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结束，穆琳琅成为了排名中的第一人。
站立在高台之上，长老赞扬，药材奖励，穆琳琅总算体会到了身为主角的意气风发之感。
她微低头，看向步念鸿。
他并未抬头看她，而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bibi，试炼任务完成，奖励五百金币。目前金币：1600枚。’
‘bibi，成为试炼头名，奖励三百金币。目前金币：1900枚。’
‘bibi，妹子阶段任务完成，奖励三百金币。目前金币：2200枚。’
听着耳边bibi的提醒声，穆琳琅仿佛看到了具象化的金币噼里啪啦的掉落在眼前，自从来到这书中的世界，第一次有了翻身做主人的感觉。
有钱啦！！
好开心！！
‘O(∩_∩)O~’
歪歪你难得不嘲讽我啊。
‘请玩家再接再厉，继续努力，完成身为主角的故事，这样你会得到更多的东西。’
呵呵……
不想听……
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眼见周围长老已经客套完毕，穆琳琅倾身一礼，便从高台上面飞身而下。
这种时候，还是多看看小帅哥养养眼养养好心情吧O(∩_∩)O~
穆琳琅在台上的时候，步念鸿一直在看她。
无论怎么看，台上的那人都是十足十的男子模样。
当看到穆琳琅伸手接过长老赏赐的药材玉盒时，他的眼定住了。
他在看她的手。
那是一双男人的手，骨节分明，硬朗十足。
可那并不是离开绝地山谷时紧紧的握住他的那只手。
握住他的手，感觉柔软，娇小。
步念鸿重新闭上眼睛。
他在回忆。
他想起了未进尚华之前在小山谷处看到的林朗的那一笑。
幻觉吗？
他不知道。
只是从那一刻起，他就有着某种怀疑，直觉上的觉得林朗的身份不对劲。
而在尚华的试炼之中，因为恶狼围攻失血过多的林朗，在昏迷前对他的最后嘱咐，也是不能解“他”的衣服。
为什么？
“他”真的是他吗？
“他”有没有可能是她？
这个问题，步念鸿一直从未放下过。
山门之前，从寒谭之中被林朗救醒时，林朗喜极而泣，那一瞬间，步念鸿觉得自己看到的是一张属于女子的柔美的脸。
虽只有一瞬，但他一直都记得。
再加上，因为阴寒之力的侵蚀，林朗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受到腹痛的折磨。而他入了内门之中，看遍医书丹术，只为能够找到缓解林朗痛苦的办法。
最后那办法中，有一味药。
那药是为了缓解女子葵水之痛的。
而林朗的每次发作时间，都准的很，也巧的很。
他控制不住的去怀疑。
这怀疑之中，也藏着某种隐秘的欣喜。
林朗若是女子，那是否，他可以？
最初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他心中暗骂自己的犯上和大逆不道。
即使公子真的是女子，以他的身份，也该是不配的。
可慢慢的，步念鸿开始迷恋这种想法。
他很希望林朗是女子。
朝夕相处间，他也找到很多可以辅证林朗女子身份的蛛丝马迹。
可是，这些都不够，都只是猜测。
他想要证明。
几乎用了自己入尚华以来所有的积蓄，步念鸿请炼器师特意打造了辨识的法器，可是，结果却不是他想的那样。
一晚的难眠和失意，他本已放弃，从此以后只将林朗当主子，好好的当他的随从。
可离开绝地山谷之时，那手的触感重又燃起他心底的火苗。
步念鸿想起了当初的炼器师将法器给他时所说的话。
“公子你这材料虽然不错，炼造的法器能破除大部分幻术，但若对方身负仙器，你这法器也是无用的。”
“若是这样的话，可有什么别的法子破解掉这幻化？”
“这个，还是得看对方仙器的级别怎样了，不过，若是公子能够得到那人的心头血，我倒是有方法能检测出来。毕竟，血液中的一切是无法掩饰的，只是若是公子能够得到那人的心头血了，恐怕也不需要我了。”
脑袋中把一切重新过了遍，步念鸿重新睁开眼睛，看着正向自己走来的穆琳琅，眼神深邃。
他要听从自己的直觉。
他要想办法，证明自己的猜测。
只是在此之前，他要先守住他的心。
眼前心魔阶，九九八十一阶。
穆琳琅和步念鸿两人拾阶而上。
试炼时去了数十人，回来只剩了他们两人。
“这心魔阶似乎从来都没有开启过？”
“心魔阶虽然淬炼心神，磨砺道心，但根基太浅者根本无法招架。我在内门之中，曾听人讲过，尚华中人，多是筑基之后完成第一次宗门出外任务归来后需要经历心魔阶的历练。”
“原来如此。”
穆琳琅点头应道，心里却暗自思量。
尚华有三宝，碧水寒谭，心魔阶，万剑池。
身为主角，要说林朗不会和这三宝挂上点关系，那穆琳琅是完全不信的。
如今，和碧水寒谭建立的虽然是个坏关系，但说不准凭借主角的强大气运之力会反转过来。
万剑池是结丹之后进入挑选命定法器的，穆琳琅坚信那里会有个超厉害的兵器等着她。
至于这心魔阶，照步念鸿所说，应该就是宗门外出任务回来之后就要经历的了。
只是不知道到时候要面对的是什么。
穆琳琅心中思量着，默然不语，只是低头走着台阶。
不知什么原因，她身旁微错后半步的步念鸿也沉默着。
没一会儿，台阶只剩十几个，尚华山门近在眼前。
“那是什么？”
只见尚华门内的天空中迅速凝结起密布浓厚的乌云，围绕中心如旋涡般旋转着。
云层中闪现着金色的光芒，伴着震耳欲聋的惊雷声。
“有人在突破！”步念鸿应道：“看这劫云的阵势，突破之人至少是在冲击元婴期。”
“我们留在这里看看，观他人突破渡劫也许会有所体悟。”
尚华山门之前镇守的弟子也发现了这异动，审视的目光略过穆琳琅两人后，他们也将视线落在了天空的劫云之上，面上戴着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向往。
四面八方的灵气凝聚而来，穆琳琅感到它们从自己的身旁略过，穿过山门向着劫云的方向而去。
碗口大的闪电向下劈去，一道接着一道，下方不见人影，只见灵光阵阵。
穆琳琅一道道的数了，总共劈下了三十五道，都被那突破之人一一化解了。
距离突破元婴的三十六道天劫闪电，只剩下最后一道。
天空中并无动静，滚滚乌云开始凝聚起来，仿佛在酝酿着这最后一道冲击。
乌云猛地被撕裂，最后一道闪电劈下。
这最后一道天劫最为凶险，穆琳琅都忍不住为那突破之人担心起来，下意识的，她屏住了呼吸。
“嗷！”
巨吼声响起，只见从群山之中飞出一只金色巨兽，怒吼着冲那闪电迎了上去。
巨兽张开大嘴，迎着闪电，将那闪电吞食了下去。
闪电从内而外淬筋煅骨的同时，将那巨兽整个映的光芒闪闪。
穆琳琅整个人都呆了。
驼头，鹿角，牛耳，羊须，蛇身，鹰爪，鱼鳞。
她看到的，是龙。
天空中乌云散尽，仅剩金色巨龙的虚影映衬在阳光之下。
威压自金色巨龙的身上四散开来，那是元婴期修者的气息。
在这威压之下，穆琳琅只觉浑身上下都动弹不得，但她仍努力的抬起头，想要追寻那巨龙的身影。
“砰砰”的心跳之间，她感到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叫嚣着想要靠近那金色的虚影。
恍然间，她竟向前踏了一步。
这一步将周身压力全部击碎，穆琳琅恍然未觉，她仍然看着那巨龙。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那金色巨龙也转过头来，看向了穆琳琅的方向。
穆琳琅知道，他在看着她。
巨龙猛的怒吼一声，竟然调转方向冲着穆琳琅冲了过来。
那一直盯着她的目光之中带着穿透力和侵略性，让她不禁后退了一步。
穆琳琅想退，却忽然发现自己又无法动弹，仿佛被某种力量禁锢住了一般。
眼见巨龙虚影向着自己越靠越近，近到穆琳琅能看清那巨龙生物身上的鳞片，能看到那金色眼睛中自己的身影。
那宝石大小的瞳孔之中，毫无感情。
穆琳琅浑身上下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某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略遍了她浑身上下。
“啊！”
“公子！”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而起。
待穆琳琅醒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周身石阶裂出数道纹路，而步念鸿正死死的抓着自己的右手腕。
“公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
右手腕上的力量紧了又紧，终于松开了。
穆琳琅向前看去，刚刚近在眼前的巨龙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仅余地上一块银色的铭牌。
她将铭牌捡了起来。
铭牌只有半个巴掌大小，造型简单，整个表面上只有一个古朴的“白”字。
白？
穆琳琅再次望向那天劫打下的地点，那是尚华门中修者闭关的黔灵峰。
她知道这铭牌是谁留下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