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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宋室六旬亦悲哀(16)

“是呀,陛下,奴婢来了!”王鹦鹉闻声嗲声嗲气地答应道。

接着,王鹦鹉一身盛装,扭动着腰肢,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

“婢女王鹦鹉谢主隆恩——”鹦鹉在殿前跪了下来,向新主刘劭谢道,并同时向刘劭嫣然一笑。

“哦,美人王爱卿……你……你今日更美!”刘劭突然惊艳,立即站起来,发疯似的冲向鹦鹉叫道。

此时,刘劭见王鹦鹉妖艳善媚,立刻魂不守舍,竟突然起了淫心,一时语塞,忘乎所以,只好长时间地让她跪在殿前。

“陛下……陛下……”王魏踏这时紧锁眉头,跪在厥下,也一时不知所措。

“哦,美人……爱卿请起,来来……”刘劭春心荡漾,竟然忘情地走下台阶,一手拉起王鹦鹉,将她搂入怀中,“美人……你如此之美,朕已献位,爱卿今夜就……就在此侍寝。”

这位王鹦鹉,本来就是个性意淫荡之人,况且她已与太子有过前情,看到太子今日已得大位,更是喜出望外,于是,她随即半推半就,一下子就瘫倒在御座旁边,两情公然在榻上忘形相戏。

“嗯呀,陛……下你……”过了一会,王鹦鹉细声细气地叫着,并且伸手捧起刘劭的脸,开始疯狂地亲吻。

这时,刘劭浑身已软,见厥下尚有侍丛在走动,遂挥手示意殿内的人们退出。接下来,刘劭将王鹦鹉拥入内宫,尽情欢淫起来。

从此,王鹦鹉正式成为刘劭的爱姬,与刘劭流连枕席,曲意承欢。有时,王鹦鹉用尽全力,勾引得刘劭心花怒放,二人竟然通宵取乐。

“陛下,今日既然已临大位……既然陛下……有心于妾,那……那么就应当给妾以名分!”王鹦鹉在枕边向刘劭撒娇道。

“朕恨不得立即将爱卿立为皇后,无奈正宫有主,一时不便废黜,只得先封爱卿为姬妾吧,你让朕躬日夜享用吧——”刘劭狎然向她嬉笑道,“哈哈,爱卿终会有做皇后的一天——”

“嗯,妾……妾就等那一天了!”王鹦鹉也吟吟地浪笑起来。

武陵王刘骏镇江州,贼寇四起,他便屯兵五州,以拒群贼。老将军——步兵校尉沈庆之也从巴水前来与之会师,共讨贼寇。

刘骏坐镇上江剿匪,为朝中新发生的变乱忧心如焚。

“启禀殿下,朝使送来诏书!”刘骏正在江州王府中闷闷不乐之际,忽听部将上来叫道。

刘骏忙忧郁地接过诏书看着,却原来,刘劭命他为征南将军。

“殿下不可轻信东宫,末将刚从建康城中回来,耳闻目睹,世人都说太子多有大逆不道之事,看来……他也难成大器。殿下当慎重考虑,不可……”典签董元嗣见刘骏犹豫,立即上前说,“太子夺权,现在已为天人所共愤!殿下要小心呀,太子对殿下恨之入骨,对殿下您怀有莫大的敌意呀——”

“何以见得?”刘骏问董元嗣。

“……他一面给殿下以封赏任命,一面却飞传密诏,令沈庆之设法除掉殿下!”董元嗣说道。

“哦,竟有此事?我应当慎重对待,小心行事!”刘骏略带疑惑地说道。

话说此时,身在江州营中的沈庆之,也已接到刘劭给他的密诏,刘劭令他斩杀刘骏。几番阅读之后,他不知所措,心中犹豫不决,急忙找亲信们商议对策。

“将军不可轻率!倘若你杀了武陵王,你就将落下了杀王的罪名!”一位部将说道。

“太子已临大位!然而,倘若我不杀武陵王,即有抗旨之嫌,倘若将来太子长期御驾在皇位上,我将如何生存……”沈庆之反问道。

“形势发展,瞬息万变,将军可静观其变,暂缓动手。”那部将又建议道。

“如今冰在火上,形势变化紧迫,我应当当机立断,否则后患无穷!”沈庆之忧虑地说,接着,他思索了一会后,又转忧为喜道,“我看太子已经遭到天怒人怨,东宫一方将帅都不足虑,他们只不过三十人而已,而且除了萧斌外,别无能人。然而,即使萧斌本人也不可怕,他常怀妇人之心,也难成大事。看来……倘若……我能辅助武陵王讨伐太子,必定成功!”

“对呀,将军不如投在武陵王门下,随众讨伐太子!这乃是一条康庄大道——”那部将笑道,“不过,将军既有此心,就当立即行动,以免夜长梦多,引起武陵王的误会。”

“正是!”沈庆之点头说道。

沈庆之说罢,遂起身前往武陵王府。

沈庆之到达王府时,立即向门卫说明要求会见武陵王刘骏的意思。而在此时,恰逢武陵王刘骏正在与董元嗣等人商议处置朝中事变之事。听说沈庆之已到,刘骏立刻警惕起来。

“你去转告沈庆之,就说本王今日身有小恙,不能见客!”刘骏对卫士们说。

卫士领命就要转身出去,却见沈庆之已经笑呵呵地大踏步地擅自闯了进来。

“哈哈,殿下不见客人,然而,末将乃是殿下的麾下亲将,岂能是客?所以,末将冒昧地不请自来了!”沈庆之一面走进,一面笑道,“现有诏书,殿下应当听完了诏书之后,再来说话?”

随即,沈庆之展开诏书,就开始宣读。众人都纷纷惶然地面向沈庆之看着。

“啊啊啊……”刘骏见沈庆之突然袭击,无从避匿,只得慌忙出来向沈庆之说道,“我……不怕死,然而,我上有慈母,她正随子居住在此藩地,将军能否让我见慈母一面?”

“啊,殿下呀!你将我沈庆之看成是何种人了?末将曾经蒙受先帝厚恩,岂能对先帝被弑而无动于衷?难道说我会归附弑君的逆子刘劭吗?我现在理应辅顺讨逆,殿下为何如此多疑于我?”沈庆之愤然地问道,随即,他向刘骏跪了下来,泪流满面。

武陵王刘骏一听沈庆之之言,大喜过望,遂热泪盈眶,转身也哭拜在地,接着扶起了沈庆之。

“将军有此忠心,本王有救、国家有救了!如今国家安危都系于将军一身!”刘骏跪道。

沈庆之慌忙上来拉起刘骏,二人共同感叹了一番,此时,满府顿时一片欢腾。

“王爷当立即起兵南下——”沈庆之等人齐声说道。

刘骏欣然点头。接着,刘骏率将操练兵马,准备南下,讨伐京师弑父逆子——刘劭。

“……刘劭占据了天府,靠我们一家的力量,未免孤危,京都恐怕一时难以攻下,我们不如先联络各镇,共同谋划,然后起事?”此时,江州府主薄颜竣上前说道。

“如今我们正要仗义出师,你这黄毛小儿竟敢扰乱军心,我军怎可不败?”沈庆之听罢向颜竣大声怒道,“只有将你斩首,方能振作士气!”

沈庆之此话一出,全场气氛又开始紧张起来。刘骏见沈庆之动了大怒,急忙上前让颜竣向沈庆之谢罪。

“啊,你是个执笔的文官,行军打仗的事,你是不明白的!”颜竣向沈庆之赔罪之后,沈庆之这才温和地对颜竣说话。

“众人不必多言,就照沈将军的意思去做!”见气氛缓和了,刘骏欣喜地向众人说道。

接着,刘骏严肃地下令誓师。

“现令沈庆之为江州司马,襄阳太守柳元景、随郡太守宗悫为咨议参军,内史朱修之为平东将军,颜竣为录事,长史刘延孙为浔阳太守,负责处理府事。”刘骏大声令道。

于是,沈庆之大显身手,十天之内就准备好了一切,沈军犹如神兵,威风凛凛,阵列于上江。刘骏令颜竣起草好了讨逆檄文,号召四方的镇守将士一起讨伐刘劭。南谯王刘义宣、丹阳尹臧质、司州刺史鲁爽首先起兵响应,举兵相从。

刘骏令鲁爽留守江陵,然后他与臧质等人前往浔阳誓师。

刘劭得知刘骏出师,闻风丧胆,急忙调任兖、冀二州刺史萧思话为徐、兖二州刺史,命张永为青州刺史。然而,萧思话却率兵响应刘骏,建武将军垣护之也从历城赶到浔阳投靠了刘骏。随王刘诞也致信刘骏,表示愿意共同讨逆。于是,不到一个月,义兵四起,讨逆的鼓声震天,刘劭的小朝廷处在即将被颠覆之中了。

“启奏陛下,叛王刘骏起兵,外藩也有响应!”黄门侍郎殷仲素忧心如焚地对刘劭说,“陛下当设法平息!”

“只不过一两个州镇响应而已,有什么可怕的?”刘劭疯狂地大叫,“你们只需为朕处理好文书,不必担心军旅之事,朕自幼熟读兵书,用兵如神,贼寇发难,朕自能抵御,恐怕他们还不敢轻举妄动呢!”

“不不……不好了!”正在这时,张超之又慌张地跑进来报告,“启奏陛下,微臣今日得悉,许多王爷也率兵反叛了,而且已有数路反贼的大军向京都逼来了!”

“啊!”刘劭听罢大惊,并立即下令道,“从速备战拒敌——”

于是,刘劭开始加紧调兵遣将,建康城内人心惶惶,警信日益频繁起来。接着,柳元景率领宁朔将军薛安都等共计十二支军队,从湓口出发。武陵王刘骏从浔阳出发,令沈庆之总掌中军。

武陵王的讨逆大军浩浩荡荡,杀奔建康而来。

二十六、讨逆子,新主据皇位

在京都台城太极殿上,刘劭正在召集众臣计议应急之策。

“启奏陛下,叛军檄文到——”陈叔儿进来将刘骏的《讨逆檄文》呈上。

刘劭接过檄文看了看,发现其中文字乃是颜竣的笔迹,随即将檄文递给刚刚应征、被任命为光禄大夫的颜延之观看。

“颜爱卿,你知道这檄文出自何人之手?”刘劭咄咄逼人地问颜延之。

颜延之接过檄文,细心地看了看,然后仰面看了看刘劭,沉思了一会。

“此乃不孝之子颜竣所写!”最后,颜延之坦然地答道。

“这颜竣不是你的长子吗?”刘劭又厉声地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莫非你们早已串通好了?”

“不是这样的,其实我们父子早已不相往来了!我只是从书中字迹上看出来的!”颜延之慢慢地说着。

“颜竣怎能对朕如此不恭敬?”刘劭勃然大怒,向颜延之责问道。

“竖子连其老父尚且不顾,岂能顾念于陛下?”颜延之仍然慢条斯理地回答。

刘劭听罢,无可奈何,这才慢慢平息了心中的怒火。

“……众卿听着,城内反军家属应当一律收监、候斩!”过了一会,刘劭又大叫道,“先将颜竣之子拘禁在侍中下省,将刘义宣之子拘禁在太仓空舍,另外,还要杀尽参与叛乱的三镇将士的眷属——”

“陛下,不妥!”江夏王刘义恭、司空何尚之出班,齐声劝谏道,“一个打算干大事的人,决不会顾及家人的!陛下倘若将他们都杀掉,只会逼迫贼人心生杀意,使其反意更加猛烈,这反而会更加助长了贼人的势焰——”

刘劭听罢,默然无语,于是杀人之事,暂且不提。但是,经此事之后,刘劭渐渐感到朝中旧臣多有异志,所以,他只得以重金招抚辅国将军鲁秀、右军参军王罗汉,并委以军事重任。同时,任萧斌为军师,令殷冲掌管兵符。

“启奏陛下,叛军虽然人众,然而,他们仓促而来,立足不稳,陛下应亲率水军出城决战!”此时,萧斌力谏刘劭道,“或者……占据梁山,固垒扼守,也必可获全胜!”

“不可!”江夏王刘义恭内心害怕刘骏准备不足,水战失利,所以赶紧出班说道,“我们应当从长计议,不必心慌,如今朝廷尚不宜远征。陛下应当养精蓄锐,以逸待劳,才能取得全胜!”

“武陵郎一个少年,如今做下了如此大事,岂能小觑?”萧斌听罢大怒道,“况且……他还有三个厉害的帮手占据了长江上游。沈庆之深谙军事,柳元景、宗悫乃是国中晓将,屡立战功。我们所面临的是劲敌呵,岂能缓慢应敌?”

“欲速则不达,我们何必操之过急?”刘义恭又说。

“……幸好,如今京城中的军民们尚未心乱,陛下还可以令其一战,倘若我们至今仍是稳坐台城,等到人心涣散之后,将会十分被动,那时我们如何应敌?”萧斌又问。

“……众位爱卿之言都有道理!”刘劭听后慢慢地说道,“如今众卿还是加紧慰劳将士,督造战舰,待敌人逼近,才可与之决战!”

“我军当固守石头城!”张超之上前建议道。

“不不不!”刘劭忙说,“前人固守石头城是想等各地诸侯率军前来勤王的,而朕如今又能等候谁人呀?朕唯有与之决一死战而已,别无出路!朕要将秦淮河南的居民全部迁居到河北,朕要据河坚守——”

“不过……总得有人驻守石头城……”张超之又急忙地说道。

“现在命令庞秀之坚守石头城!”刘劭说道。

庞秀之应声引兵去了。不一会,陈叔儿又气喘吁吁地跑进宫来。

“庞……庞秀之他……他直接率军向西而去,投奔刘骏去了!”陈叔儿跑到殿上大叫起来。

“噢,竟有此事!”刘劭大吃一惊,也大叫起来,“这如何是好?”

于是,满朝人心大乱,娜人人惊愕。

武陵王刘骏率军抵达鹊头,宣城太守王僧达前来向刘骏投诚,刘骏任他为长史,并留他在身边听用。

“如今军情紧急,舟舰不可久用,我军当昼夜兼行,抵达江宁,立即登岸,奔赴新亭!”此时,柳元景向众将说道,接着他下令,“薛安都带领铁骑,耀武扬威于淮上,以镇刘劭!”

薛安都等人应命去了。接着,柳元景率领大军向建康城南进发。同时,柳元景还致信京中百官,申明厉害,呼吁他们反叛刘劭。因此,朝中官吏们纷纷偷出建康,投奔到刘骏的军中来了。

次日,柳元景偷袭了京城,并率大军占据了新亭,依山为垒。刘劭急速调兵遣将,向他反扑。

“新亭既失,今命鲁秀、王罗汉为先锋,再令萧斌率步兵、褚湛之率水兵为后援,共用兵马一万,进攻新亭——”刘劭令道。

“喏——”众将齐声答道。

于是,大军浩浩荡荡地出了城门,向西而去。刘劭见状,兴高采烈,并且亲自登上朱雀门城楼,欣然督战。

“朕有如此声势浩大的千军万马,出城之后,即可压垮敌军!”刘劭兴奋地对左右说道。

然而,左右部将们尚未来得及答话,突然,刘劭看到大军溃退了下来。于是,刘劭慌忙下城,亲率大军再次攻垒,却又被柳元景击败,死伤无数。萧斌受伤逃走,鲁秀、褚湛之、檀和之都投奔了柳元景,只有刘勘本人单骑逃回建康台城。柳元景亲自迎接鲁秀等人建康南郊新亭坡投营,并与之热情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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