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给我电话,也不用客气。不过,估计我过两天要去帝都那边出差,可能没时间过来看你了。”
没时间还说那么多做什么?许暮歌这会儿倒是反应快了。
陆昀深顿了几秒,装作看不见许暮歌稍带嫌弃的眼神,继续自己的话,“我不在的时候你有事还是可以找我,我让我朋友帮你忙,他总是闲的没事干。希望到时候回来,可以看到你已经康复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也别掉以轻心了。报一下你的电话号码给我吧。”
许暮歌愣,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些什么,她怎么可能会让他朋友帮忙,于理不合,于情嘛,谈不上相熟。
她这个人不喜欢欠人家人情,宁愿自己受苦也不会去麻烦一个陌生人,脑子飞速运转,不当面拒绝,只是把话题扯远了。
“你要出差啊,帝都那边还蛮冷的,我以前去过一次,大雪纷飞,出入都成问题。”
陆昀深没听到自己要的电话号码,反而是这胡扯,心里跟明镜似的,也大概是她又矫情了,不愿意让人拉她一把。
可惜的是,她装傻,他也懂装傻;她扮愣,他更擅长,一山还有一山高。
自顾自地掏出手机,淡淡地点头,“嗯,那边的雪挺好看的,正好去欣赏一下雪景。说一下你的电话号码吧。”
许暮歌噎住了,有些不服气,心里埋怨这个人简直就是不懂风情,不过是电话号码而已,无妨,给他就是了。
许暮歌嘴里报出一连串熟悉的数字,报完没两秒,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一首纯音乐,听着有点悲。
从枕头边拿起手机,然后许暮歌在屏幕上方戳了一下,电话接通了。
陆昀深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后者倒是笑嘻嘻地,“手快,我还以为是别人呢,失误失误,不过都不到一分钟,不费电话费。”
陆昀深也不拆穿她,而是很大度地赞同点头,淡淡地开口,“一分几毛钱是小事。”
许暮歌再一次感叹面前这个男人真是无聊至极,她承认自己刚刚是恶作剧了,不过都是小事,彼此让彼此不顺畅而已。
正想开口赶人走,陆昀深这回倒是自觉了不少,自动接收来自她的赶人走的眼神,“存着号码,有事可以给我电话,跨省长途虽然贵,不过也一点儿钱也不在话下。”
许暮歌,“......,哦!”
可,心里催促,你可以走了,我不会找你的,因为我懒得充话费。
眼看着陆昀深都打开门迈出了病房,许暮歌无奈地耸耸肩,想了一句总算是送走大神了,岂料大神人还没走,探进半个身子,说了一句有些无厘头的话。
“对了,你的手机铃声不错,悲是悲了点,不过很有情调。我先走了,好好休息。”
许暮歌默,回应她的是轻轻的关门声。
她不禁拿起手机,开心地打开手机音乐播放器,找到她的手机铃声‘风居住的街道’,点了播放。
旋律响起,病房里回荡着音乐声,带着细微的悲哀味道,却好像能在无形中治愈人的心灵。
许暮歌抱着手机感叹,“终于有人懂得欣赏我的手机铃声了,不容易。”
她这手机铃声还是前些日子换的,谁听谁让她换了,说听着难受,陆昀深还是第一个开口夸奖的人,虽然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她却不由得乐了。
同时不禁感叹她这邻居还是很会收买人心的,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可以。
这首歌还是乔海凝前段时间给她推荐的,她那个大提琴家竟然想要尝试着把这首‘风居住的街道’用大提琴演奏出来。
这首歌本来是二胡和钢琴的搭配对话,听着很新鲜,让人的耳朵经受着不一般的听觉享受。
初听之时,她想到了通感,这缓缓流淌的音乐让她想起了风居住的街道的美好画面。
那是樱花飘落的街道,也是雪絮漫天飞舞的街道,风声还有美好在眼前闪过,很美的一首纯音乐,听过之后她这个纯音乐爱好者马上爱不释手了,还把它设为了铃声。
只是,大家都来拆她的台,多治愈人多有活力的一首歌,二胡带着忧伤,钢琴演绎着浪漫,庆幸还有一个人能支持她。
许暮歌正享受着浮生半霎空闲的时光,病房门被敲醒,护士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听到病房里的音乐,一边走过来一边笑了。
“许小姐还真是乐观,还能放着那么优美又悲伤的音乐在享受,刚刚我们前台的护士们可是又看到你的帅帅男朋友过来了哟,还真是早,那么有心,我们才刚刚换班呢。”
许暮歌伸出手给她扎针吊针,右手关了音乐,病房里恢复了安静,她无奈地再次否认。
“也不是享受了,有些无聊,就随便听听。”
许暮歌顿了顿,认真地看着正在认真地给她的手擦药水准备扎针的护士,“他真的只是我邻居,说是要出差了,往后不能来看我,这才早过来瞧瞧。”
护士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拿着针头认真地找准了血管,许暮歌感觉到手上蚂蚁咬了一口似的疼痛,接着一股冰凉的药水就流进了血管。
她的手被戴着口罩的护士拿着白色的胶布认真地贴稳,放好。
尽责的护士才眯着眼睛整理托盘,继续调侃她,“许小姐,本来我很想相信你的,只是连男朋友都不会那么早跑过来,更何况邻居呢?好了,我要去忙了,等会记得按铃让我过来换针水,好好休息吧。”
许暮歌心里哀嚎,误会加深,不过这护士姑娘还真是死心眼呢。
无聊地靠着在床头,右边随便点着手机找乔海凝聊天,不过她没有回复,应该是去上课了,露子和白河倒是发了信息过来说是晚上要过来看她。
正疑惑地白薇怎么这个时间还不过来,病房门就被很粗鲁地推开了,穿着夸张的白薇拎着一大袋子东西就冲了进来,连门都没关,门口的寒气一下子被她带着转了几圈。
许暮歌嫌弃地看着这个身穿着长款羽绒服,头戴着灰色针织帽子,手上戴着手套,脚上穿着靴子,戴着口罩和围着围巾的人。
指着她,挥了挥手,“你说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伽市已经进入了严重的寒潮阶段呢,有那么冷吗?”
“怎么没有!”白薇放下手上的东西摘下口罩脱下围巾,“外面多冷你知道吗?这病房里有暖气,你当然是身在福中不知冷,我脸都冻红了,身子都冻僵了,进了这里我才感觉得到我还是活人。”
“夸张,快去关门。”许暮歌不可置否,指使她干活。
白薇转头,哦了一声,小跑过去关门,摩拳擦掌的,“暮暮,我刚刚在楼下看到陆昀深了,果然是真爱啊,啊,不是,是真邻居。”
看到许暮歌瞪自己,白薇识趣地马上改口,可是心里还是那个真爱。
许暮歌很多事情不屑于解释,这两天的解释却是不得不执行。
“他要出差,所以早过来了,你看到他了,他走了好久了,怎么你那么迟才过来?”
“连珠炮啊你,我在一楼等电梯嘛,好多人,电梯门打开时候看到他的,不过没有说上话,他往地下停车场去了。”
“我给你买了小笼包和热粥,咦,这里怎么有吃的?你吃早餐了?”
白薇张罗着要给她吃的,却看到床头的柜台旁的柜子,一惊一乍的样子对上的却是许暮歌的波澜不惊的一句嗯。
“死暮暮,我一大早冒着严寒给你排队买吃的,你却说你吃了,不过,这是陆大神买来的?怎么还有一份啊,还烫着呢,这大冬天的真不容易。”
许暮歌习惯了她那控诉却不够语气的质问,淡淡地看了那粥,“我已经吃过了,这份是你仰慕的陆大神专程留给你的,快趁热吃吧。你买给我的那份,你也一起吃了吧,你的功力对付这么几碟子小菜不是问题。”
白薇傲娇地哼了一声,转脸却是一脸惊喜地拿起那盒粥,看到盒子上的标签,又感叹了一番。
“暮暮,幸福小阁的粥,那么一大早他竟然还能买到这个,太厉害了,饿死了,我开吃了。”
解决了温饱问题,两人又开始谈天说地地聊起了天,许暮歌现在困意上来了,白薇扶着她躺了下来,看着她吊针,只是,还没眯上眼睛躺一会儿,就被白薇的魔音给惊醒了。
许暮歌头痛,好不容易舒畅点,这个小闹腾鬼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面对许暮歌愤怒的眼神,白薇有些焦急,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手机,直接把手机举到她眼前,“哎呀,你先别生气,出大事了,你自己看看,看看这是不是你的大神邻居?”
许暮歌没听清她的话,反而是一把接过手机,开始板着脸说她了,她可是有起床气的人,“什么大事的,白草药,我昨晚没睡,你还能不能照顾我这个病人了。”
白薇撇撇嘴,扬了扬脸,“病人,你先看看手机里的微博,再来和我说说这个是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