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哙兰被毛毛一掌打断数根肋骨,瘫倒在地上口中喷血,闭着眼睛面色灰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毛毛见此,一剑便要往董哙兰颈中送去,旁边子非大喝一声:“慢!”
说着一阵风似的奔将过来,毛毛一掌攻过去,子非侧身闪过,绕了个弯来到董哙兰近前护在她身上道:“你要杀她便连我一起杀了。”
毛毛见他如痴如狂,愣了一愣道:“你这是捣什么鬼?”
董哙兰睁开眼睛道:“子非,你走吧。我不成了,仙教也七零八落,你不用管我了。”
子非将董哙兰挡在身后,嗔目怒道:“什么话?我生是仙教的人死是仙教的鬼。”
董哙兰眼中含泪道:“这么多年来你为仙教做的已经够多了,你走吧。”
子非道:“阿兰,你知道我并非只为了仙教。”
毛毛方知这子非竟是五毒教的人,不禁大为讶异。哲拉嘉措扬声道:“毛施主,这董哙兰受了你重击伤了五脏,只怕此生难愈。你让他们二人发誓不再作恶,便放了他们一条生路吧。”
毛毛怒道:“要你说什么?”
正踌躇时,子非见毛毛沉吟不语,二人似有活路,便拿起铁钩,嘿的一声将左手齐腕断下,血流如注,嘶声道:“我发誓,我子非从此便隐遁山林,从此不再踏足中原一步,只求毛少侠放我们一条生路。”
董哙兰惊叫一声,忙挣扎着给子非包扎手腕。子非道:“阿兰,你也发誓。”
董哙兰道:“五毒教在我有生之年内绝不踏足中原一步。”
毛毛想起岑老也曾拜托自己,有朝一日放董哙兰一马,回头对周玉琰道:“小琰,这人与当年我们周家灭门的事情脱不了干系,你说怎么办?”
周玉琰面色发青,轻轻道:“毛毛哥,他们既然幡然悔悟,便放了他们吧。”
毛毛点了点头,道:“你们走吧,回去可要记得今日誓言。”二人闻言如蒙大赦,互相搀扶而去。
毛毛转身对着哲拉嘉措道:“大和尚,就剩下我和你了。”
哲拉嘉措面色恬淡,双手合十道:“毛施主这套功夫很是不错,时而喜气洋洋,时而凄风苦雨,乃是何名目?”
毛毛讶然道:“大和尚你果然目光如炬,这套掌法乃是我糅合大悲掌、欢喜掌和魂掌三套功夫而成,暂时还没有名目。”
哲拉嘉措微笑道:“毛施主果然聪明绝顶,小小年纪便能自成一派。我看这套掌法包世间情绪,便叫五蕴掌法,你看如何?”
毛毛笑道:“不错不错。”
哲拉嘉措道:“你最后这招连创二敌,似是包涵三种掌法,先是欢喜掌,再是大悲掌,而后还有一脚应该是魂掌中的招数。我看这招就叫‘悲欢离合’,如何?”
毛毛闻之大喜道:“这招本是‘其乐陶陶’加‘呜呼哀哉’加‘魂不守舍’,你这个名字取得妙极了。”转念一想这哲拉嘉措诸多废话,莫不是和自己拖延时间?忙正色道:“这个取名字不忙,咱们先分出个高下。”
哲拉嘉措面色恒定道:“我们为何要哦分出高下?”
毛毛道:“明知故问,你将小琰扣着有何目的?”
哲拉嘉措忙合十叹道:“这确是老衲的不是,若非老衲一时错念将她带至此地,她也不会身中剧毒。”
毛毛大惊道:“小琰中了毒?”
哲拉嘉措道:“是的。”说着扼腕叹道:“诶哟,刚才忘了问那五毒教主要解药了,不知还追不追得回。周姑娘的毒已经被我逼出大部分,暂时脱离了危险。你让她好生休养不可多加活动,再去找董哙兰要到解药便可。期间每隔三个时辰将她五脏六腑的毒驱除一番。只是须找到解药,否则此毒十分阴狠,些许疏忽便大为凶险。”
毛毛听了他的话将信将疑,玉琰轻轻道:“大师父说得没错,这一路上亏得大师父护得我周全,否则便要死在那道士和五毒教主手上了。”
毛毛听闻此言方信得哲拉加措之言,行礼拜谢道:“多谢大师出手相救。”
哲拉嘉措站起来转过身去,一边走一边摇头苦笑道:“老衲一时忿恨大错铸成,怎还敢领谢?惭愧惭愧。”话音落下时,身影已经到了十数丈之外。
毛毛忙走上前握住玉琰的手,只觉得手掌冰冷异常,脉搏浮滑无力。毛毛问道:“小琰,你觉得怎么样?”
周玉琰勉强一笑道:“我挺好的,我们去找若寒姐吧,她也被敌人所伤。”
毛毛大惊,声音都变了,问道:“她……她怎么样?要不要紧?”
玉琰道:“她被子非、董哙兰和肉山三个人合击,最后肩膀中了子非一剑遁走。”
毛毛松了口气道:“还好还好。”说着将玉琰背在背上往前走去。
玉琰见那查往西边行去,奇道:“若寒姐走的方向可能不是这边。”
毛毛道:“我们先去追上董哙兰。”
玉琰将头靠在毛毛背上,双臂环住毛毛的脖颈,眼皮轻阖道:“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毛毛道:“我们先去找董哙兰要了解药,再回头来找若寒。若寒颇擅追踪之术,或许不用我们去找她她便找到了我们。”玉琰“嗯”了一声,如同一只慵懒的猫。
毛毛问道:“那哲拉嘉措不是将你抓走的吗?怎么会又保护你?”
玉琰道:“是呀。”强打精神道:“本来是他把我抓走的。在战场的时候乱的很,那哲拉嘉措一下子便出现在我后面点了我的穴道抓着我的肩膀便走,而后玉琰姐姐、了尘师叔和鬼童追了上来。追到一处山岗时若寒姐姐拦住了哲拉嘉措,逼他把我放走。那哲拉嘉措狡猾得很,使诡计将若寒姐姐诓到近前,而后两根手指夹住弑君宝剑,一掌袭向若寒姐。还好若寒姐见机而行,撒开宝剑往后疾退方只稍微受伤。若寒姐见没有机会,便远远的对我说一定会把我救出来,让我放心。
后来行到半途,哲拉加措给我吃东西的时候,我说:‘你抓了我来又有何用?’哲拉嘉措说:‘你在我手上,毛毛、戴滕侠和杨若寒必定回来救,我将他们引出来全都杀掉,最后再杀掉你。’我说:‘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他们?’哲拉嘉措说:‘他们乃是中原武林的希望,我将他们全都杀了,你们大明就没有希望了。’我说:‘我们死了,还有一叶大师、紫虚真人、我师父他们,更别说丐帮老帮主申游、洪帮老帮主左成固武功不在你之下,中原武林一样的强。’哲拉嘉措道:‘那我再把他们一一暗杀。’我说:‘就算你把他们杀了,你们蒙古便能打败大明了?你们已经一败涂地,要再入寇大明也是数十年之后的事了。数十年之后中原又有新的青年才俊,你杀之不绝的。’哲拉嘉措怒道:‘谁说我们败了?我们没败。’我说:‘在河北时你就败在毛毛哥他们的手上,如今你们蒙古又败在大明的手上。’哲拉嘉措大怒,便要一掌把我拍死。我才不怕他,他犹豫了一下最后没下手。
后来子非、肉山和董哙兰他们追了上来,告诉哲拉嘉措董哙兰是东来教的帮手。他们三人发现若寒姐在后面追踪,便一同出手将若寒姐打伤。后来哲拉嘉措忽然说要把我放了,他们三个都问他为何。哲拉嘉措只说蒙古大败事已不可为,再多杀伤终是无益。还说东来教都自身难保,他们五毒教还是自求多福吧。董哙兰假意同意,却偷偷下毒。哲拉嘉措有内功护体自是百毒不侵,我却惨了。哲拉嘉措发觉之后大怒,将他们三个赶走帮我疗伤,却无法将毒根除。后来他们三人不依不饶的跟在后面,趁哲拉加措给我逼毒时伺机偷袭。你来的时候恰逢他们逼住哲拉加措不给我疗伤。”
毛毛道:“开始抓你的人最后却成了保护你的人,子非竟然又是五毒教中人,世事变化实在出人意表。”
玉琰道:“我听他们说,子非原本是五毒教的长老,其武功在五毒教中排名第一,也是教主董哙兰的意中人。他十年前便被派到中原,探听消息,为五毒教进军中原铺平道路。”
毛毛道:“此人一潜伏就是十年,其隐忍功夫也是一流。”
玉琰道:“是啊,他为了自己的意中人甘愿独自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这人虽是个坏人,却也有可钦佩之处。”毛毛点了点头。
二人往前疾赶,却没有发现董哙兰和子非的踪影。眼看天色将暮,便找一处背风处将息了一晚,第二日一早继续寻找。找到快中午时还是一无所获。
毛毛不免有些焦躁,道:“要是若寒在这里就好了,她的追踪术无人可以出其右。”
玉琰轻轻道:“别急,总会找到的。”
毛毛道:“但你的毒……”
玉琰笑道:“我的毒没事啦,嘻嘻。”
毛毛怪道:“你笑什么。”
玉琰眼皮半睁,满脸笑意道:“当初也是这般,你背着我跋山涉水,也是去找人。”
毛毛一愣,也笑道:“是啊。”
玉琰道:“只是那时候我是催你快走快走,现在却叫你不要急。我那个时候什么也不懂,又没用。”
毛毛道:“哪有,幸亏有你陪我,若是让我一个人去找出尘真人,我一定到不了那里。”
玉琰温柔笑道:“毛毛哥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是个累赘。”
毛毛责道:“怎么会?你可不要乱想。当年我们一路西行,每当走不动的时候,我回头一看到你,我便有劲了。咱们互相依靠,年纪小小便跋涉千里。后来再遇到困难时,想起那段时光,便觉得眼前的困难并不是困难了。”
玉琰伏在毛毛背上,闭着眼睛,听着从毛毛身体里传来一起一落的呼吸声,其中似乎有一种让人心灵安宁的魔力。她梦呓一般道:“那时候家里人都没有了,我虽然伤心迷惘,却不害怕,因为你一直守护在我身边,而我天真的以为会一直如此。我们好不容易来到武陵山下,你却累倒在地。我看见你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平常都挂着笑的脸黯了下来,我觉得整个天都要塌了。后来出尘师伯救我们上山,再到后来你被了尘师叔赶下山,我都以为你不会离开,你会一直守护着我。偶尔我经过一块大石头,一棵大树,都忍不住以为你会从后面跳出来,大叫一声‘小琰’。然而没有,只有偶尔窜过的四脚蛇。”
毛毛道:“我也十分想念你。我四处漂泊,还到了极北之地。每当陷入绝境之时我总想着,一定要回来见你。后来我见到了神龙,便是许愿能够回来见到你。”说着想起当时和若寒看着天上绚烂的神龙各自许愿,两人在冰天雪地中靠坐在一起如在梦中,却不知已经深爱彼此。
玉琰道:“有时候忍不住想大哭一场,我才不要做什么武陵派弟子,不要学什么武功,我只要你背着我一直走一直走。”毛毛听到玉琰言语有异,沉默不语。玉琰自顾自说道:“后来再次看到你时,我高兴得身体都要爆炸了。而后我抛却同门跟在你身边,就打定主意,即使放弃一切,也不会再离开你。”
毛毛一怔,脚步慢了下来,侧头道:“小琰……”
玉琰道:“直到看到你和若寒姐在一起。若寒姐好美,看到你们偶尔相视一笑,或者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是心有灵犀旁若无人。便知道一切只是我的幻想。”
毛毛听她说话声音越来越低,忙来到一个凹洞的大石前,腾出左手微微一震,大石上的树叶便哗啦啦的落了一地。毛毛将她轻轻的放在大石上面,见其面上青气更甚,一摸脉搏,已是若有若无。毛毛忙将玉琰扶正,自己盘腿坐在她身后以手贴背,用内力将她体内之毒逼将出来。约过了一个时辰,玉琰忽然张嘴吐出一口黑血。她面色由青泛白,情况有些微好转。毛毛将她平放在大石上躺好,道:“我去找点吃的来。”
正欲转身,玉琰一把抓住毛毛的手道:“毛毛哥,我只怕快不成了,你可不可以多陪陪我。”
毛毛只觉得玉琰的手掌冰凉柔软,也将另一只手轻轻握在她手背上道:“小琰,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玉琰道:“我知道,我在毛毛哥身边便什么都不用担心。”
毛毛见玉琰眼神中满是依恋,想起小时候二人相互依靠之时也是这般,心中一阵怜惜便坐了下来。二人沉默不语。一只鸡冠鸟穿过树林飞了过来,猛然看见有两个人坐在这里,忙落在铺满树叶的地上,侧头看了看,最后还是小心翼翼的飞入林中,只留下“咕咕”的叫声穿行林间。
玉琰看毛毛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轻轻道:“要是若寒姐也在这里就好了。”心中道:这样你就不会发愁苦恼了。
毛毛道:“是呀。也不知她到了哪里。”
玉琰沉默了一会儿,幽幽道:“当看到若寒姐在你身边,我真的丝毫没有妒忌,甚至连一丝酸楚也没有。我虽然喜欢你,但是不知怎么的我和若寒姐在一起,便如同和你在一起一般。她对我,也如同你对我一般。我从不奢望什么,也没有资格奢望什么。我只想安静的游离在你们生活的边缘,也不打搅你们,只远远的看着你们。你们偶尔也能看到我,却不用有什么负担。犹如天边的云彩,有时固然赏心悦目,没有时却也无不可。”
毛毛心中一凛,看见玉琰合着的眼皮之间泛出一丝泪光,心中一阵感动——没想到这个天真单纯的小姑娘,心事却如此繁杂。
毛毛道:“其实我也不想离开你。我刚刚离开武陵山时,四处漂泊游荡,只觉得毫无目标。直到后来偶然追查到五毒教的消息,方才四处找寻。后来辗转流落来到海上归期难测,虽然遇上若寒和老坏这两个好友,心中却还是空空荡荡的。”
玉琰道:“你和若寒姐就是在那里相识的吗?”
毛毛道:“是呀,只是我还是一直挂念着你。我一直在海外挣扎求存,好几次都差点死掉,但是我心中一直相信总有一天,我们还会重逢。”他看着山间幽深的树丛道:“虽然身边也有了朋友,但有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埋怨上天,自己喜欢一样东西,他却硬塞着另一样东西给我。”说到这里,一阵风吹过,两边的树沙沙作响,不远处的草丛中似有一条蛇虫游过,“簌”的一声便没了动静。
毛毛道:“直到后来我和她互相扶持,生死与共。我渐渐觉得对她有一种无可名状的感觉,觉得如果遇上危险,和她死在一起却也不错。我开始以为和她和老坏也并无不同,直到后来我们回到大明分别之后,方才经常想念起她来。”
玉琰微笑道:“毛毛哥,等我死了以后,你们两个能不能经常来看看我,我看到你们幸福安康的,我自己也便快活了。”
毛毛心中一阵难过,安慰道:“你不会死的,放心吧,有我在,一定会把你治好。”
玉琰道:“毛毛哥,小时候我一哭闹你就给我唱儿歌,你现在可不可以唱给我听?”
毛毛点了点头,侧头想了想,唱道:“我家的门前呀,有五棵树丫;两棵是李树来,三棵是琵琶;我家小娃娃呀,树下玩泥巴;树上住灰麻拐叻,树下住黑乌鸦;麻拐哇哇哇呀,乌鸦呱呱呱;我家小娃娃叻,拍手笑哈哈。”
正在此时,那查和李君山闻声而来,众人互道离别之情,此处不再赘述。
毛毛见君山手上的丝带匕首,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之前听到风吹树响时,定是若寒在附近听了自己的只言片语有所误会,伤心离去。想到此处不免忧心苦闷。那查亦是心思机敏,见毛毛心急火燎,伸手探了探玉琰的脉搏,道:“你去把若寒追回来,玉琰就交给我们,我们一定会把她治好。”
毛毛烦恼道:“不把玉琰治好,我怎能安心就走?”
君山在将手放在玉琰额头上道:“玉琰有些发烧了,你们快想想办法。”
毛毛道:“大哥,你去弄点吃的来,我去弄点水来。君山你在这里照应一下玉琰。”三人各自分头行动。
毛毛跳到树冠上,寻找水源在踪迹。只是此处虽树木繁茂,水源却是难找。只得在高处一路跳跃一路眺望。天空依然阴沉,高大的树冠在低矮的灌木之间点缀成一簇一簇。毛毛想起日本一行中与若寒二人在树冠上眺望夕阳,此时她却误会出走,也不知去了哪里。毛毛止住身形,站在一根柔软的枝条上望着远方微微发怔。忽然树丛之间有一道闪光落入眼帘,毛毛忙纵起轻功过去一看,原来是一条小溪。毛毛将从那查处拿来的水囊灌满水,反身回去。
穿过树丛,此时那查已经回来等在山洞前,大石旁边多了一个人。那人身穿蓝色布衣,白发苍苍面貌丑恶,却是五毒教的岑老。岑老抓住玉琰的手,刺破她的指尖挤出一滴血来,闻了一闻,又抹一点到嘴里,闭目思考。毛毛正要上前询问,君山忙用一指竖在唇上示意噤声,面有喜色。好一会儿岑老方开口道:“此毒乃是我族中的传世秘方,十分复杂阴险,不过也并非无法可施。”
毛毛大喜道:“那玉琰没事了?”
岑老道:“老身自问有五成把握。须得去找几味药来,再依靠二位用内功辅助,慢慢调和医治,使其药性中和。辛亏当初老身将五圣之毒度入了恩公体内,五圣乃是万毒之首,用之为药自是事倍功半。”
那查忙道:“婆婆万不要这么称呼,我能苟活至今全靠婆婆相救。”
岑老点了点头,续道:“只是有几味药须得南方才有,不知周姑娘能否经得起这么远的奔波。”众人听得此言面色又变得凝重。
毛毛忽然一拍大腿,道:“我百毒不侵,体内应该也有药,婆婆你帮我看看。”
岑老眼睛一亮,让毛毛坐在旁边,也刺破他的手指取血辨别,而后缓缓道:“周姑娘洪福齐天,老身如今有了七成把握。”众人皆大喜。
十日后,通过岑老的调理,玉琰面色由青转白身体逐渐好转。这一日晌午,那查依照岑老的指导出去采药归来,正遇上提着两只野兔的毛毛。毛毛扬了扬手道:“运气不好,只抓了两只兔子,先将就一顿。”
那查点了点头,道:“前两天在那边还看到一只野猪的,见咱们还有吃的便没管它,等会咱们去弄去。”
二人并肩往回走。那查道:“若寒怎么办?”
毛毛无精打采,道:“小琰的毒还没有排干净,我不好就走。”
那查道:“今天早上我问了岑婆婆,小琰的毒已经不碍事了,也不需要你每天守在这里。你若是现在还不动身,只怕这辈子都难以与若寒再见一面了。”
毛毛想了想,点点头道:“那我去和小琰说一声。”
此时树林里传来一个声音道:“毛毛哥,你快去吧。”二人寻声看去,看见玉琰扶着一颗松树看着这边,君山正站在她身边。
毛毛道:“小琰……”
玉琰轻轻道:“一只以来你都如同亲哥哥一般照顾我、保护我,你若是因为我再也不能和若寒姐相见,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安心。”
君山也道:“是呀,若寒姐姐对你这么好,你可不能辜负她。再说了,小琰有岑婆婆、大哥和我照顾,也不少你个小毛毛。”
毛毛笑道:“我知道,有你们我哪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查道:“那你吃完东西就动身吧。”
毛毛想了想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走,玉琰就拜托你们了。等我找到了若寒咱们再来相会。”
那查道:“咱们约定一个时间、地点。”
毛毛往后一个跟斗翻到树上,声音从树梢远远传来:“三年之后的五月初五,咱们洞庭湖君山岛上相见。”话音落下时人已不见了踪影。
君山叉腰叱道:“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是一点老成持重的样子都学不会。”那查看她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不免又好气又好笑。玉琰望着毛毛远去的方向,眼中含泪,嘴角也扬起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