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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入春以来,天气变得暖和许多,人也变得精神几分。随着高楼装修进入尾声,包裹在上面的绿色纱布也被拆去了,阳光也穿过楼与楼之间不到一米的空隙从四面八方投射到了菜市场上面新建好的屋子的平顶上,尽管只是那么的一缕,却是显得那般的光明,温暖,也已经足够了,尽管周围都是大片的阴影。

自打住上新房后,大家伙都好像变了个似的,起的比以前更早,睡得也比以前更晚,在难得的闲来无事的时候,相互间的串门也多了。大家陶醉在这初春的幸福日子里面。

以前,王胖子晚上只要躺在床上便立马睡去。自打住上新房后,他每天都要盯着天花板看好一阵子才能闭上双眼。

这天,阿三早早的收工回家,中午张嫂给他留了把钥匙,要是他回来的早就在家里煮饭。可张嫂并不知道阿三不会煮饭。

阿三打开房门,在把饭锅洗了干净,来到米缸钱犯愁,他不知道应该量多少米。于是,他拿着饭锅跑到李大叔家。

“大叔,”阿三拿着饭锅,站在李大叔门口说。“嫂子叫我煮饭,可我不会,不知道该量多少米。”

“啊!”李大叔难以置信的坐起来。看了看阿三着架势,觉得阿三并没有说假。“走,我教你去!”

“怎么墙会砌,肉会卖,饭到不会煮呢?”路上,李大叔疑惑不解的嘀咕。

走到米缸前,李大叔打开盖子,问道:“你家四个人!就你和王胖子没人就要吃去三斤饭,其他两人吃还吃不到你们一半,用完装五碗米。”

阿三淘好米后,李大叔接过锅,“打水时候要是拿不准,就把手伸进去,手掌贴着米,把水淹过手背就可以了。可要记住了!”说着便转身走到门口。

阿三把饭端上炉子说:“可我怎么知道它熟没熟啊?”

“你就用鼻子贴着闻闻,要是问道米饭香便是了。”说完摇着头回自己屋子去了。

于是,阿三便蹲在炉子边上,时不时的用鼻子闻一闻饭锅,直到张嫂回来,米饭早被烧糊了。因为,他分不清楚到熟的香味和烧焦的味道。

阿三,今天心情好,便也帮着张嫂做菜,尽管他一直在帮倒忙,比如切辣椒时切到手,端碗时候打了碗,可张嫂并不生气,反而显得异常高心,话也比平时多了。

饭后,阿三幸福的回到自己屋子里面,打开收音机,习惯性的把声音调到最大,倒在床上便沉沉的睡了,竟然忘了关掉收音机和门。

第二天,阿三醒来的时候,张嫂、王胖子还有朱朱的眼睛又红又肿。朱朱萎靡不振的坐在门槛上,双手托着下巴,懒得骂他;张嫂正在扫地,王胖子正在刮胡子。

“阿三,你昨晚干啥去了?”隔壁的刘大嫂在阿三的背后喊道:“屋子里面放了一晚上的收音机!吵得人睡不得觉!”这时,阿三才大约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朱朱只是狠狠地瞪了一下阿三。

大家一言不发的吃过早饭,王胖子蹬着空三轮出去了,朱朱背着大书包,弓着背,一步一摇的往学校走,出门时也没和家里招呼。

“阿三!”张嫂锁门的时候,叫住阿三,“你昨晚干啥去了!门也不关,收音机又开那么大声!吵得大家伙都睡不成觉!要不是你大哥半夜起来帮你关了,今早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以后再不准这样了!都这么大个人了!”

“知道了!”阿三应道,便也回家骑了三轮出去做事了。

由于害怕,阿三中午时候故意回来的迟。阿三一进门便不心儿直哆嗦:屋子里面已经积满了人的,表情都是特别的严肃。朱朱坐在门槛上面专注的朝里面看。阿三走进一看便知道事情原委,开发商那边又来催促搬迁了。

原来开发商老板到国外和家人过年去了,所以就把这件事情暂时的抛在脑后了。昨天回来时才把这件事情记起,中午和几个老董一起吃了饭,喝高了,便只叫助理和律师来了,再者他根本就不想来。而他的助理由于陪酒也喝的满脸通红,红的好像一个猴子屁股似的。在来到菜市场时看到一排整齐的青砖水泥房,顿时吓了一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以为走错了,几番来回打量确定后,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走错。他看着这房子顿时火冒三丈,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大火气,还没进门就开骂了,冲进王胖子家就是一顿乱砸乱扔,正在收拾桌子的王胖子反应不来,被绊着摔了一脚,打了几个碗。张嫂一见,便也扯开嗓子指着鼻子和他对骂。大家闻声赶来后,这才把双方劝开、平静下来。

尽管大家都对他们恨之入骨,可是都在尽力克制着,只是一个劲的盯着他们。就在战争休战期,上次的那个律师,贴着他耳朵嘀咕一阵后,眼睛一直在扫射周围的人,助理听后先是用手紧紧地捏着蹬角,随后便缓缓地松开,老老实实地坐在凳子上面。

阿三走过去,轻轻地拍了一下朱朱的肩膀:“朱朱!这是怎么了!”朱朱被吓得尖叫着站了起来,顿时,大伙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他俩身上,只是依旧不说话。

“阿三哥,你回来了!安静点!”朱朱平定心情后小声的说。

“嗯!吃饭没有?这是怎么回事?”阿三摸着自己的肚子说。

“才吃了!给你留了饭菜,我去给你装去!”说着朱朱小心翼翼的走进屋子。

“朱朱!你干啥!大人说事时候,小孩子捣什么乱!”王胖子对着走到屋子中间的朱朱吼道。“还不出去上学!”

“阿三哥叫我给他打饭!”朱朱撅着嘴,理直气壮地反驳。

“快去!”王胖子不赖烦的摆摆手。“莫在这里闹!”

朱朱迅速的打了一盆子饭出来。尽然忘了拿筷子。这次,她光明正大的走进去。“我拿筷子!”还不等王胖子开口朱朱便朝他生气的说道。

“我···!”王胖子气的只好干瞪眼。

阿三拿着筷子就大口的往嘴里扒饭。“朱朱,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都像要吃人似的!”阿三一边嚼着饭,一边小声的问。

于是,朱朱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阿三听,尽管她说的很小声,可是大伙都听得一清二楚。

“竟有这事情!”阿三愤怒的说道,“冲到人家又摔东西又骂人的!还有理了!”

“阿三别乱说话!”王胖子听了,厉声制止阿三道

助理听了,“唰的”站起来,再也控制不住了那股无名火。冲到阿三面前,指着阿三的鼻子骂道:“你这畜生,你说啥!有种再说一遍!”口水喷了阿三一脸。

阿三那能容得这般气,扔了碗筷,碗被砸的粉碎,筷子也飞了老远,抡起大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按着墙上,使得他动弹不了。由于,用力过大,阿三脖子、额头上面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你再骂人!我就掐死你!掐死你!”阿三喘着粗气愤怒的吼道。

王胖子见状立马冲了过去,全然忘了刚才摔倒的手肘,一把推开阿三,这才救了他一命。

律师赶了出来,一把扶住快要倒在地上的助理,一起被挤出了王胖子家门。“你们这些畜生给我记住了!老子要你们死无全尸!等着!”助理用手抱住脖子骂道。

阿三正想冲过去,幸好被人们拉住了。 几人见阿三这架势,被吓了几个踉跄,狼狈不堪的走了。

阿三回到屋子,就遭到王胖子一顿呵斥。“阿三,谁叫你动粗的!没大没小的。”谁也不敢出来说一句话。“要是叫打手回来报复,有了死伤,你一个人抵的起吗你?真是没有脑子!你这个猪脑!以后要吃大亏的!……”阿三被王胖子这样子吓得不敢出声。

王胖子喝了一口水,也骂累了。这时,大伙才你一句我一句的为阿三讲话。

下午,阿三一个人躲在被子里面哭了一下午,王胖子从来没有这样骂过阿三。

晚上,王胖子下班回来,到阿三屋子里面叫他吃饭,阿三也不理他。于是,只好叫朱朱给他盛了饭,端过去,阿三这才爬出来吃饭。

接下来的几天,阿三都不和王胖子说话。闹得特扭,大家也看不到阿三那憨笑了。

这件事情过后,大家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尽管表情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大家看阿三和王胖子的眼神可以说明一切,谁的心里有一块疙瘩。

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子也越来越来越热了。幸好有高楼的阴影,才使得下面依然保持凉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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