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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新生

我依稀记得,那****醒来的时候,我在轩辕。

桃花已经开的满树都是。也不对,轩辕的这颗桃树,是永远不败的。我看见天桕时,在我脑海里浮现的,便是他同我下棋的时候。

“天……天桕?”我一说话,才发现声音竟然嘶哑极了。

他似乎变得很年轻了。我记忆里,他以前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你醒了?”他挂着浅浅的笑容朝我走过来,我有些怅然若失,记忆里似乎缺了好大一块,我居然一点也想不起。我连我是如何来这里的,我都不知。

“我怎么来这里了?这个地方,我以前未曾来过。不过,我还是挺喜欢这颗桃树的。”我看了看离我不远的桃树,它飘来的桃花,时不时的落在我的发上还有衣服上。

他递了一碗药给我,柔柔的说道:“给你,这碗药,能让你永远的忘记前尘往事。你着实是有些痛苦的。你看现在的你……”

他叹息了一声,揉了揉我的头。

我不大明白他说的话,因我已经记不起一点事情了。我拿着那碗药,迟迟未曾喝下去,看了他半秒,说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这种感觉着实是不大好受的。

“我以为你死了。料不曾想你居然涅槃重生了。你知道,没几个凤凰能涅槃的。如今你飞升上神,本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这碗药,是给你定神,还有忘记前尘的。”

“为何我要忘记前尘?如今我可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不,你只是短时间内想不起来。信我,你一点也不想回到以前。”他几乎是恳求一般的希望我能够将这碗浓浓的汤药喝下去。

我呆了一下,脑海里是一片空白。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一想到我无法记起前尘时,我便更加的难受了,那种绞心一般的难受。猛然间忽然有个声音从我的脑海里飘了出来:“绝不负你……”

谁?谁不负我?想到这,让我更加的难受了起来。我发现我竟是如此的厌恶这个脑海中的声音,这样的声音只会让我更加烦闷。我索性将所有的汤药一骨碌的喝了下去。

好苦,苦到我眼泪都流了下来。

我擦擦眼泪,隐约看见了一个俊美无双的少年缓缓你的朝我走来。我心里生出的第一个感觉,竟然不是欢喜或者疑惑。而是满满的恐惧与悲戚……

天桕告诉我,我睡了将近六百多年。

这六百多年里,啊爹啊娘满世界的找我。后来还是天桕亲自去了一趟神山,告知我啊爹啊娘我并无大碍。

我醒来时,啊娘抱着我哭了起来。我从未见过她哭。在我印象里,啊娘永远都是那种声色俱厉的女人,从来不会有大悲大喜。但是今天她却挂着满脸的泪水。

“啊瑶,你没事就好,这一百多年来,我同你啊爹,疯了一样去找你……你太让我挂心了。你知你知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如果你出点什么事,我和你啊爹该如何是好……”

啊爹在旁边沉默极了,一句话也没说,拍了拍哭的岔了气的啊娘。啊娘却抱着我不放手,生怕我还会再出什么事。

天桕表情很微妙。大概他也无法想到,统领天军的奇女子,现在居然泪声俱下的抱着自己的女儿一顿狂哭。

我着实不知我是发生了什么事,大约是我贪玩,导致了差点丢了性命罢。想到这,我想起了小白。

“小白呢?”我看了看周围,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啊娘光顾着抱着我哭,大约是并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反倒是天桕接了话。

“在外面。一直没有进来。”

“为何?”我想着肯定是我当时遇到危险的时候,抛弃了他,让他曾经也深陷于水深火热之中,他不肯原谅我,所以才不肯进来罢。我琢磨着要不要叫他进来,他不理我的原因也只能是一个。绝对是我做了什么让他不能接受的事情。

想了想还是放弃了。看着啊娘如此的悲恸,于是轻轻拍了拍啊娘的背,放柔了声音同她说:“啊娘,别难受啦……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以后啊,我再也不让你生气了。”说到这,连啊爹也忍不住说话了:“你这孩子,好好修炼就好好修炼,怎么……怎么劲给我和你啊娘添麻烦?”他顿了顿,再也没说话了。

我思衬着我肯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导致了我啊娘如此的悲伤,反常到如今倒是我啊爹成了一个像样的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啊爹,你这样子,我从来没见过。”我掩着嘴一笑。这让正难过的啊娘忽然也笑了起来,佯装生气的瞪了我一眼道:“你这孩子,还有别人在呢!说什么话?真是不分场合!”说完她又搂着我,深情的看着我说道:“傻孩子,真是……受了那么多苦,啊娘真是心疼你,啊娘还以为永远都见不到你了呢……如今你飞升成了上神,一定不要再为情所累了……”她摸了摸我的脸,又开心的笑了起来。

啊爹这时在旁边接话了:“你啊娘,看了你几百年的样子,如今涅槃飞升,容貌比之前好看了一些,就如此的胡言乱语,你莫要听你娘说为情所累!天桕,你拿个镜子给啊瑶,你让她看看如今他的脸,就像是她那姑姑那般……”话还未说完,我便马上打断了他。

“我的脸?我的脸是不是同我那惊艳四方的姑姑一样啊?”等天桕刚刚把镜子伸过来,我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了过来。

一阵惊叹。

真美。人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红颜祸水!

我挤眉弄眼了一阵子,新鲜的看着镜子里的我的样子。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美!着实是实打实的美艳。想起我姑姑,又是一阵叹息,转头对我啊爹说道:“这么漂亮的脸,就怕引起祸端,人间不是有句话么?叫什么红颜祸水!”我一下子又不开心了起来,对容貌的改变顿时也失去了几分欣赏的兴致。

天桕在一旁接着话道:“你不懂,容貌本就是天生赋予的,如今你涅槃重生以后,这才是你真正的容颜,莫要说什么丧气话,脑子里竟是些我们弄不懂的东西。我瞧着,这样子,生的的确是好看了一些。”他细细的看了我,笑了起来。

我看着天桕年轻的模样,刚刚也想问来着,于是顿了许久,小心翼翼的问道:“天桕,我印象里,你好像没这么年轻啊……”

天桕一愣,笑道:“你大约不知道吧,你初识我时,我深受情伤所扰,还为了一些事情弄的我心力交瘁,于是便有着那副模样,况且若不是我是个糟老头子,你会因为我的酒认识我么?”

我想了一下,确实。若是个俊美的男人同我说他会酿世间最好的酒,大约我也是不会相信的。一是因为看起来太年轻了,在人间短短的数十年里,哪能酿出连天上神仙都来寻的好久呢?二是,长的太俊美,话不能随便去相信的。

“以前我同小白再东泽修炼时,就听过你的事情。”我回想了一下,那时我玩心重,自恃有着小白在身边更加的狂妄自大。老是在东泽惹是生非。有个小妖精曾经痛斥过我,我也不记得了,只知道它说:“要不是东泽之主不在东泽,你哪能如此的恣意妄为!”

“你听了什么?”他微微的诧异道。

“我知道你不在东泽,所以我同小白惹事就更多了……”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又偷偷看了一眼啊娘。她似乎并不是很在意我这样做,大约这次我差点死,我如今醒来,便是最大的安慰了吧?怎么还会责怪我曾经犯下的错呢?

天桕接着我的话,说道:“确实,我当时在人间来着。”

啊爹一直没吱声,忽然就同天桕说:“你还有没有什么上好的佳酿?我已经很久没喝过了,如今啊瑶涅槃重生,确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有没有什么好酒,咱们好哈叙一叙!”

我抬眼看了看他们俩,想到他们可能是旧识,于是问道:“啊爹啊娘,你们和天桕是认识的么?”

啊爹沉思了一阵子,回到:“在此之前,我和天桕确是是有一段不浅的缘分。当时的他还不曾是东泽之主,是威震八方的神算子。像我们这样的人,顶多能给人算出何时遇劫,但天桕却能算出他想算出的东西,他啊,是六界最聪明的人了。”啊爹佩服的看了一眼天桕。

天桕没说什么,同啊爹出去拿酒了。

我坐在床头,心里想着是不是该出去找一找小白。啊娘忽然就同我说:“你别说,天桕啊,可是我们的媒人……那时我刚刚认识天桕的时候,他便同我说以后我必将同一个举世无双的男人在一起,那人待我会非常的好。当时我生性顽劣,又对世间作恶之人嫉恶如仇,我当时抱着我不可能同普通女人一样,有个爱自己的男人。没想到的是,不久之后,我遇到了你啊爹。”啊娘的眼里,全是满满的幸福感。这样的幸福感,在某一瞬间,我忽然觉得特别特别的熟悉。

大约是啊爹啊娘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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