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听完唐奕欢的话,无力的坐在地上,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欢儿,竟还是在意我的。”
二皇子看见两人的身影,刚张开口想要说话,唐奕欢则视他为透明的越了过去,二皇子阴沉着脸暗自发誓,等自己得到宝藏,必将唐奕欢挫骨扬灰。
回到院子,唐奕欢依旧板着脸,没有任何言语,关柳柳知道他心里是担心苏夫人,只是这人嘴硬,又爱逞强。
只是这件事到处都透着诡异,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找告诉关柳柳,苏夫人并不是最终的完结者。
“奕欢,你觉得古怪吗?”关柳柳开口将自己的疑问表达出来:“我觉得这里处处透露着古怪,先是山寨的覆灭,现在又到了你娘出事,我觉得我们就像被一张编制好的大网覆盖,一步一步走进他的阴谋。”
唐奕欢却还是没有什么说话,关柳柳拍拍唐奕欢的手背:“一切的根源就是宝藏,可是你娘没有这个动机。”
唐奕欢刚才是一直处于关心中,整个心神都紊乱了,现在听关柳柳一分析,自己也冷静下来了,没错,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
到底是谁,谁在背后推波助澜,这个人最后,又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唐奕欢很快就理清了自己的思路,开始部署下一步的动作,关柳柳知道唐奕欢在思考着就没有出言打断,只是一直观察着唐奕欢。
这个男子,初见孤傲冷霜,接触却发现他心底柔软,只是这前前面面又如何,只要这个人是自己在乎的人就足够了。
唐奕欢的意思是引蛇出洞,他们决定带二皇子去唐府的小密室,哪里只是九牛一毛的宝藏,哪怕真的被缴获,也不足为惧。
另一面,唐奕欢将追风安置在苏夫人的身边,一边保护,一边引出最后的人。
打定主意后,唐奕欢就在唐府放出苏夫人回来了的消息。
事情的进展顺利的出乎意料,只一个下午,追风就抓住了鬼鬼祟祟的来人,将她押到关柳柳和唐奕欢面前的时候。
关柳柳震惊的看着跪在地上瑟缩不止的余嬷嬷:“嬷嬷?”
“老奴一时鬼迷心窍,听说苏夫人回来了,老奴就想去解决了她。”
“你和母亲,素来无冤无仇,何来的鬼迷心窍。”唐奕欢冷不丁的插话,眼底的寒意简直是冷箭一般,嗖嗖的就射进余嬷嬷的心里。
一时间,余嬷嬷的身子哆嗦的更加厉害了,也不再言语,只是一个劲的磕头,知道地上出现一滩暗红,她的动作也没有变慢。
唐奕欢看见关柳柳不忍的眼光,才制止了余嬷嬷的动作。
“嬷嬷大可一直不说。”
唐奕欢话音一落,余嬷嬷的眼底就迸发出一丝光亮,她还以为唐奕欢心善觉得放过自己了,马上就要磕头道谢。
唐奕欢的下一句话却将她打进了深渊。
“秋夕这个丫头向来灵巧,拿去服侍二皇子是适合不过了。”唐奕欢淡淡放下这句话,就摆弄起桌上的杯子。
嬷嬷一听,马上慌乱起来:“使不得啊,使不得啊,少爷,你还是拿了老奴的命去吧。”
自己跟在老夫人身边多年,也不曾嫁人,只是不想晚景凄凉,秘密的收了孤儿的秋夕做养女,这件事情,连老夫人手不知道,大少爷怎么会知道的。
“那就看嬷嬷表现了。”唐奕欢又抛下一句话。
这时候,木门被突兀的推开了,进来的是一身正装的老夫人,老夫人脸上的神色不怒自威,先是打量一圈,然后疲惫的开口:“阿濡,起来吧。”
余嬷嬷一愣,连忙爬起来:“夫人怎么过来了,奴婢犯下的错,奴婢一人承担就是了!”
“事到如今,老身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老夫人一脸坦荡道。
余嬷嬷却着急了:“夫人你在胡说什么啊,你可不能为了老奴干傻事。”
老夫人却摇摇头:“阿濡,我现在也算是想明白了,曾经总是夜不能寐,总归是自己亏心事做多了,现在我也一把年纪,不想再背负这种不安。”
“夫人。”余嬷嬷还在想着将老夫人摘出来,于是马上下跪:“当年苏夫人的膳食是老奴下毒的,和夫人无关。还有老爷的事情,老奴也一直知晓,是老奴欺上瞒下。”
老夫人还是摇摇头,将余嬷嬷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只是条理清晰了许多,甚至连用药的剂量也说的清清楚楚。
关柳柳却是越听越不安:“那皇世子,大夫人和五姨娘他们呢?”
老夫人一愣,诚恳的摇摇头:“老身今日既然选择坦白,自然不会隐瞒,他们的事情,老身也是疑惑不已。”
老夫人说的没错,既然自己决定坦白了,那么做了一件也是说,两件也是说,她不会再隐瞒,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关柳柳急切的转头看着唐奕欢:“我们中计了!”
唐奕欢的表情则是一脸平淡,他在老夫人进门的时候就料想到不妥了,只是事到如今,已是无力回天。
这时候小茹也焦急的冲进来:“少爷,少夫人,刚才二皇子遇刺,现在昏迷不醒,大堂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关柳柳震惊的站起来:“什么?”他们只是适才从二皇子哪里离开他还是好好的,怎么只过了一会就重伤昏迷了。
唐奕欢此时也站了起来,看着远方:“这样,下一个是母亲。”
关柳柳一头雾水的看着唐奕欢,显然不理解唐奕欢的意思,追风这是却捂住伤口进来,扑通跪在唐奕欢面前:“主子,属下无用,没能保护夫人,甚至连来人的样子都没有看清。”
“不怪你,我自己也没有料想。”唐奕欢淡淡的说着。
事情,似乎已经偏离的轨道,这躲在幕后的人,难道还不肯现身么?
关柳柳一脸担心的看着唐奕欢,他的面色平静如水,只是不知道内心是否已经波澜四起?
唐奕欢好像终于感觉到关柳柳的注视,稍微偏过头来,将关柳柳的手握在自己跟前,旋即露出安抚的笑:“别担心,我很好。”
唐奕欢的五官依旧精致,但是男装的他眉目英气,面容冷峻,完全区别于女装时候的妩媚呵诱惑。
关柳柳看看依旧定在哪里的老夫人,扯扯唐奕欢的衣摆,示意他老夫人怎么办,唐奕欢又是一个安抚的笑容,随意正色。
“祖母。”却只是喊出一个称谓,言语就这样停顿在哪里。
老夫人闻声看向唐奕欢,她的脸色始终平静着,面上的沟沟壑壑是她经历岁月风霜的见证,此时的她才是真正的慈眉善目。
关柳柳知道,老夫人露出这样的神色就已经是全无半点念想了,不由得又扯扯唐奕欢的袖子,低声说道:“她好像已经知道错了,不如就揭过去吧?”
老夫人似乎也有所感应的抬眸看向关柳柳:“柳柳,是吧?老身就借着自己的年纪这样叫你一声了,老身犯下错,余生恐怕也难以安生,唯有心里被救赎,才能无愧。”
一番话下来,其实是在告诉关柳柳不要为她求情,她追求的是自我的救赎,她需要用惩罚来救赎自己。
关柳柳张张嘴,还没有说话,老夫人又继续道:“老身被罪孽折腾累了大半浮生,如今,你就别拦着我了。或者你是想让我余下时光一直不安?”
关柳柳明知道老夫人是故意拿话激自己,也无处反驳,只是沉默着,站在一边的余嬷嬷深陷的眼眶溢满泪水:“小姐,这些事情都是奴婢做的,罪孽自然是奴婢受着,怎么会降临小姐身上?”
说着就紧紧抓住老夫人的手。
听到这一声小姐,老夫人的神色恍惚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画面,几十年了,自己早就忘记自己也曾是娇娇滴滴的小姐。
在未出嫁的时候,自己和族里的庶女姨娘斗,出嫁时,因为不得丈夫的喜爱,初时过的很是凄苦,后来自己抓住机会斗翻了丈夫,又铲除了他的妾室庶子女,后来又为自己儿子斗,和儿媳斗,无数的纠缠和争斗贯穿了她的一生。
只是靠着一股狠劲和不服输的念头,自己在唐府屹立不倒,得到的又是什么?身边信任的人,重视的人,也只是剩下阿濡。
老夫人看着阿濡满是风霜的脸,有些怜爱的拍拍她的手背:“跟着我,苦了你大半辈子。”
阿濡的眼眶更红了,自己刚才有一瞬间是想背叛小姐的,如果小姐不再那个时刻恰好出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最好的抉择。
愧疚,不安,让余嬷嬷只是低头垂泪,不发一言。
“老身只求你放过阿濡和秋夕,这件事完结后,就放她出府吧。”然后又转头吩咐余嬷嬷:“这些年,你自己也攒了些体己,我的嫁妆七成交给唐府,三成分给你,你往后就好好生活。”
“那小姐呢?”余嬷嬷心里一阵酸涩:“老奴也服侍小姐大半辈子了,小姐没有奴婢的服侍怎么习惯,奴婢也离不开小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