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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你别跟着我了

临别前她来告别,凌陌把她关在门外面,任凭安琉怎么解释他都认定了是她要背叛两人的誓言丢下她。

安琉失落的离开凌家,凌陌坐在窗户边望着那小小的身影心里很难受,那一刻他真想打开窗户跳下去跟着她一起离开,可是凌陌发现……自己的勇气原来没有那么大。

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凌陌无比确信自己的存在是没有意义的,除了自欺欺人以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安琉离开的那一天,凌陌还是去了,因为去晚了一步只能看见卡车拖着重重的行李正缓缓行驶的场景,他心爱的女孩就坐在那堆行李之间,神情有些沮丧。

“软软!”凌陌开始疯跑,卡车刚刚启动速度并不快,可是他只能勉强的跟上去而已,安琉起先还失魂落魄的可是后来当她抬起头望向远方时,看见那个熟悉的人影时愣住了。

泪水一下子从她的眼中砸落下来,她从来没有哭的那么伤心和声嘶力竭过,她从行李堆里坐起来,双手紧紧攀着车框边,大声叫喊着他的名字。

他真想跟着她一起离开,真的很想很想。

“软软,你别哭,我跟你一起离开好不好。”哪怕身体已经累得不行,距离也正在逐渐拉大,他也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

“不要,你别跟着我了,太危险了你快回去吧!!!”安琉拼命摇着头。

“不危险,不论你在哪里我都会陪着你的。”凌陌还是没有放弃,迈着两条灌了铅一样的腿追逐着那个方向。

“呜呜,不要再跑了你回去啊你回去啊凌陌!我答应你,以后回来看你的还不行吗,不要再跟下去了你会累死的!”

他怎么舍得让她伤心,所以最终他还是停了下来,全身失力的跪倒在马路上一片黑暗像是失明了一样什么都看不见,可是比起失去安琉来说,这短暂的失明又算的了什么。

凌陌躺在路边,全身一股酸软无力,失明的感觉持续了半个小时视力才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视野里只剩下日落的黄昏还有在耳边呼啸而过的微风。

他以为自己会死,可是他连死的勇气都没有,他害怕会等不到他害怕她回来时,再也看不见他。

他知道她会回来的,所以无论身边的女孩再多他也不会多看一眼,就那么一年两年的等了下去,就像他渐渐变凉的心一样。

将近十年的时间凌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就算是这么久那种痛心的感觉也已经淡定了,可是在不经意之间还是会想起那个被他欺负的哇哇大哭的女孩。

一个人在校园里独来独往着,拥有着别人都羡慕的成绩还有一张连他自己都深痛恶绝的外貌,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绝对不会想要这幅阴柔的偏向于中性化的外表。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舒沐玉再次离开了凌家,凌骁的性格大变像是疯了一样自暴自弃,面对那样可怕的男人,凌陌一样也会害怕一样也会怕痛。

“说,你把沐玉带到什么地方去了,你说啊!”凌骁死死的掐住他的咽喉,眼底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你他妈疯了吗?我是凌陌你亲儿子,你把我当什么了!”

“你还在狡辩是不是,我知道你就是想处心积虑的从我身边抢走沐玉,你就是在撒谎,欺骗她的感情!”凌骁的脸色涨红,一双眼也像是野兽一样,闪着猩红的光芒。

那股强大的力道几乎要捏碎他的喉骨,让他窒息的快要透不过气来,凌陌不甘心的挣扎着,可力气始终没有在外做工的人强劲,很快在盛怒之下,凌骁扯着他的头发狠揍了他一顿。

五脏六腑都像是要碎裂了一样的疼痛,凌陌躺在地上痉挛似的不停颤抖着,他并不是被上帝抛弃了,而是被除名了才对,凌陌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段时间总是很想去死。

在学校里没有人发现他的异样,他还是保持着优等生的身份出入凌风高校,也并没有对时夜提起自己的遭遇。

他想要过正常人的生活,想好好的活着等待那个答应他会回来的女孩,但仅仅是这样的愿望都成了奢求。

离开凌家他学会了喝酒抽烟,在迷离的照射灯下伴随着拥挤的人潮中迷失自我,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会接受毒品,走入真正的无边地狱里。

一切已经来不及了,没有人愿意帮他一把,凌陌望着那包包装精致的粉末,笑容自嘲的想着,就这么一直堕落下去吧,直到真正解脱的那一刻,就可以不需要再依赖这些了。

但是连凌陌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他会和莫逸拼个你死我活,虽然最后他还是没能如愿弄死那个人渣。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那个消失不见的女人再次回到凌家,女人哭着求他的原谅,说这一次绝对不会再离开他们父子两,可是凌陌知道这是她初恋抛弃她后,走投无路才回到凌家的。

凌陌痛恨这个女人,为什么她要这么自私,一个人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却将他丢在凌家不管不顾,更让他痛恨的人是自己,无法面对有着血缘关系的母亲狠下心来断绝关系。

回到凌家之后,凌陌尝试着融入新的生活,可是他发现到最后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凌骁在刻意回避他时常借着出差为由,只有舒沐玉才知道他一直想要掩藏的事实。

“小陌……你怎么,你怎么这么想不开要染上那种东西,你知道你再这样下去整个人都会完蛋的!不行,妈不能看着你继续碰这种不干净的东西!”舒沐玉恐慌的叫着。

凌陌感觉到身体里那种痛苦正在逐渐蔓延着,他没有办法克制住,就连保护着清晰的意识都那么困难。

“滚开!”凌陌突然强劲的将她推开,转头冲向了自己的屋子里,他不停的翻找着,最后终于在床头翻出了他想要的东西。

舒沐玉算不上一个好人,但是她的头脑是保持清醒的,无论什么时候都有着自己想要的目标和东西,此刻为了防止凌陌越陷越深,她毫不犹豫的将凌陌敲晕。

为了帮凌陌戒毒,舒沐玉辞去了自己的工作,专心研究于治疗毒瘾的方法,并买了很多镇定剂,每次配合着各种药物让凌陌减轻痛苦,但是收效甚微。

舒沐玉只能将储物间腾出空间爱,把凌陌锁在里面,不管里面叫的如何凄惨可怕,她都狠不下心来。

凌陌吸毒的事情凌骁很久之后才知道,整整半年凌陌都被关在凌家,舒沐玉尽职尽责的发挥着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将凌陌的生活照顾的滴水不漏。

戒毒的感觉很痛苦,他想不通为什么舒沐玉宁愿看他日日痛苦也不愿意给他一个好过,被关的时间越来越久,他连想这些的精力都没有了,唯一的乐趣就是在清醒时吃着那些美味的食物。

再后来安家出了事情,安家的亲戚都不愿意收养安琉,像是拖油瓶一样被抛下了,不过早在他们一家返回H市的时候,安琉的妈妈就已经联系过舒沐玉了。

舒沐玉这才知道安家父母都已经身亡的消息,所以找到了暂时被警局收留起来的安琉,将安琉接到了凌家。

凌陌怎么也没有想到安琉真的回来了,比起小时候的样子变化有些大,整个人都肉嘟嘟的看上去很滋润,只是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安琉似乎完全已经忘记了他。

所以一开始他才会那么苛刻对她,安琉也还是胆小的不敢触怒他每次躲在角落里偷望着他他也都知道。

凌陌也觉得自己像个傻子,等了他将近十年,安琉就这样把他忘了可是他忘不掉,一旦认定的一旦做出了约定,就像是落下的誓约阵一样深深刻在了他的骨血里。

安琉从来都不知道,他提出让两人成为恋人的时候心底是多么真诚期盼着她能够答应,他更想将这个期限变成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辈子,可对她来说……只是玩笑而已。

他从来就没有爱过慕悦,只是眷恋在她身上得到的温暖,一个人苦苦的熬了十年,等待了十年,这份痛苦与折磨又有谁知道。

他只是在一点点的引导,希望安琉能够渐渐记起他们的过去,但是一次次的他尝到了绝望的滋味,在安琉外出兼职的时候,他甚至想过就躲在公园里自生自灭好了,还有什么能比心爱的人对自己没有感觉更痛苦呢。

他以为安琉喜欢上了时夜,可是就连这样他也没办法放弃她,凌陌为自己的执着付出了代价,让安琉留在他的身边,却让安琉收到了那么多的伤害。

不舍得让她痛苦不舍得让她难过,就算她轻轻皱起眉头的神情也会让他很在意,他尝试让自己不再那么荒废,学着去做让安琉开心的事情,让她不用再为了自己烦恼。

但是明明他们是那么近,可是凌陌却觉得安琉正在离他越来越远,那距离感在逐渐拉大,所以凌陌告诉自己也许放手才是对的,不再眷恋什么彻底离开她。

“凌陌欢迎回家。”站在公寓门口,安琉轻轻拥住他,他的手透过她的身侧摸上门上的手把,金属感的冰凉却是让他那么怀念。

又回来了,一切还是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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