们俩自己铸的？”余一杉闻言之后微微一惊，当初的那两柄剑可是给了他不小的印象，他原本还以为两人是剑阁的什么贵胄子弟，所以才能拥有这两柄剑，出门防身。但是现在听燕上锋的言中之意，这两柄剑却是他们自己的杰作。若如此说来，他们两个也算是天赋异禀之人了。
燕上锋微微笑道，“是啊，越剑楼存在了那么久，都没有被取代掉，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这专职铸剑一途，也并不比我们武修来的简单，如果能够专注而一，再加上天赋异禀的话，也倒是一个当世奇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