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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归乡寻仇

我被这突然而来的声音吓得差点瘫在地上,猛然一转身,发现竟然是程小金这个醉鬼,不知道什么时候睡醒了从车里爬了出来,正摇摇晃晃站在我身后揉搓着他那张胡子拉碴的大脸!

“你丫的走路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吓死小爷了知道不?”我劈头盖脸大骂道!

程小金一脸懵逼,嘟囔道:“我没声音?我和你说了两句话,是你没搭理我好吗?”

我擦,是吗?我怎么没听见!

木头朝我揶揄道:“你的心都飞到那块楠木里去了,耳朵自然就和失聪了没啥区别!”

“楠木?什么楠木?”程小金不知道我和木头说的是啥,一脸好奇的凑过来听到!

有关楠木藏魄的事,我可不想让这小子知道。他若是知道了,整条胡同就等于知道了,到时候老城区便会到处风言风语,“老味胡同的小林掌柜被鬼睡了”说不准会成为民间头条新闻!

想到这,我二话不说,推着程小金就往外走,“你小子既然醒了就赶紧各回各家,别在我这浪费空气!”

程小金嘟嘟囔囔骂道:“我说小林子你怎么这么绝情,你知不知道,你们俩进屋了把我却丢在车里都感冒了!你这是待客之道嘛?别推,我自己走……”

我黑着脸骂道:“你丫的要是敢再小林子小林子瞎喊,老子用刻刀阉了你!”

程小金厚着脸皮道:“这不是为了显得亲切吗?哦对了,你刚才说什么大槐树村?千万别去,那闹鬼……”

我咣的一声将店门关上了,门外的程小金却不依不饶,仍旧砸门大喊着:“我没骗你,小林子,哦不,大林子,那真有鬼,据说吃了好几个人了……”

程小金在外面砸了一阵子门,见我不理他,便骂骂咧咧回对面自己店里去了。

虽说这小子满嘴跑火车,而且生来就是一副令人讨厌的模样,可是他信誓旦旦说是大槐树村闹鬼,这对我来说多少还有点芥蒂,毕竟明天就要出发了!

“放心吧,鬼乃亡魂,有人的地方就有鬼,你尽管去便是,恐怕到时候吓人的反倒不是鬼,而是人!”

我回过头,发现木头闭着眼平躺在床上,他大概是觉察到了我心里有些胆怯,才如此说吧!

“喂喂喂,什么叫我尽管去便是?难道你不陪我去了?刚才不是说好的吗?”

木头冷哼道:“离山一年了,明天我先回山看看师傅,三日之后,我自到大槐树村找你!”

我如释重负,还以为这小子毁约了。

“你可别食言,三天过后我若是看不到你,你就干脆别在老子面前出现了!”

木头摆摆手,没吭声!

我见这小子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也不自讨没趣,转身抱着楠木就要上楼。

这时候木头忽然在隔间里说道:“你若是想带上她,就将那楠木削出一木偶,睡前点上三炷香,她若想跟你走,自然会寄宿到木偶上去。不过不能用你的刻刀雕琢,因为那是钉棺钉,会伤到她的!”

我连连答应,这小子简直是我的蛔虫,我刚才还在心里琢磨,如何背着这大楠木出行却不被人怀疑,没想到他竟然看透了我的心思!

回到楼上,我一刻未停,用削材器将楠木取下一段,找来一把新刻刀,足足花费了三个小时,才雕出一个可爱的大头女娃娃的形象。

既然想让她心甘情愿寄宿在娃娃上,那就得让她心里喜欢。考虑到这一点,我充分发挥自己的艺术才能,用五色颜料特意给木娃娃做了彩绘,不要说小女鬼,就是我看了也贼拉地喜欢!

一切搞定,按照木头的嘱咐,我将小木偶和楠木一起放在桌上,面前点上三炷香。

“喂,小美女,没有别的意思,明天我就要外出了,你若是想跟着我就安家到娃娃身上去吧,到时候咱们俩也方便照应,你若是不想离开楠木,那我也会妥善把你藏起来的。那个啥,反正一切由你,不过我……我还是希望跟我走……另外,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咱们总在梦里相见,我暂时叫你梦遥吧,梦里是那么的近有那么的遥远!”

对着楠木絮絮叨叨说完,整理了一下行李,天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出发,我不敢耽搁,赶紧回床睡觉!

一片漆黑中,看着三个妙香的红色火点,我的心里万分忐忑,万一她不愿意跟我离开可咋办啊!家里是不安全了,到时候我只能将楠木藏到刘大妈家去了……

胡思乱想中,不知不觉间便睡着了。睡梦里,漆黑的屋子似乎亮了许多。

等了一会,和前几次一样,她突然就羞羞答答出现了!

较特殊的是,今天她竟然换了一身戎装,咬着嘴唇红着面颊看着我。

我兴奋地朝她摆手,问她你愿意跟我走吗?

她也不开口,只是小心翼翼看着楼梯的方向!

我问她,你是不是怕楼下的那个榆木疙瘩?告诉你,他虽然是修道之人,但是不是什么坏人,有我在,他不会把你怎么样!这人虽然冷的像个铁蛋,但是心还是热乎的,和豆腐脑差不多……

她扑哧轻声笑了起来。她笑的时候很腼腆,脸颊挂着浅浅的酒窝,格外惹人怜爱!有那么几次,我真想扑上去亲上一口,又觉得似乎有点无耻,拼着命才算忍住了!

就那么看着看着,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吗,反正看到我心都醉了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在用力的摇我。

“喂喂喂,撒什么癔症呢?还傻笑,看看几点了,你还走不走!”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脸鄙夷的小老太太!

“妈?!”我大叫一声:“你,你怎么进来的?”

蒙圈了几秒,我才下意识地看了自己一眼。此时我死死抱着自己的枕头,被子夹在两腿之间,哈喇子已经把枕头弄湿了一大片!刚才我的脸上分明挂着一幅花痴的笑容……

我的天啊,脸都丢尽了!

“这个木偶你雕的?手艺怎么越来越差!”老妈忽然发现了桌子上的玩偶,继而凑过去皱眉问道:“这是什么,你点香了?”

我心生奇怪,套上裤子下床过去一瞧,只见桌子上的香灰竟然规规整整为了了一个心的形状!

“大小伙子还玩这种把戏,我林素英虽不是巾帼英雄,但也算是女中豪侠了,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老妈无不嫌弃地说着!

一瞬间,我的心都快融化了,毫无疑问,这是小美女的心意,她是愿意跟我走啦!

“我噻,今儿老百姓,真呀真高兴,哟么哟么哟呵哟嘿……”

我一蹦老高,抱起娃娃就情不自禁地亲了一口!

做完这个动作我就后悔了,因为母亲正用看精神病的眼神看着我!

我只得傻乎乎解释道:“啊……今天天气不错,兴奋了点!”

老妈无比厌恶地说道:“同样是小伙子,你怎么就不如人家余木啊,能不能矜持点!”

说到这,老妈忽然压低声音道:“你去大槐树一定要带上余木,他要功夫有功夫,要道行有道行,可以保护你!我已经抓你们买车的时候偷偷看过他行李了,这人很靠谱,绝对可靠!”

我都傻眼了,我就说嘛,为什么买车的时候她极力让木头跟着我,原来竟然是为了偷看人家行李查看底细!

“我的亲妈,你这是不道德的行为!”

老妈脖子一梗道:“我还不是为了你,爱儿子,不分手段贵贱,你这狼羔子简直不知道好歹!”

下了楼,木头已经打好了行李,正冷冰冰看着店前过往的行人!

上车前,老妈再一次郑重嘱咐:“儿子,你记着,千万别查你父亲的死因,那会害了你的。还有,到了那,只能相信杨树林,其他人都不可靠。若是过段时间家里没有动静,我就稍信叫你回来……”

这几句话,这两天都说了八遍了。我赶紧安慰她老人家几句,让她打麻将点炮的时候别太上火,我估摸着我离开了她老人家一定会吃住在麻将馆。

出胡同的时候,我发现程小金店门还关着,莫非这小子昨晚上醉到了现在?

开着车,先将木头送到了火车站,然后便按着导航开始朝大槐树村进发!

这一路的行程让我越发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除了开始的一点柏油路外,后面的路几乎都是土路,而且路面坑坑洼洼,要不是选了这辆高架车,我恐怕明天也到不了大槐树村!

临近中午,眼看着导航屏幕上的大槐树村就在眼前了,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山越来越高的缘故,电子导航系统突然没了信号!

好在前面的路并没那么多沟沟叉叉,我凭着记忆又朝前面开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按理来说,前面就该是大槐树村了,可是除了茂密的林海,一户人家我也没有发现!

毕竟是一个人上路,毕竟是荒郊野岭,此周围除了嘎嘎大叫的老鸹声,到处都静悄悄的,搞的我心里还真有点紧张!

也就是这时候,我突然看见一个身穿破旧呢子大衣的人正背对着路跪在树林边鼓捣着什么。那人聚精会神,时不时仰起头甩甩胳膊,根本没意识到我的存在!

看来只能问一问路了!

为了显得有礼貌,我并没打喇叭,而是下了车,小心朝那人走了过去!

大概相距十来米的时候,可能是听见了我的脚步声,那人忽然愣住了,手和头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我突然闻到了一丝不太舒服的味道,心里莫名的有些紧张,不禁停住脚步,大声问道:“大爷,跟您打听一下,大槐树村在哪?”

那人听我说完,怪异地“唔唔”了两声,又朝地面上掏了一把什么东西,昂起头塞进嘴里,然后才慢慢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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