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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遇思(3)

有些滥竽充数的作家找不到自己的灵魂,六神无主,写出来的东西当然苍白得很。活的灵魂,或者说,积极的健康的心灵,另外一个标志,就是相信自己潜藏的支配外部事物的能力。有的时候是外部事物驾驭你,但你要相信,你有时候对你周围的事物也有驾驭的能力。这种活的、带着创造性的灵魂,相信自己有责任了解一切。文学的责任就在于开发人类的灵魂,升华人类的灵魂,把人类的灵魂提髙到一个更加裙新的境界。所以,我以为:勤于悟道,在悟道的实践中,化朦胧为清醒,化糊涂为明白,有所往,有所不往,有所为,有所不为,在物欲横流的现实生活中,始终保持一颗大爱之心,始终对社会负有一种责任,始终有成就自己、奉献社会的精神,始终有一种宽恕的胸怀,不仅要掌握机会,更要战胜诱惑,才能像司马迁说的“宄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才能文以载道,才能做个好作家、大作家。

有个文友,他把知识分子分成四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儒生,第二个层次是通人,第三个层次是文人,第四个层次是鸿儒。他说儒生超过俗人,通人胜过儒生,文人胜过通人,鸿儒胜过文人,鸿儒是天才。作家应当是鸿儒,是天才。因为,作家对于文学,或者说作者和文学的关系,就是要善于用艺术的形象引导人们去惩恶扬善,追求美好的,善良的,去创造崭新的,新生的。

因此,作为作家,应当具有强烈的超前意识,时代意识,忧患意识,充满激情,富有想象,通过作品塑造的活生生的艺术形象,使读者产生强烈的共鸣,使人们感受到美的享受,美的追求。

二、当代文学的主要遗憾

每个时代都有遗憾,没有哪个时代没有遗憾的。当代文学的遗憾,以我个人之见,认为主要叫做“四多四少”。

第一个叫做:“被称之为作家的多,真正意义上的作家少。”

中国作家协会以及各省市的团体会员加起来,现在应该有几万人,其中中国作协有万把人,还有数不清的业余写作者。中国当代作家很多,被称之为一流的作家也不少,但是能被称为顶级的一流作家,除了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外,我觉得所谓一流作家应该是有自己独特视野、独特思考的写者,他的作品应该具有穿透历史的功能,历久而弥新。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中国的作家,是拿工资的作家。完全用稿费养家糊口的作家凤毛麟角,完全超脱于或者独立于政治因素以外的作家更少。这样,就使得作家产生了一些依赖性,甚至一些惰性,害怕被单位开除,害怕写出领导不高兴的作品。于是,在某种意义讲,束缚了作家创作的灵性,束缚了作家独立个性的发挥,束缚了作家求新的创造力。因此,我以为,当代中国作家的最大遗憾,就是自己不敢砸自己的饭碗。如果作家敢于自己起来主动地把自己的所谓的铁饭碗砸掉,那么到那时,就可能出现真正意义上的作家了。

令人欣喜的是:中国作家富豪榜,自2006年由吴怀尧首创至今成功举办八届,成为亚洲规模最大的文化盛会,每年引爆全球媒体关注,在华人世界迅速形成现象级话题,让中国作家群体和华语原创文学变得万众倾心举世瞩目,让中国书业更具活力,受到文化部、作家群体、出版机构、书店、媒体、亿万读者的广泛赞誉,是公认的中国文化界奥斯卡盛典,具有无可匹敌的超级影响力。然而,令人遗憾的是:一些作家的铁饭碗被砸碎,由于“向钱看”等因素作怪,不少作家又掉进了钱眼子,为了多挣钞票,往往置“文以载道”于不顾,粗制滥造开始泛滥成灾。这比没有砸饭碗前的惰性更可怕。

第二个叫做:“被吹捧的作品多(实际平庸),真正能够震撼人心、鼓舞士气的大作、力作少。”

比如,一些热播的电视连续剧,总会有一些人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瞎吹乎,明明有不少漏洞、缺陷、毛病的作品,也不晓得有没有认真地研究,就撰文瞎吹了,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灵感?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三不朽。何为“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是也。这其中的立言,就是写作,而且是不朽之盛事。

二十世纪的中国作家已经写出了许多好的作品,但是真正称得上独具个性的作品少,真正具有世界级影响力的作品少。所以被世界认可,被世界高度鉴赏的作品少,也就不足为奇了。

回顾二十世纪中国的文学,真正能够激动人心的作品,不多。金庸的作品,比较受欢迎,但概括起来只有一个字,就是“杀”,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血流成河,片甲不留;琼瑶的作品,迷倒了一代年轻人,概括起来也只有一个字,就是“爱”,爱得天翻地覆,死去活来,海枯石烂,天老地荒。然而,这种“杀”,这种“爱”,毕竟离生活太远,给人的思考、回味的东西毕竟有限。

第三个叫做:“被遗忘的角落多,真正有生活深度的少。”

中国目前文坛上有“八种不良倾向”:

①具体描写男女关系一一‘性行为,以肮脏的画面、污秽的文字招徕读者,这方面以贾平凹的《废都》为代表;陈忠实的《白鹿原》虽然也写“性”,但其中更多的是人性的“嬗变”,有不少教人“向善”的东西。所以陈忠实获得茅盾文学奖也算是名至实归。

②宣扬消极人生哲学,比如各种版本的相面、算命之类的图书;这类读物多了,对引导人们的信仰,有什么好处呢?

③道听途说、投庸俗者之所好,大写三四十年代妓女生活或者大户人家的姨太太、少奶奶等大量低级下流的东西,没有任何时代意义和历史的寓意;至于那些写“二奶”、“三奶”之类的婚外情、官员私生活的,虽有掲露、讨伐之意,但不少作者似乎是以一种欣赏的口吻在介绍。这就令人疑惑啦。

④渲染凶杀,突出感官刺激;

⑤描写大款的灯红酒绿;

⑥热衷于描写历史上的女执政者,而其创作的观点值得探讨;

⑦崇洋媚外,宣传中国的落后。

⑧借穿越之名,颠覆经典,篡改历史,调侃古人,借古讽今。

在相当长的一个时期,写作者和编辑者,不论是写作的,还是看稿件的,往往喜欢从所谓反映时代脉搏的角度去构思自己的作品,于是就产生了许多写作的死角。比如,我们现在可以看到的一些作品和影视作品,主要有反映官场腐败的,黑恶团伙的,公安战线的,帝王将相的,才子佳人的,奇闻轶事的,江湖恩怨的(金庸之流),三角或多角恋爱的(琼瑶之流),除此以外,还有什么?没有什么了。可是,现实生活远远不止这些,比如学生的校园生活,教师的书斋生活,工人的生活,农民的生活,士兵的生活,市井小民的生活等等,反映的非常不够。再比如,生活的另一些层面:政工干部、失业者、失学者、现代流浪者、生活在夜幕下的妓女们、嫖客们以及现代社会人们心理状态、心理需求、心理满足等等,以及社会发展、民族振兴所需要的政治方面的大英雄、思想方面的大英雄、经济方面的大英雄、教育方面的大英雄、科技方面的大英雄、文学艺术方面的大英雄,国防方面的大英雄、外交方面的大英雄等等,这些难道不都是我们所渴望的吗?我觉得,现在令人懊恼、沮丧的悲剧色彩的东西太多。真正的大英雄,如果死,那种死应当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轰轰烈烈的。我们这个时代需要英雄,没有值得人们深深钦佩的英雄,而只崇拜那些这个“星”那个“星”的,应当说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悲哀!更是作家的悲哀!

第四个叫做:“背负政治色彩的多,冲破思想牢笼的少。”现在写作,最值得研宄的有三关:一是作家突破思想牢笼的关,二是编辑狭隘的经济利益关,三是读者群的认同关。

作家一拿起笔,就想写出传世之作,就想了不起,其实,中国的作家背负的思想包袱、思想负担太多,生怕有人扣帽子,说你反动,说你站在人民的对立面。因此,一般很难把自己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全部地真实地写出来,总要润色了又润色,删减了又删减,把一些有特色的有棱角的都磨了去。于是,到公开出版的时候,就剩下四平八稳的文字拼盘了。最可悲哀的是现代出版政策和无可奈何的编辑部的那些先生们,由于出版界政策的限制,出版社要靠编辑图书来养家糊口,于是他们看你作品,首先往往不是艺术价值,而是看你的作品的市场价值,看你的书能卖出去多少本,出版社能赚多少钱。有利可图,就出之,大大地出之;利少,就少出;无利,就不出。哪怕你写出当代《诗经》、《离骚》,哪怕你写出当代《史记》,哪怕你写出当代《沁园春·雪》,一律对不起,ByeBye您了。现在谁去新华书店?谁去买书?学生占多,知识分子占多。工人、农民去书店少。一是因为真正值得老百姓花钱去买的书太少,二是由于一些工人、农民毕竟还生活在最低生活水平线的附近。谁来捧作家的场?谁来捧出版社的场?读者不能和你在感情上产生共鸣,谁看你的书。

因此,我有一个想法,国家能否在立法层面,把大大小小的出版社全部撤消,让作家和图书出版商、图书经销商直接见面。图书审查、出版书号等等中间环节的“控制”只限于“是否合法”这样一个“原则性”方面的审查即可。从作家来说,文责自负,空间甚大;你不违法,你就不会倒霉。从图书市场来说,有利于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活跃文学创作。

三、时代对当代文学的呼唤

时代对文学的呼唤,实际上就是时代对作家的希望。如同我们这个时代呼唤英雄一样,我们也呼唤英雄般的大作家,为我们这个时代创作出英雄般的作品。一个民族如果没有伟大的文学作品,它本身的伟大就难以体现。大家想想,哪一个伟大的民族没有伟大的作家?没有伟大的作品?如果一个人要想提高自己的文化修养,对文学却一窍不通,那他就不可能在这个民族的整体素质里成为最优秀的。

因为,我们这个时代是个非常特殊的时代,科技发展非常快,信息流通非常快,地球成了个小村庄,各种情况变得既简单又复杂,要适应这种情况,驾驭这种情况,有许多工作需要我们去探求。而要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让作家找到自己的位置,找到作家自己的感觉,找到作家自己的世界,则又是更为复杂、更为艰难的事情。

举个例子,在当代中国,流传着“社会十大公害”,叫做:

第一害,举世公认是腐败;第二害,黑道团伙发展快;

第三害,卖淫嫖娼挂招牌;第四害,吸毒贩毒暗中来;

第五害,妇女儿童被拐卖;第六害,赌博之风处处在;

第七害,制假造假风气坏;第八害,公款吃喝久不衰;

第九害,走私集团真厉害;第十害,五花八门乱摊派。

这十大公害,是当代中国社会特殊的现象,你作为作家如何去反映,如何在作品和作品的人物形象中寄托自己的爱憎,塑造出史诗般的大英雄群体来,这里面应当说是非常有意义的。

文学不可能不干预生活,不可能不干预人的灵魂。优秀的文学作品必然会成为进步文化的代言品,帮助作者以及读者完善他们自己。文学应当表现强烈的人生意识,应当成为民族的代言人,成为新希望、新世界的曙光。

民族的复兴,首先是文艺的复兴。文艺的复兴,是民族复兴的必然产物。因此,在文学作品中,充分地反映我们这个民族在新世纪刚开始起步时的那种时代潮流,也就是那种大复兴、大变化、大跨越、大难题、大挑战、大格局、大角逐、大突破、大机遇、大转折中的那种特别的振奋、特别的冲动、特别的激情、特别的傲骨、特别的豪情和特别的壮志,应当说责无旁贷。

时代对当代文学的主要呼唤是什么?我以为,主要是:

第一、时代呼唤文学全方位、多角度、深层次地反映我们这个大动荡、大变化、大改革的特殊时代,富有鲜明的时代特色,富有明快的民族特色,而不是随波逐流,没有主见,成为御用文学。我们需要莎士比亚、巴尔扎克、托尔斯泰、关汉卿那样的大作家。

第二、时代呼唤文学能够站在时代的潮头,为时代的进步、发展摇旗呐喊,富有强烈的挑战性和预见性,富有急不可耐的冲动,而不是死死地抱着陈腐、发霉的旧体制、旧观念、旧思想、旧习惯,不敢越雷池一步。我们需要但丁、歌德、车尔尼雪夫斯基、李白那样的大作家。

第三、时代呼唤文学塑造、创作出众多的、足以作为民族楷模的非常个性化的英雄好汉来,这些人物应当是活生生的,血肉丰满的,充满阳刚之气的大丈夫,而不是只写一些小人物、小市民的小情调。更不能把注意力放在那些歌星之类的崇拜上。我们需要屈原、司马迁、杜甫那样的大作家,需要更多的优秀作品,需要更多的叱吒风云的英雄人物、英雄思想来滋润我们久旱的心田。

我以为,个人崇拜、英雄崇拜可以有一点,但是,如果成千上万的人,不去崇拜为民族作出大贡献的民族英雄级的人物,而只跟在那些歌星之类的小女人、小男人屁股后面瞎跑,痴迷到遗忘自己的基本的家庭责任、社会责任,甚至寻死觅活,岂非我们这个时代的一个大悲哀?!谁是英雄?谁是大英雄?谁是第一流的大英雄?谁是超一流的大英雄?孙悟空是超一流的大英雄,陈胜、吴广是超一流的大英雄,斯巴达克思是超一流的大英雄,成吉思汗是超一流的大英雄,爱因斯坦是超一流的大英雄,孙中山是超一流的大英雄,毛泽东是超一流的大英雄。一切为人类文明和进步做出不懈努力的人,都可以称为英雄。

四、对青年朋友的一点建议

第一、多看点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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