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落颜。”云希月冷冷吐出三个字。
苏谨言点头，“果然是她！”
“你猜到了？”云希月满脸讶异，拉着苏谨言的胳膊，“你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苏谨言眯起眸子，她的记忆和猜到给云希月种巫术的人是落颜有什么必然的关系么？难道这就是之前甫篱说的，所谓她内心深处的记忆？
“我什么都没想起来，是甫篱和我一起推测的。”苏谨言咧咧嘴，一副抱歉的表情。
云希月有些失望，“原来是这样，害我激动了。”
苏谨言的表情也暗淡下来，心想自己真是对不起这两个人了。
云希月瞥见苏谨言满脸黯然，便轻拍她的肩膀，“算了，慢慢来吧，这种事儿急不得，你看我，急着救人，还不得一样中招。”
苏谨言被她提醒了，忙问，“你刚才怎么回事儿？”
“落颜给我种了巫术，只要我回忆起黑囚塔的事，就会触发巫术，然后对你出手，不过，这对我来说没什么威胁。”云希月满脸不屑。
“可是她为什么这么做？”苏谨言不解。
“失算了吧！”云希月晃了晃手腕，刚才用力过猛，这下有点疼了。
“不可能！”甫篱蹙眉，“落颜她认识你，知道这种巫术对你没用，为什么还要下在你身上。”
云希月努嘴，“也是，难道是她不记得我了？”
甫篱蹙眉摇头，表示否定。
事情陷入僵局，落颜这出虚张声势，弄得苏谨言云里雾里，不知道她究竟在谋划什么。
“而且，我觉得楼万年的出现很诡异。”苏谨言说。
云希月也点头，“我刚才有一部分记忆被篡改过，现在我想起来了，这个楼万年确实奇怪的，出现的时机真的是刚刚好，就在我和楼仙羽都要放弃的时候，他来了。”
“是么？说说，怎么回事儿？”苏谨言催促。
“是这样，楼万年说来抓他们的人各个实力都很超群，而且只有十来个人，他们随身都有法器，带走整个楼家的人轻而易举，他也差点被带走，但是有神秘人救了他，并且让他易容回到龙虎山，说道门有难，叫他待在龙虎山，帮助道门脱险。”
“这个神秘人是谁？”苏谨言问。
“神秘人啊，所以不知道是谁。”云希月耸肩，“关键这个神秘人还很神奇，居然让楼万年来找我和楼仙羽，一起去魔界黑囚塔救人。”
苏谨言和甫篱对视一眼，惊讶道，“也就是说，从头到尾，就是这个神秘人在给楼万年指路？”
云希月点头，“所以我对楼万年一直保持着怀疑态度，直到我们进入魔界黑囚塔，找到楼家人，我才相信，那个神秘人真的没撒谎。”
苏谨言抱着手臂，低着头，看来这个神秘人很有来头，他为什么特意去救楼万年，而不是别人？为什么要让楼万年帮道门脱险，而不是去求道门，让道门带人到魔界救人呢？最奇怪的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让楼万年来找楼仙羽和云希月救人，他们三个人的实力虽然不弱，可是要从魔界救出所有的楼家人，却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有没有可能是楼万年在撒谎？”苏谨言突然嘀咕。
云希月听得清清楚楚，“为什么说他撒谎？”
苏谨言把自己的想法和云希月说了一遍，云希月与甫篱都赞同，魔界的天敌就是道门，如果一开始这个神秘人就告诉楼万年，楼家人被关在魔界，楼万年是可以求道门出手救人的，可是那人没说。
“而且楼万年脱险，却没有联系仙羽，这件事也很奇怪。”苏谨言一一罗列。
云希月有些疲倦地捏了捏眉心，“我觉得应该去问一下仙羽，她也许知道更多。”
“为什么？你们不是一直在一起么？”苏谨言好奇。
“不，楼万年单独和她谈了一些事情。”云希月轻轻摇头。
苏谨言略微有些怔忡地看着云希月，咬唇，难道她去探望楼仙羽那天，她的反常，和楼万年有关么？
还有，芙灵婆婆曾说过，有一个关于她的预言，只有楼仙羽知道，她该问她么？
苏谨言犹豫了。
如果按照芙灵婆婆说的，楼仙羽知道关于她的预言，那她为什么迟迟不告诉自己？
是时候没到么？
苏谨言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甫篱，我想去仙羽那儿看看。”
“行，我陪你。”甫篱点头。
“带我一起去吧！”云希月说，“我也想看看那丫头。”
“你不许去，在家呆着，顺便看好你的男人。”甫篱断了云希月的心思。
苏谨言和甫篱到了楼仙羽居住的公寓，敲门后，好久才有人来开门。
“仙羽？”苏谨言看见楼仙羽光着脚站在门前，还气喘吁吁地样子，赶紧去扶她，“你怎么这么着急？”
楼仙羽紧绷的身子松垮下来，半靠在苏谨言的身上，“我以为是谢平凡回来了。”
“他还没回来？手机打了么？”苏谨言惊讶，昨天谢平凡和楼仙羽吵架跑了以后，居然还没回来。
楼仙羽很痛苦地摇头，“平时他都会回来，这次他怕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我知道你不想让他走，别急，他想通了，就会回来的。”苏谨言环住楼仙羽的肩膀，安慰她。
楼仙羽轻轻拍苏谨言的胳膊，“小言，松开吧，我知道的，你今天来，有事么？”
苏谨言强行扯出一个还算轻松的笑，“难道没事儿，就不能来看你么？”
楼仙羽眸子晃了晃，一丝不快闪过。
苏谨言很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点，心中突突直跳，仙羽刚才那是什么意思，不欢迎她么？
只是，楼仙羽很快调整过来，捂住苏谨言的手说，“你来自然是好的，师父躺着，家里也没人说话了，很闷的。”
“恩。”苏谨言应了声，随即正色道，“其实今天来确实有些事儿要问你。”
“哦？什么事？”楼仙羽很随意地问。
“你的五叔楼万年，来找过你？”苏谨言尽量让语气缓和。
楼仙羽的表情瞬间凝固，“云希月告诉你的？”
苏谨言点头，“昨天晚上，楼念宇想要杀我，后来查出，是中了巫术，今天早上，云希月也差点被巫术控制，所以她提到了你五叔楼万年和一个神秘人。”
“这些事，好像和你无关吧！”楼仙羽松开苏谨言的手，扭过脸，不去看她。
苏谨言却说，“你五叔确实和我没什么关系，但是楼念宇和云希月想要杀我，我只是想透过你，知道一些线索。”
楼仙羽咬唇，双手攥着沙发布，“我五叔也只是一个死里逃生的人，没有什么线索，至于你说的神秘人，你有问题应该去问他。”
“仙羽，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苏谨言忽然觉得楼仙羽的反应太过于激烈，明显想掩饰什么。
“我不知道。”楼仙羽很烦躁地说，几乎是吼出声。
苏谨言现在断定，楼仙羽是知道一些事的，她今天必须把她知道的事套出来。
“仙羽。”苏谨言贴近楼仙羽，搂住她，在她耳边说，“仙羽，我的时间不多了，那天在魔界，我费尽心思找到了黑囚塔，想要帮你完成心愿，可是我一人之力太单薄，没有办法帮你，对不起。”
楼仙羽很明显受到了冲击，呢喃道，“什么时间不多了？”
苏谨言继续说，“我的事，韩老师告诉过你么？我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我的心里埋着一颗被很多魂魄滋养过的石头，现在有人想要得到这块石头，我要知道我的对手是谁，我要为我自己争取多一些的时间，这是你曾经告诉我的，要为自己好好活着。”
苏谨言说着，哽咽起来，晶莹的泪从她的脸颊滑落，顺着楼仙羽的脖颈流了下去，楼仙羽感受到她温热的泪。
楼仙羽的喉头也一阵阵发紧，苏谨言说的这些，她都听韩暮云在酒醉时说过，现在听她亲口告诉她，她的内心一阵滚烫，好似等了许多年的心结终于被解开，“小言，对不起，其实我……”
楼仙羽想说出真相，可是欲言又止，她感觉很痛苦，有些事说的太清楚也是一种伤害。
楼仙羽一咬牙，“小言，你的问题我回答不了，但是我只能告诉你，你的方向查错了，云希月和楼念宇中了巫术，和我五叔以及那个神秘人没有关系。”
苏谨言愣，楼仙羽果然知道内情，只是她说没关系，那就一定没关系，这点信任苏谨言还是可以给楼仙羽的。
“好，我信你，我自己去查，另外，我还有个事儿要问你，请你务必要正面回答我。”苏谨言突然跪在地上，眸子紧紧盯住楼仙羽。
“你这是做什么？”楼仙羽想要拉苏谨言起来。
苏谨言摇头，“仙羽，我没求过你，现在我求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关于我的预言？”
楼仙羽彻底软了身子，苏谨言怎么知道的，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那是一段零碎的梦，梦里她看见一个穿着白色纱衣的女子化为凤凰，遨游天际，可是这天都是黑色的，地上也全是焦黑的废墟，梦里没有声音，只有恐怖的画面，而更诡异的是那个白纱女子赫然就是苏谨言。
只是，这梦起初很模糊，直到这次她从魔界回来，才变得清晰起来。
而且奶奶楼铁花曾经告诉过她，楼家继承人都会继承一个预言，那个预言是以梦的形式呈现，等到预言中的那个人找来时，就是预言实现之日，而楼家人也要伴随其左右。
这个人真的会是苏谨言么？
楼仙羽用力捏住苏谨言的手，“小言，真的是你么？你就是那个预言里的人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