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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虎崽幼狮之战(一)

「天才」。

在这世界上,对应着很多种解释,让人羡慕的核心魅力源自两点。

一,与生俱来。

二,卓越非凡。

天才的命运,起点耀眼,终点往往截然不同,有人化作天上的一颗星、有人凝为史书的一滴墨、有人最终落为凡间的一粒尘。

不管是音乐、绘画、文学,还是武技、歌舞、厨艺……每个领域都有人试图用自己最优秀的成绩来划定「天才」的定义,以至于流派林立,至死不休。

而在战能的领域里,却异常的平和,「何谓天才」毫无争议。

因为答案只有一个。

那是一个姓氏,一个用战火与鲜血铸造的姓氏——「狮伽古尔」。

他们的血统是战能界的「皇帝」。对于凡人而言高不可攀的战能六技,犹如是他们自娘胎中带出的天赋,只须等待恰当的时机饮下觉醒之血,让其苏醒。

狮伽古尔家族坐镇东港城,背靠大铁海。家徽是「蓝焰雄狮」,那是一种鬃毛在水中如熊熊燃烧的蓝色烈焰的两栖猛兽,它上山能撕牛裂马,入海能猎鲸捕鲨。

十四岁时,韦德与族中同龄少年跟随长辈驾船驶入大铁海。

船越行越远,海越来越黑,直到停在了海平线与月亮交接的地方,月光落在海水上,反射出刀剑一般的寒芒。

韦德与船上的其他族人一同潜入月沉海渊,为他们开路破浪的是三十头训练有素的蓝焰狮子。

那一天,是狮伽古尔家族的成人仪式。

那一天,韦德第一次见识到海中的庞然大物——独角鲸。借助纹咒道具「海光灯」的蓝芒,韦德看着它们成群游过自己的脚下,好似潜行于海底的一艘艘静默的巨轮,韦德预计到,成人仪式将会是每人捕杀一头独角鲸。

然而,他猜错了,那一刹那,海底突然发生了地震,水流激荡起来,韦德被卷动地上下翻滚,混乱间,海底的泥沙翻腾而起,一个大到足以「遮天蔽日」的黑影拱了起来,仿佛一个岛屿正从海底升起。

黑影笼罩了住整个独角鲸群,而后,独角鲸群消失了。

没错,独角鲸群是被「它」一口吃掉了。

它,便是月沉海渊的三大霸主之中的——牛脊鲨。

海底缓缓地有光芒刺出,逐渐亮如白昼,韦德仿佛看到了一轮巨大金色月亮,从弦月变成了满月,那是牛脊鲨的一只眼睛。

狮伽古尔家族的领袖做了一个手势,三十头蓝焰狮子冲下海底,仿佛三十只蚂蚁冲向巨蟒。

那一天,韦德见识到了人生中的「高山」。

同样,也明白了另外一个词——「凡人」。

「人啊,真是太渺小了。」

庆功宴上,狮伽古尔家族的领袖说出这句祝词。韦德直到那一日才明白,为什么爷爷每年只会重复这一句祝词,从前那些不辞而别的哥哥姐姐究竟去了哪里。

这一年的成人仪式,四十五个孙子孙女,只有五个人活了下来。收获仅仅是成人大腿大小的一块牛脊鲨的肉,但其价值足以置换到一整座铜矿。

韦德平生第一次吃下牛脊鲨的肉,咽下去之后,他便如千百个狮伽古尔一样,看人的眼神中不再含有任何感情。

两年后,韦德带着爷爷的另一句话,离开东港城,进入黎明利刃。

「先越过矮山,再回来挑战高山吧。」

但在黎明利刃里,却没有任何挑战。所有的课程与训练,无非就是在重复他早已练过千百万遍的动作与技巧。

所谓的同学,只是一些娇生惯养的温室孩子罢了。他之所以要加入黑刃四骑,和荣誉与仕途毫无关联,只不过是为了获得一个能挑战更强的对手的资格罢了。

他要找到的是练刀的「好材料」。

幸运的是,他没有等太久。

迷雾里,他的双刀与狂暴哈雷的长枪交错一击。

连独角骑士的巨剑都不放在眼里的他,却被那一枪震出了一丝冷汗!

如果一击过后,哈雷没有自己昏迷的话,如今说不定……

「凡人之血肉,无法磨利蓝焰幼狮的爪牙。唯有吞龙噬虎,才能长出狮鬃。」韦德谨记爷爷的教诲。

于是,当哈雷醒后,他发出了「邀请」。他相信,对方一定赴约。

下午三点,训练室,黑发少年如约而至。

「我来了。」

「很好。」蓝发少年双手交叉,缓缓地将腰两侧的双刀拔出了鞘。

「斩铁刀?」哈雷发现虽然刀鞘不同,但是刀身与他在集市上看到的那柄斩铁刀一模一样。

「识货。」韦德缓缓的挪步,变换着位置。

不再需要更多的客套言语,接下来要做什么,两个少年心知肚明。

尤其是哈雷,期待这一战,已经很久了。

哈雷侧身躬腰,右手紧握枪尾,左手轻托枪杆,枪锋点地,摆出「虎突」的起手式,他眼睛锁定韦德的位置,身子也随之轻轻挪动,随时都可以发动暴烈的冲刺。

哈雷在来之前见过基拉。基拉提出赌一局胜负,他赌韦德赢,哈雷虽然知道狮伽古尔的威名,但不意味着自己会输给韦德。

枪术是哈雷的骄傲,他不允许自己未战就先认输。他给自己下注了五十枚金刀。

韦德渐渐地已经绕了哈雷两圈,他每一步的间距都丝毫不差。握着刀柄的手腕,不断地微调着角度,寻找最佳的攻击机会。

「我给你足够的时间开启战态,可惜,你没有珍惜。」韦德说。

但他不该说话,吐气的一瞬间,脚步停滞了半拍。

半拍,足以致命!

哈雷的枪锋一抬头,发起猛虎般的咆哮,简简单单的一记直刺,却暴烈的让人无法阻挡!

可是。

为什么要挡?

这半拍,本就是故意放出的假破绽。

韦德脚底瞬间提速,几乎是顶着枪尖后撤,随即右手刀拨开了强弩之末的长枪,身子往前一送,左手刀直刺哈雷的咽喉。

但他太小瞧哈雷野兽般的本能。黑发少年一旋身,这一刀贴着脖颈而过,长枪顺势回扫,与韦德右手刀撞在一起,哈雷力大枪沉,逼得韦德向后卸力,两个人距离又拉开了。

一线血珠从哈雷的脖颈右侧沁了出来。

「你的刀好邪门。」哈雷的脖颈热辣辣。

「只是刀快而已。」韦德的右手腕阵阵酥麻,刀刃微微发颤。他露出笑容,诡异的不像是人。

「战斗才刚开始,你别死的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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