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奚欢的神情焦急,眼中布满了对他浓浓的关心,怎么看都是一副妻子担心丈夫的模样,纯良的让人不忍心防备。
纪繁景却没有丝毫的感动,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林奚欢,你怎么能装的这么无辜!”
林奚欢被这劈头盖脸的话砸得有些蒙,她抬眼茫然的看着纪繁景,“我?装的无辜?”她不解的看着纪繁景,“你这话什么意思呀?”
纪繁景将捏在手中的信,砸到她的怀里,冷冷的说道,“看看吧,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林奚欢接住看起来皱巴巴的信封,愣了一下,“叶薇薇?”
林奚欢不解的看着,这三个字是她写的,可是,她什么时候给叶薇薇写过信?为什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林奚欢心中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然而,在纪繁景冷眼的注视下,她只得先将信抽出来,低声的念着上面的内容。
看着信上日期,更是茫然,“昨天?”林奚欢只觉得一头雾水。
纪繁景望着她的眼眸,却越发的危险。
林奚欢心中不由得发紧,尽管,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信封上分明是她的自己,她也想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可能写信给叶薇薇?况且我昨天一天都在医院上班,哪里都没有去……”
挪动了一下脚步,小腿抵在沙发上,停顿了一下说道,“也不是,我昨天中午出去了一下。”
纪繁景欺身过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以逼迫的语气问道,“说,你去哪呢?”
被纪繁景的气势所慑,林奚欢下意识的向后仰,脚下不稳,重重地坐在沙发上,如实的说道,“昨天中午我去汇源名邸,买了一身衣服,就是昨天穿的那条裙子。我只是想跟你一起吃饭的时候,穿的漂亮一点。有什么不可以吗?”
她自己承认,昨天中午她离开过医院,也去过汇源名邸,上面的字也是她写的,可她却那么无辜的反问他,有什么不可以吗?
听在纪繁景耳中,不啻于是挑衅,表明了她并不怕他去调查。
有可能她的确并又没有跟叶薇薇见面,但是这代表不了林奚欢是无辜的,绑架叶薇薇,他根本没有必要亲自出面。
可是,做了这样的事情之后,还可以镇定的跟他一起去吃饭,镇定的在家休息,在他逼问的时候,还一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说起来,林奚欢的心理素质强大的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了,还是说,这种事情早已经做惯了,也就没有什么忐忑不安的必要了?
林奚欢注意到纪繁景阴冷的神情,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可她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什么。
她不记得自己给叶薇薇写过信,不觉得自己有可能给叶薇薇写信,但是,这信上的字体,分明是他她的,最起码他看不出这些字体跟她的有哪里不同。
还有叶薇薇……
她记得,昨天纪繁景离开的时候神色十分的难看,口里叫的也是叶薇薇的名字。
林奚欢有些惊疑,难道是叶薇薇出事儿了吗?
如果是,那这封信的背后代表着什么?
林奚欢心中发紧,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抬眼紧张的看着纪繁景,惊疑不定的问道,“叶薇薇,出了什么事吗?”
纪繁景冷笑一声,忽然抬手,手指用力的扣住他的脖颈,将她抵在沙发上,每一处都精致无比的五官顿时凌厉起来,每一个线条里都蕴含着他的怒火,“果然是你!林奚欢,你的手段真是越来越多了!不但,玩出了绑架的手段。不但还用舆论的力量毁了她的名声,还把自己塑造成可怜又无辜的怨妇!”
“我没有!”这事情为什么又绕到她的头上?但是,她并不想被误会,立即辩驳,“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什么都没有做,你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叫我,玩出了绑架的手段,还用舆论毁她的名声?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叶薇薇了,更不会约她出来见面!”
纪繁景淡漠的看着林奚欢,“你以为你对付了叶薇薇,就能够高枕无忧吗?”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林奚欢忽略心中隐隐传来的刺痛,直接回答,毫无回避,即使呼吸有些不通畅,依旧扬起下巴,努力的维持镇定。
她可以在他面前卑微,因为她爱他,爱情这东西,本来就是谁先认真的谁先输。
她也承认自己看不惯娇纵张扬的叶薇薇,也时时刻刻的盼着,纪繁景将叶薇薇甩了,看到她的好,从此眼中心中只有她一个人。
可是,这次叶薇薇出事谁都不能强迫她承认,她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她也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和自尊。
“我知道你宠爱叶薇薇,可她并不值得我做什么,你我心知肚明,你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不过是长了一张相似的脸。我并没有必要去约她,更没有必要对付她!”
“没有必要?”纪繁景低低的反问了一句,他欺身过来将林奚欢压得更紧。
林奚欢的背脊贴在沙发的椅背上,紧紧的到最后退无可退,纪繁景给他的压迫感太重,她觉得十分的难受,忍不住抬手压在是他身前的纪繁景,想要他让开,却没有撼动他分毫。
林奚欢深深的吸着气,“是!本来就没有必要。你并不爱她,你会宠着她,捧着她也不过是因为那一张脸。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叶薇薇,就有第二个叶薇薇,就算我能力再厉害,也没有办法将所有有着这样一张脸庞的女人全部绑架,是不是?况且我这么做,只会让你更讨厌我,让你对那个死去的叶蔷印象更加深刻而已。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我得多蠢才会做,我巴不得让你一点点的将她忘记,永远都不再提起。”
“忘记?”纪繁景淡淡的重复着这两个字,神色却越发的难看,他的大掌握住林奚欢的纤腰,手指收紧,那力道像是要把她的腰肢掐断一般。
林奚欢疼的频频倒抽冷气,又觉得十分的窝火,昨天是他说要请她吃饭,她真的很开心,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及要跟她约会。
结果,她期待一整天的约会却因为一个电话,将他叫走,把他一个人扔下。之后,他一天一夜不回家,一回来就这样的逼问他。
想着今天下午在网上一道关于纪繁景跟叶薇薇的无数风风雨雨,只觉得又是委屈又是难堪,她难以忍耐的说道,“我已经说过了,真的跟我无关,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我劝你有怀疑我的时间,不如想办法去,把叶薇薇找回来,要是迟了一顿,她有有一个三长两短,你别怪在我身上!”
纪繁景的眉头一皱,刚想说话的时候,就听到玄关处有声音传来。
纪繁景下意识的转头,就看到老太爷已经快步的进了客厅。
看到纪繁景浑身戾气的模样,老太爷伸手用力的将他拽开。
“纪繁景!你闹够了没有!”老太爷说话的时候带着喘息,显然刚才是急匆匆赶过来的。
“爷爷,你怎么来了?”纪繁景看着缩着肩膀跟身后的晓凤,心中了然。
原来是这个小女佣跑去搬救兵了,说起来,他也得佩服林奚欢的做人,总是这么轻易的让人为她死心塌地。
“要不是你闹出这么大动静,我会来吗?”
他们小夫妻之间的事儿,老太爷是能不管就尽量不管的。
夫妻之间的相处复杂无比,并不是用强制的手段就可以如愿的。
但,现在他已经不得不出面了,本来下午的绯闻就闹成那样,他都不知道接了多少电话。他一直按捺着,等着纪繁景来解释,结果等了这么久,事情非但没有压下去,还发酵的更厉害了。
甚至蔷薇苑的佣人还闯进主宅说,大少爷很生气的回来了,再对少夫人发脾气。
老太爷生怕纪繁景伤了林奚欢,才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要是在这关键时刻,再闹出什么事儿来,就是他都没有办法替纪繁景掩饰。
纪家虽然看起来和谐,底下并不是风平浪静的。
纪繁景一甩手臂,将林奚欢甩在沙发上,他抬眼看着老太爷,“让她把叶薇薇交出来。”
林奚欢摸着自己被掐疼的脖颈,淡淡的说道,“我都说过了,我并没有绑架叶薇薇。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纪繁景最看不惯林奚欢摆出这么一副无辜的面孔来欺骗所有的人!
晓凤送来了一张椅子请老太爷坐下。
老太爷的掌心握着拐杖,呼吸平静了之后,说,“说清楚。”
纪繁景知道有了老太爷保护,林奚欢更不可能说出实情,因此毫不犹豫的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并将手中的信一并交到老太爷的手中。
老太爷翻看着手中的信,“奚欢,你怎么看?”
“我也想不明白,可我真的没有写过这封信。”
“那就是说这的确是你的字?”
“是。”林奚欢低声的说,眉头紧皱着,“爷爷,一个人写字都有自己的习惯,这都是很难改的。”
老太爷点点头,他将信纸接好,重新装紧信封里,然后递给纪繁景。
纪繁景接过来。
老太爷对着一旁的晓凤吩咐道,“你先去休息吧。”
有老太爷坐镇,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因此晓凤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老太爷抬眼看着神色阴沉的纪繁景,淡淡的说道,“那个女人向来骄纵跋扈惯了,无形中得罪了不少人,被人教训是再正常不过的。至于,找人,那是警察的事儿,不用纪家代劳。”
“所以呢?”纪繁景的眸子缓缓的眯了起来,有风暴在凝聚,眼中透出说不出的冷意,他毫不退让地望着老太爷,并没有其他小辈儿在老太爷面前的唯唯诺诺。
他的神情里过了骄傲跟叛逆,“就像五年前一样吗?哪怕是出了人命,也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
老太爷手中拐杖,重重地在地面上敲击了一下,他满面威严的看着,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孙子,怒声道,“无关紧要的人本来不应该浪费你的时间,更别说会影响你们的夫妻感情。”
纪繁景冷静无比,“爷爷,你应该知道,五年前我找不到证据,让叶蔷白死,而现在,叶薇薇被绑架,这封信就是最好的证据。如果,她不肯交出人来,别怪我让警察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