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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初露端倪

大概是见我们追问的急,老张头直接问道,莫非是你们对那墓感兴趣?

我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不过是听一个亲戚说过这个故事,觉得新奇而已!

老张头应了一声道,其实在你们之前闻风来过几个考古队,可是在那小庙旧址上探来探去都是一无所获不了了之!实际上他们不知道,这墓本来还有些坛坛罐罐,可是重新填土之后出现了两个盗洞,我估摸着东西早就被挖走了!

我和老朴对视一眼,这和那个福建木材商人说的倒是几乎相同!

老张头好奇地问我,这些往事连我儿子他们这些本地年轻人都没听过,你怎么知道的?你那个亲戚叫什么?

我本来随口一说,没想到老头却认真了,索性答道,我那亲戚叫做熊能行,当年正是在你们这插队做知青,不知道张伯你有没有印象!

“知青?叫什么?熊能行?”老张头沉吟片刻,开口道:“当年村里确实有一批知青,不过我们并不熟。一来他们多是在大城市家庭背景有问题的,到了村里也是被批斗的对象。二来他们有文化,对我们这些乡下人也是爱理不理。至于姓熊的……唔,还真有一个,叫什么不知道,长的高高壮壮的,我听那些知青都管他叫大狗熊,哦,还有一个叫长臂猿的,他们两个总是在一起!这两人都带着眼睛,很文静,这个姓熊的好像还会点木匠活,那个叫长臂猿的则收集大钱,整天手里拿个放大镜……”

如此说来,熊能行还真是在这认识的夏荷。

老张头将酒杯端了起来,正要和我碰杯,忽然又说道:“哦,我想起来了,这个姓熊的知青后来突然间失踪了,有人说他是畏惧革命斗争跑了,有组织到他的原籍查看过,回报说他并没回原籍,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沐遥偷偷对我说道,看来熊能行和夏荷的事村里人并不知情!

这个其实我早就有所怀疑,这个大夏村宗族观念很强,当时的熊能行是阶级斗争的对象,他们是绝不会让夏荷和熊能行交往的!

一顿饭马上就要吃完了,现在老张头酒劲正足,谈兴正浓,关于夏荷的事要是再不问,恐怕也再没合适的机会了。

我朝老朴眨眨眼,示意他我问的太多了,这次让他开口!

老朴瘪瘪嘴,似乎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沐遥见我俩都有些口讷,微微一笑,主动朝老张头道,张伯,其实熊能行是我的舅舅,当年他之所以逃走是因为得了重病,又害怕批斗,所以就想逃回城市。他当时走的时候,还是你们这一个姑娘给的路费,我舅舅去世前嘱咐我们过来的时候,一定对那姑娘家表示一下谢意!

“姑娘?叫什么?”老张头有些好奇!

我迫不及待地说道,她叫夏荷!

“夏荷?”没想到老张头顿时变了脸色,断然大声道:“不可能!”

我心道,当时夏荷和熊能行肯定是一块走的,她给熊能行路费自然是不可能。这不过是我切入这个话题的一个借口,可我还是故作惊讶道:“怎么不可能?我舅舅就是那么说的啊!”

“你舅舅肯定是记错了人!”老张头一口咬定这事根本就不可能!

我们四个自然不能放弃,还是坚持己见!

老张头忽然站起身,指着窗外朦胧月色的前山梁道,看见前边山上那棵马尾松了吗?夏荷就埋在那。如果我没记错,这个叫大狗熊的逃走的时候夏荷已经死了,你们说,一个死人给活人借路费,那不是闹鬼了吗?

我们四个面面相觑,我们都知道熊能行带着夏荷到了麻风村的时候夏荷就是个半死人,可没想到,夏荷实际上在大夏村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老张头说罢,忽然小眼睛滴溜溜一转朝我们道,哎呀,我知道了,该不会当年那个搞大了夏荷肚子的人就是这个叫大狗熊的知青吧!

老张头一句话彻底让我明白了过来,毫无疑问,当年熊能行和夏荷之间产生了情愫,而且还突破了禁忌,但是鉴于当时十分敏感的阶级关系,两人之间不可能在一起!夏荷肚子大了之后,肯定是趋于宗族礼法观念,被逼自杀。熊能行懊悔不已,身为匠人的他目睹了能让木扇不停转动的不息木,便偷着挖了盗洞,取了不息木,挖走了夏荷的尸体,企图让她起死回生……我正在自己编排着,老张头叹口气继续道,当年夏荷可是我们村里一枝花,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就大了肚子,一下子成了村里人的笑料。他爸爸是我们村的老村长,夏家是大户,自认为丢了脸面。将夏荷狠狠毒打了一顿,可是夏荷被打的流了产最终也没说出男人是谁,而且那天夜里便上吊自杀了。当时村长只怀疑是本村这些二流子,却没人怀疑是那些大城市来的文化青年,没想到啊……没想到!

事情说到了这份上,几乎就明了了。熊能行和夏荷的故事在那个时代是非常普遍的故事!只不过,熊能行却最后让夏荷起死回生了,但是,为什么又仅仅活了两年呢?

至于熊能行和夏荷后来的事我没和老张头说,因为从老张头的口中我知道,尽管几十年过去了,夏家仍旧认为夏荷是宗族的耻辱,假若他们知道熊能行就是当年的那个男人,绝不会有点追思,反倒有可能对熊辉的生活造成困扰!

夜里,老朴问我,这回回了云城怎么和熊辉说?

我笑道,好说,就说夏荷本就是孤儿,家里的人死绝了!

老朴叹气道,说来说去,其实这熊能行也够不是男人的!

谁说不是呢?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他当时站出来又能怎样?说不准和夏荷一样,多出一个棒下死尸罢了!

我郑重对沐遥道,看见了,这就是封建礼法惹的祸,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女则》、《女德》、子曰了,和杨柳多看看《妇女权益保障法》才是王道!

沐遥嘟着小嘴点点头,一脸认真,萌极了!

我将今天的事做了汇总给管小虎发了过去,没想到不一会她便打过了电话,劈头盖脸上来第一句就是,“林大白话,你知道和熊能行一起下乡的那个长臂猿是谁吗?”

长臂猿?谁?总不会真是个猴吧!

管小虎冷声道,猴你大爷的腿儿,他就是袁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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