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大厅稍有些喧哗,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但就是在这乱象之中,蒋涵依旧能气定神闲的与苏夏话着家常,这种淡然自若不得不叫人佩服。
苏夏不可置信的望着她,许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的进入主题,于是忙着开口。“杨伯母,我和宋锦明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什么?这点杨哥哥也是知道的,请您相信我。”她急得快要哭了出来,说到底离过婚在未来婆婆的眼中,就是抹不去的污点。
这点任是她再努力,也抹不掉。
蒋涵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你和宋锦明的闺房秘事无人知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么那些沸沸扬扬的传闻你怎么解释?难道全部都是媒体杜撰的,苏夏,你知道活到了我这个年纪,是不会相信空缺来风的。”
两人之间的气氛再次陷入了沉默,此话实在戳到了苏夏的痛处。她知道在这个精明强干的女人面前,她是绝对不会赢得。
“好你不说话,那听我继续说。”蒋涵眼睛眯起来,看上去很可怕。“你父亲是间接害我丈夫的凶手。我们母子这十几年来所受的苦,不是他一个人死了就能过去的。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我当然不需要你赔命,但是也绝对接受不了你当我的儿媳妇。”
提到亡夫,她的眼眶有些湿润,“再者你让逸轩接二连三的受伤,险些没命。将心比心,你如果作为一个母亲,会同意这桩亲事吗?”
她身子前靠,这是典型的商业谈判架势,逼得苏夏退无可退。
“杨伯母,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为我父亲的所作所为感到抱歉。可是我和杨哥哥是真心相爱的,或许您听着很可笑。但这就是我的心里话,我会用尽我的一切对他好,也会尊重您……”
听到这,蒋涵摆了摆手。“我从不觉得一段爱情可笑,否则为逸轩爸爸守寡这么多年的我,不成了最大的笑话。苏夏你大可以理智的分析下我刚才说的那几条,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成为逸轩的妻子。”
她起身,正了正衣领,“我言尽于此,只能能不能听的进去就是你的问题了。但是我奉劝一句,你还是别白费心思了。过日子和做生意一样,两个人真的需要旗鼓相当,这一点,如媚真的比你合适。”
话已至此,她转身离去,留下欲哭无泪的苏夏还坐在原地,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
她浑身发着抖,这一天比她想象的来的还快。第一次和杨逸轩母亲开诚布公的谈,对方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给她。
一桩桩一件件直戳她最痛的地方,也是她在这段感情里最不堪的地方。
诚然,蒋涵说的都是实话,也是最理性的分析。苏夏如果再死缠烂打,真的就是自讨没趣。到时候蒋涵跟传闻中的杜家联手,真的不是她一个弱小的女子可以招架的。
但是感情的事哪有这么轻易说放就放,她刚刚对杨逸轩敞开了心扉,如今就遇到了最大的阻碍,让她如何能接受的了。
苏夏痛苦的抱住自己的双腿,曲起身子,表情悲切。
从今天一早开始,她的噩梦就没有结束过。先是父亲的离去,然后是亲弟弟的绑架,再是剧组的火灾,夏晴最后的惨叫困扰了她很久很久,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夏还是呆呆的坐着,犹如失去了生命一般。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苏北火急火燎的到处寻觅着她,终于在大厅里找到了自己的姐姐。
“姐姐!医生给哥哥昨晚检查了,要我们马上就过去!”
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苏夏猛然一惊,都快忘了自己的弟弟还在检查。于是马上强打精神,跟苏北去了医生那里。
回到老地方,宋锦明和小妖已经聪明的回来了。苏夏咂舌,看来他们也知道自己和杨伯母的一番谈话,会持续很久。
“苏南呢?医生怎么说?”
“你弟弟现在被注射了镇定剂,正处于昏迷状态。他的情况已经确诊,由于脑部损伤严重,而且精神上受了极大的刺激,患者已经得了眼中的精神疾病,需要马上送往附近的精神病医院治疗,晚一分就是耽误病情。”
苏夏接过化验单,心如刀绞,再也说不出一句。这就是自己弟弟的命运吗?未来的人生需要在精神病院里度过。
苏北捂住了自己的嘴,失声痛哭,“哥哥,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这样呢?姐姐你救救他好不好,我求你了。”
小妖见状一把上前搂住她,怕她哭的晕过去。
医生扶了扶镜框,冷静开口,“建议你们动作要尽快,因为他被发现的及时,还是有一定治愈的可能性。而且精神科医生认为是偏向于自闭症的,之前有救治成功的案例,你们需要马上去精神病院找医生会诊。”
苏夏和苏北听了这话,心里不免死灰复燃。对,就算有意思的希望也不能放弃。
苏夏当即同意把弟弟带到精神病医院,医生也没耽搁,把病的严重的小于也送上了车。一行人赶往精神病院,当然其中不包括宋锦明。
谁都知道白露就在那里,虽然已经时过境迁,但他还是没办法面对那个女人,于是主动留下来处理夏晴的后事。
宋氏集团还有一大堆烂摊子等着收拾,实在由不得他离开。
他们很快就到了就近的精神病院,很快就办理了入院手续。在给弟弟收拾病房时,苏夏惊讶的发现白露居然就是一墙之隔的地方。
这么什么样的孽缘!
小妖也惊呆了,那个恍恍惚惚的女人不就是白露吗!
不过多日不见,她瞧上去似乎好了些。不同于别的病房病人的大呼小叫,白露更多时间都是在默默发呆,也不理给自己送饭的护士。
苏夏认命的把弟弟留在了这里,随后依依不舍的离去。苏万重虽然死了,但苏氏集团还在,需要她们去收拾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