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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萧齐代宋刘家灭(7)

“微臣以为……管他是否谋反呢!”曹道刚听了,遂轻轻地走到萧昭业身边,低声耳语道,“微臣将立即与朱隆之等人密谋,除掉萧鸾。”

“快刀斩乱麻,妙!妙!”萧昭业听了,笑逐颜开地点头说道。

“管他是否谋反?快刀斩乱麻……”萧坦之模糊地听到曹道刚的这前半句和萧昭业的后半句话,十分吃惊地自言自语,“他们要快刀斩乱麻了!”

萧坦之想到这里,赶紧跑到东府,找萧鸾商量去了。

萧鸾听到曹道刚密谋的消息后,立即请萧坦之转告萧谌。

“大人,不好了!”萧坦之急急忙忙地跑到萧谌府中,向萧谌说,“曹道刚奉齐主之令,就要对我们下手了!”

“我正在等始兴内史萧季敬、南阳太守萧颖基呢,等他们一来,我们就立即行动!”萧谌对萧坦之说,“不必慌乱!”

“不必慌乱?曹道刚、朱隆之等人已经密谋,就要行动了,倘若我们不能赶在他们的前面除掉他们,他们就会反过来,杀害我们。大人倘若明天还不行动,就来不及了!”萧坦之急风暴雨式地向萧谌叫道,“我上有百岁老母,不能坐等杀身之祸。你这样慢条斯理,看来我得另想办法去了!””哦,那么,你将有何办法?“萧谌一听,惊慌失措起来道,”请火速告诉我!”

于是,萧坦之在他耳边说了一阵,萧谌听罢,连连点头。于是,二人约定明晨发难,当晚就开始紧急部署。

次日黎明,早餐后,萧谌和将士们匆匆入宫,迎面遇到了曹道刚。

“你们为何前来?”曹道刚问了萧谌一句。

萧谌并未答话,只是快速地将他的刀刃刺进了曹的胸膛。

除掉了曹道刚后,萧谌继续前进,一阵乱刀,又将前来的询问的朱隆之砍成几段。

直后将军徐僧亮见萧谌竟然如此放肆地杀人,不禁大怒。

“将士们,乱党竟如此胡作非为,现在是我们报效君王的时候了!”徐僧亮狂叫着,并且拔刀冲了上来。但是,终因寡不敌众,也被萧谌杀死了。

此时,萧鸾内穿铁甲、外套袍服,也踉踉跄跄地跑来。抬脚跑进云龙门时,萧鸾急得脚上的鞋子都连掉了三次。王晏、徐孝嗣、萧坦之、陈显达、王广之、沈文季等人也随之率众跑来。此时,宫中一片混乱。

“陛下,外面有乱党进宫杀人来了——”宫卫闻知宫门外大乱,遂大叫着退向宫内。

“啊,快快,急令内监关闭殿门,以便防阻——”萧昭业在寿昌殿中闻知有变,急令侍从关门。

然而,门刚关上,外面却早已喊声大震。接着,萧谌率领数百兵士闯人,萧昭业惊骇至极,忙奔人徐妃房间,要与她诀别。徐妃也吓成一团,涕流满面。二人正如热锅上的蚂蚁,惶惶不可终日。此时,喊声又起,萧昭业听了,立刻发疯似的甩动着脑袋,站了起来。

“他……他们不就是要朕的命吗?给他好了!”萧昭业拔出长剑,饮恨叫道,并举剑在脖上,欲行自尽。

“陛下,使不得,使不得呀——”徐妃见此,急忙抢上来,将萧昭业抱住哭叫。

见徐妃凄惨欲绝,萧昭业心软手颤,随即让剑落于地上。但是,此时,萧谌已经杀了进来,将萧昭业逼出殿庭。萧昭业将丝帛缠在脖上,被萧谌押着走出延德殿,旁边的宫卫们都立在一边观望,无人上前阻止。萧昭业默然走到西斋,立即就被萧谌勒死了。萧昭业享年二十一岁。接着,改姓埋名为徐妃的霍氏也被萧鸾了结了她的残生。

“萧昭业等人已去,目下当由谁来继承大统?”萧谌环顾众臣后问道。

“新安王萧昭文现年十五岁,是文惠太子的二皇子,曾任中军将军、扬州刺史。”徐孝嗣应声说道,“现在只好拥立新安王了?”

“我的意见也是如此!诸位请起草太后的诏书,以便诏示众臣,稳定社稷!”萧鸾起身说道。

“诏书早已备好!”徐孝嗣说,并从袖中取出一纸,呈给萧鸾。

“好吧,就如此办理!”萧鸾大略看了一下后,说道,“请颁发诏书,奉新安王萧昭文即位。”

于是,萧昭文即皇帝位,大赦天下,改隆昌元年为延兴元年,追封萧昭业为郁林王。晋封萧鸾为骠骑大将军、录尚书事、扬州刺史。

接下来,新主大封功臣:封鄱阳王萧锵为司徒,随王萧子隆为中军大将军,卫尉萧谌为中领军,司空王敬则为太尉,车骑大将军陈显达为司空,尚书左仆射王晏为尚书令,西安将军王玄为中护军,等等。

此外,萧鸾为了篡位之需,决定扩充亲属势力,因此他也对无功的三个侄儿大加封赏:萧遥光被封为兖州刺史,萧遥欣被封为南郡太守、留京参谋,萧遥欣之弟萧遥昌被封为郢州刺史。

萧锵、萧子隆虽然年轻,但名望颇高,所以萧鸾掌权后,对他们仍很忌惮,但是在表面上,萧鸾还是装得和他们十分友好,每次,他与萧锵谈及国事,都能声泪俱下,萧锵竟被其行为感动不已。然而,朝廷内外,大多数人都已看透了萧鸾阴险狡诈的用心。于是,制局监谢粲发现了萧鸾的居心,十分不满,遂同马队长刘巨一起来找萧锵、萧子隆商议。

“王爷知道萧鸾乃是两面三刀之徒吗?他迟早就要危害殿下,也要危害大齐的江山社稷!”谢粲对萧锵、萧子隆说。

“唉,萧鸾劣迹尚不甚明显,况且他手握大权,也不是容易对付的人!”萧锵和萧子隆轻声对谢粲说。

“萧鸾跋扈,并大有不臣之心,人所共知,此时不杀,更待何时?”谢粲又说,“二位殿下的声名远播,倘若能打着辅佐陛下的旗帜讨伐萧鸾,群臣一定会争相效命,因此,如此看来,除去大害,易如反掌,二位何乐而不为?”

“谢大人所言有理,我决定听从!”萧子隆听后点点头说道,接着,他回头问萧锵,“鄱阳王,你意下如何?”

“萧鸾大权在握,统帅京都全军,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他是猛虎呢!”萧嫌犹豫地说道,“我们岂能轻举妄动?”

“萧鸾权倾朝野,欺君压臣,已是人天共愤,殿下岂能忘记社稷和自己的身家性命?”马队长刘

巨也跪地哭劝道。

“如此说来,我将入宫……,,许久后,萧锵也开始动摇,接下来又道,”不过……这乃是一件天大之事,我还应当回府向母亲大人禀报!”

于是,萧锵转身回到府中,向老母呈报准备兴兵讨伐萧鸾的事。

“萧鸾乃是苍龙呀!他手握重兵,呼风唤雨,你们岂是他的对手?我儿切勿妄动,以免惨遭血光之灾——”萧锵的老母听后大惊,慌忙阻止。

“唉,如此看来,我还不能行动……”在母子讨论之后,萧锵更加犹豫不决,在家中徘徊了许久,仍旧没有主意。

“‘血光之灾’,这是何意?”典签听了,急切地问萧锵,“殿下为何如此惶然?”

“嗯嗯,不关你的事,请勿多嘴多舌!”萧嫌不耐烦地叫道。

“哼哼,小人不说!”典签支吾道,接着愤愤地自言自语,“不过,你的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得去东府向萧鸾相爷禀报!”这事被典签得知后,典签急忙跑到东府去告了密。很快地,消息传到东府的萧鸾耳中。同时,萧锵的密探也得知萧鸾就要对萧锵采取行动,于是他立马赶到萧锵府中报告。

“启禀王爷,萧鸾已经得知您将谋反,他就要派两千兵马来围攻我鄱阳王府——”密探急忙向萧锵报告道。

“啊,事情来得这样快!”萧锵听了大惊,并说,“既然如此,我得立刻赶往东府,向相王萧鸾说明!”

于是,萧锵驱车赶到萧鸾的东府。见萧锵来了,萧鸾竟是格外热情,并将萧锵奉若上宾,向他拜见。

“相王太客气了,怎么竟如此客气地对待老朽我了?我承受不起啊!”萧锵受宠若惊地叫喊着,并慌忙地扶起了萧鸾。

“鄱阳王突然造访,请多加训示!国中近来乱事丛生,这都是我这个摄政大臣的过错啊!”萧鸾两眼含泪地向萧锵说道,“鄱阳王是来责怪为臣的吧?”

“啊,尚书令,相王大人,你支撑着我朝大厦,劳苦功高,我们哪能责怪您呢?”萧锵惶然说道,“我今日是前来向尚书令大人你请罪的啊!方才……我听说,有人向您告发,说我有对您不尊的行动,这是没有的事啊,敬请相王明鉴,您千万不要怪罪我等!”

“哎呀,竟有此事?请王爷宽心,我萧鸾岂能怪罪王爷你们呢?”萧鸾故作惊讶地说,“鄱阳王,您尽管放心回府,绝无此事!”

“哦,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搅相王大人了!”萧锵听后,如释重负,遂向萧鸾鞠躬一揖,驱车回府去了。

然而,萧锵回府后,刚刚入睡,就见家丁们大叫大嚷起来。

“王爷王爷,不好了!东府的萧遥光已经率兵杀奔而来了!”家丁们叫道。

“啊,何故?”萧锵从梦中惊慌地跳起来,问道。

“他们说王爷与萧子隆共同谋反,说是要抄斩王爷全家——”家丁们说。此时,萧遥光已经率众冲了进来。

“萧遥光,你要怎么样?方才相王萧鸾还没敢拿我怎么样,你你……”萧锵怒发冲冠地叫道。

“哈哈,我们正是受尚书令——相王爷之命前来捉拿你们这些叛党的!”萧遥光向萧锵冷笑道,“哼,你还以为相王真的对你会客气吗?”“哼,无耻之徒,你要怎么样?”萧锵举起两手,向萧遥光骂道。

“将他的双手剁去——”萧遥光怒向左右下令。于是萧嫌被斩去了双手。“没有手,我还能够用脚踢打你们这些乱臣贼子!”萧锵接着叫道。“好,再刹去他的双脚——”萧遥光又命令道。

“我还要用双眼看你们这些人的下场!”萧嫌又叫。

“再挖去他的双眼珠——”萧遥光又令道。

于是,萧锵被折腾得奄奄一息之后,才被萧遥光亲手斩下了脑袋。

就这样,萧锵因为毫无防备,所以只得束手待毙了。接着,谢粲、刘巨也同时死于非命。

四十二、广结党,权臣得江山

再说,萧子隆还在宫中等待萧锵前来议事,直到深夜仍不见萧锵的人影,遂回到王府,准备脱衣就寝,但是此时,他却听到东府大军包围王府的消息。于是,他自知无法自保,所以只好举手投降,静静地让东府将士冲进来,将他乱刀砍死。接着萧子隆、萧锵两家眷属也都全部被杀。

萧子隆的七哥、江州刺史晋安王萧子懋听到二王罹难的消息,又惊又恨,于是,决定起兵复仇。为此,他首先派部将张兴秘密地将身在建康的老母阮氏接来浔阳。

然而,在月夜下,就在张兴将阮氏接到石头城船坞上、正准备上船时,阮氏突然叫来侍女萍儿。

“我们就要西去,谁知何时才能东归。请你速将此函送到我的侄儿——于瑶之的手中,以便让他作好应急准备!”阮氏急切地轻声地嘱咐萍儿。

萍儿应命,趁黑急急忙忙地进了于府,并将阮氏的书信当面交给了于瑶之。

于瑶之慌忙打开书信观看,只见信中写道:

“……瑶之,萧鸾骄横无礼,害我宗亲,子懋就要起兵反叛萧鸾,你务必在京早作打算,赶紧准备。”

于瑶之看罢此信后大惊失色,浑身发抖,百无办法。想了会后,他只好决定立即向萧鸾告密,以免招来杀身之祸。于是,于瑶之星夜赶到东府。

“启禀相爷,江州刺史晋安王萧子懋就要起兵谋反——”于瑶之踉跄进入府中,急忙向萧鸾报告。

萧鸾听罢吃了一惊,随即向齐主奏报萧子懋也将谋反,并擅自命令中护军王玄率兵讨伐萧子懋,同时令军将裴叔业与于瑶之共同率兵,前去袭击浔阳。

再说在江州晋安王府中,萧子懋与防阁将军陆超之、董僧慧正在紧张地商议起兵大事。

“湓口系浔阳要隘,为防京都大军逆流来袭击我湓口,我已令参军乐贲率三百精兵前去驻守!”萧子懋说。

“启禀殿下,大事不好!朝廷已经派出军将裴叔业和于瑶之前来袭击我浔阳,参军乐贲由于轻敌,所以已经丢失了湓口——”突然,浔阳参军于琳之进来向萧子懋报道。

“啊,朝廷大兵来得何其迅速?他们现在何处?”萧子懋听罢大惊,遂又问道。

“裴叔业现在已经引军占领了湓口,派我弟于瑶之率军到浔阳来了,他们说要替朝廷招抚我们江州兵马!”于琳之对萧子懋说。

接着,萧子懋出城,回头忽然看到于瑶之已经率军来到城下喊叫着。

“哦,于瑶之将军,你们已经来到城门口!”萧子懋见了,只好急忙上前叫道。

“是的,末将来也,请速开门——”于瑶之喊道。

“啊,且打开城门,接纳于将军——”萧子懋见失了湓口,正在召集将吏们登城抵御,忽听表兄来到,一时不知所措,遂急忙令人打开城门。

“王爷近来安好,愚兄这石头城古船坞里有礼了!”于瑶之进了城,迎面向萧子懋行礼,并且亲切地说道。

“啊,表兄远道来此,请速去厅内待茶!”萧子懋也谦恭地说道,并将于瑶之迎进府中。

“唉,王爷孤军奋战朝廷大军,你怎能守得住这一孤城?”于瑶之尚未坐定,就迫不及待地向萧子懋说,“殿下不如放下兵器,入京请罪,我也可以从中力保王爷你的富贵,为兄相信陛下也一定不会怪罪王爷的!”

“啊弟所言极是!我们本是王爷的至亲,当然会为王爷努力向陛下说合的!”于瑶之的长兄、浔阳参军于琳之也不失时机地劝告萧子懋投降。

“……既然如此,我也就只好听从长兄之言!”萧子懋无奈,遂慢慢地说道。

“请王爷多拿出一些钱财,托为兄前往裴叔业处贿赂,以便求得裴将军的同情,使他能和我一起为殿下,去向陛下说情!”于瑶之说。

“这样很好!”萧子懋点点头说,并且向府吏令道,“且从库中拿出黄金珠宝,交与于将军回去打点!”

随即,萧子懋从侍卫手中接过黄金百两和一盒珠宝,亲手交给了于瑶之,托他转交给裴叔业,并说:“万万请求裴将军代我向朝廷申诉啊!”于瑶之欣然答应着,带着财宝转身兴高采烈地出城去了。

于瑶之带着黄金珠宝,离开了浔阳回到湓口营中,自己私藏好了财宝,随即只身进了裴叔业帐内向裴献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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