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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远征

这天下午,贝索斯 林带着一队中低级的军官来到要塞五层,这里是主帅个人的生活空间。

没有王室宫殿的金碧辉煌,汉白玉雕刻的柱头、栏楯成为这里建筑的主色调。

走廊的空间很宽敞,四五人并排走也不显得拥挤。

进入本层的主议事厅之后,大厅高达十米的穹庭和三十米的进深显得一行人特别渺小。

大厅另一头,远看如沙粒一般的阿贝尔靠在金色木质座椅上。

“少帅,您的私人参谋小组集结完毕,请指示。”贝索斯 林大校给阿贝尔行了一个军礼。

“很好,我看各位都很年轻啊!都不用做自我介绍了,我相信林大校。开门见山吧,都说说看对这次远征的看法!”阿贝尔让侍女退下,并且关上了大厅两人多高的巨大木门。

看没人敢说话,林大校先开了口。

“都不要拘束,咱们都是少帅的私人参谋,很多话是关起门来谈的,敞开说吧。”阿贝尔对贝索斯 林这一点很满意,毕竟少帅要有少帅的样子,不能事必躬亲。

“卡尔 泰勒,来自第二师团后勤管理处,少校军衔。”来人自报家门。“少帅,在我看来此次远征最大的问题在与后勤补给。我们所处的技术环境要求我们利用铁路运输士兵和装备,这样最方便快捷,沿途可以获得相应的补给,但是这样做的缺点就是慢。”

“假设要急行军的话,补给线就出问题了。我们的小型蒸汽机车虽然速度快些,但是运载量太小,最多用于运送士兵。巨大的设备如蒸汽炮、枪支、弹药还有食品等还是要使用铁路。”

“但是我们不能保证我们的火车不被沿途的国家和盗匪袭击。”卡尔 泰勒做了详细的描述。

“那么以往军团调解军事矛盾,后勤上都是怎么保证补给和物资运输的呢?”阿贝尔开始用手指敲击长桌。

“回禀少帅,过去王都在整个滨犸大陆有自己的铁路网,王都军团也把控着各地的交通枢纽和战略要冲。但是新一任王降临之后情况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本来诸城邦常年处于征伐之中,无暇顾及铁路网和后勤保障建设。就是能在休战之余建设起来一些小规模的铁路,也容易被其他城邦的特种兵团破坏。”

“当新一任王颁布十年期修生养息的政策后,军团将铁路网完全开放给各大城邦使用,十年之间这些城邦一个个都建立了自己的运输网。直到了两年前,王居然命令所有王都军团的驻外官兵全部回到王都述职。”

“从那以后,军团的一兵一卒都没机会走出王都要塞势力范围半步。所以现在整个大陆的铁路网都被城邦割据占领。我们要使用估计是没有问题,但是难保他们不搞些意外和“自然灾害”,所以后勤一块真的是打不起仗了。甚至说句难听话,军团的补给线都走不出王都势力范围。”说到后来卡尔 泰勒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都快哭了。

“不要提困难,让你们来不是来诉苦的。现在要的是解决方案,是对策。”林大校对于泰勒的表现有些生气,这哪里还像是一个军人,整个一受气小媳妇。

“没事,有问题就要说,说的越详细越好。这有助于大家集思广益,有时候困难不是坏事,倒是知情不报才是祸心啊!林大校,你别吓着他们,回头咱们商量不出对策,还的从头来。”阿贝尔给大家宽了宽心。

“遵命,少帅,我是怕这些家伙净顾着发牢骚,用来想辙的脑子都生锈了。”林大校回应。

“好了,除了后勤上还有别的问题么?干脆一次性,有什么困难都说说吧!”阿贝尔再次给大家喂了定心丸。

“马克 欧文,第七野战师师团参谋,上校军衔。”一位年纪与林相仿的男子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少帅,我军团士兵长期缺乏实战经验,对于此次远征乃是隐患啊。”说着男子拿出一个记事簿。

“下官曾多年担任北方一个军事要冲的负责人,花了三十多年的时间去了解城邦之间的战争。说实在话,他们打仗全凭不要命,对于武器装备依赖度很低。特别是一些城邦会雇佣流民和罪犯,让这些人做敢死队。所以如果军团失去后勤补给和装备上的优势,我们的胜算很低啊。”

原来流放地的罪犯不是每一个都遵纪守法的,有一些罪犯到了流放地之后,就会精神上出问题甚至变成杀人狂。当然一开始就有所表现的立马就会被流放地的城邦卫队关起来,甚至直接处死。

但是还有那么一些善于隐藏自己的人,他们看似遵纪守法,其实包藏祸心。为了活得好一点,为了城市里相对优越的生活条件,这些罪犯宁可铤而走险。

不过,只要不是使用超越蒸汽时代技术的武器设备,合众国在各流放地设置的太空监视设备和各种监视人员是不会干涉他们的。甚至每个流放地的王都不愿意插手这些事,毕竟这些人的存在会让单调的流放地增加更多的趣味和苦难。

阿贝尔越来越意识到,这场远征绝对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十一号世界越来越脱离常规的控制,混乱的程度甚至超越了部分技术等级更低的世界。

这样的惩罚并不是这里的罪犯所要承受的,但是土生土长的十一号世界人民仿佛将自己的苦难都附加到了罪犯们身上。这可能是那些心理变态的典狱长愿意看到的,但绝对不是遂想看到的。

滨犸大陆今天的状态就如同百尺坚冰,不是一天就能搞成这样的。所有的人和事包括历史因素全部搅合在一起,现在这个混乱的死结就要阿贝尔去解开。而遂口中所说的秩序大概就是要恢复流放地赏善除恶的本意。

阿贝尔根据欧文上校所说的话想了很多,一众参谋等待了很久他都没回过神来。直到林大校提醒他,阿贝尔才反应过来。“哦,抱歉,各位!欧文上校想得很对,我被他说的自己也想出了神。”

马克欧文听到阿贝尔这么说,心里很是高兴。一般人是不会重视这些问题,师团里那些养尊处优的战士总觉得军团是战无不胜的。好在少帅没有表现出对技术过度的依赖,而一切狂妄自大的领导者都因为这个原因而走向失败了。

“欧文上校,你觉得需要多久可以训练好我们的士兵?”阿贝尔问道。

“首先必须实战,最好是肉搏,没有血与肉的对抗。战士们不过是玩过家家的机械操作者,而这样的实战对抗最起码要一年的时间才有效果。”

“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之后我要看到一支百战雄狮。我可以接受百分之八的死亡率,不服从的下场犹如雪莱。我希望我表达的足够清楚!”阿贝尔一字一句的说给欧文听。

“保证完成任务,请少帅放心。“马克 欧文回答,事实上他心里为阿贝尔的铁血感到震惊。

“好了,林大校,你来说一下。还有哪些问题,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案也一并说说。”阿贝尔觉得挤牙膏的模式有点麻烦,为了节省本来就不多的时间,他催促林。

“是,少帅。我军主要的问题集中在后勤、实战水平、武器依赖度、高级官员私通城邦、军事物资私自贩卖、官兵军纪松懈、军官犯罪成风等问题。”贝索斯 林一一列举。“至于解决方案,属下觉得杀一儆百是换汤不换药,唯有大清洗比较好。要让军团恢复应有的秩序,这样远征才有胜算。”

“好,我不跟你讨价还价,就按你说的办,但是我有两个前提。第一少将以上将官不能杀。第二我给你和欧文一样的时间,三个月内务必完成全部工作。”阿贝尔给贝索斯 林出了难题。

“报告少帅,不杀将官,大清洗犹如以水洗墨,毫无作用,反而越洗越黑。”林这次据理力争。

“放心吧,我给他们安排了其他任务。这样,贝索斯 林和马克 欧文各自去办自己的事情。其他参谋留下,还有卡尔 泰勒少校,你去通知所有少将以上将官到要塞聚会厅参加集会。”阿贝尔没有理会林。

在三个人离开之后,阿贝尔开始和剩下的人商量。

大约到了晚饭时间,几人陪同阿贝尔一起来到了要塞聚会大厅。这里是将官以上人员组织庆功宴和娱乐活动的场所。今天由于阿贝尔的安排,这里灯火辉煌,加上丰富的食物和少帅府美女侍者的装点整个宴会厅一派欢乐的气氛。

由于每一个师团的将官都到齐了,所以大家一致认为这是誓师大会。部分将官讨论着年轻统帅在毫无对策中如何如何的恐惧,最后无期限的研讨必定是等来了王的催促。所以不得已用自己府邸的侍女来取悦众将以获得誓师大会较好的效果。汉斯中将一边调戏着少帅府的侍女,一边想着年轻统御者巴巴结结的发言。

就当阿贝尔和几位参谋进入宴会大厅时,所有人都投过来友善和怜悯的眼神。仿佛远征这个难题将本就瘦小的男孩压迫的又瘦了几圈,这些年长如父辈的将领好像都在为自己的不负责任忏悔。

但其实这些人中的大多数内心都在嘲讽阿贝尔,他们觉得万不该将雪莱监禁起来,再不济他还可以做代罪羔羊。一旦战争失利,阿贝尔完全可以将失败的罪责全部推在雪莱身上。

到时候雪莱做了替死鬼,阿贝尔自己还能继续做他的统帅。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个简单的道理怎么就不懂呢。谁让他还是个孩子呢,这些将领用眼神交流着讯息。

走上主桌的阿贝尔举杯,他对所有人说道。

“感谢王的恩典,取消了远征。所有兵卒放假一个月,少将以上将官随我一同远赴萨塔巴尔进行访问。”阿贝尔满面笑容,仿佛王的荣光照耀全身。

这时有一个不知轻重的中年少将大呼。

“假传圣旨,王不可能发布这种命令。你这个毛孩子一定不是统御者。”

“对,这绝不可能,我们要面见王”他说完之后,有几个前台的中将和少将也附和。

此时,一个参谋将王赐予的宝石头盔放在主桌之上,忽然头盔射出一阵精光。

“我的子民。”遂在光阴中出现了

忽然,所有将官都一起行了单膝礼,侍女和低级参谋行了跪拜礼。

“统御者路易斯·阿贝尔·隆所说分毫不差,皆是朕的意愿。而且朕即将行王命(合众国政务院给流放地安排的重要事务),在此期间不问军务。一切军务皆由统御者代行。”说完之后光影就此消失。

这其实是阿贝尔特意向遂要求的帮助,因为遂承诺过他除了超越时代的技术力量他可以满足阿贝尔一切要求,当然这一切都必须是为了帮助遂恢复十一号世界的秩序。

当光影消失的那一刻,有人认出了宝石头盔。那是历代统御者的象征,是只有王可以制作的绝世宝物。而头盔放出的光影也确实是遂本人,一些年纪稍大的将军都记得当年遂来到军团看望士兵时候的景象。

当大家在议论头盔时,阿贝尔对身边的参谋耳语了几句。然后,之前叫嚣的几位将军就被门外进来的侍卫拉了出去。就听到门外一阵枪响,宴会厅里一众将官们都明白。这个男孩真不是省油的灯,而是天生刽子手。

“好了,现在大家开始用餐吧!希望你们愉快!”说完之后,阿贝尔和参谋离开了宴会大厅。留下的将军们心里各个都不是滋味,而往后的日子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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