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雨夜
来看东吴
那面石头的城墙
依然是那么突兀
一如那夜的灯光
躲避着被雨淋湿的梧桐树
听不到箭镞的声音
也听不到石头的倾诉
听不到暴躁的战鼓
如何敲击着匆忙的脚步
听不到一遍一遍的杀声后
鲜血怎样变成了泥土
那夜只听到哭
那是千年前城破时
女人们丝绸破裂般的哭
那是维扬屠城时
石头城里绝望的哭
那是1937年古城被东洋枪炮
兽性奸淫的哭
那些哭声妩媚而又无助
依然是吹弹得破
依然是如泣如诉
一个雨夜
看东吴
看历史凝固了的面目
雨中的石头城
比我们每个人都要孤独
石头渗进了雨水里
雨水又长成了那夜的树
树在我们的体内构筑防线
防止一段城墙化为虚无
一个雨夜
雨停在最后一段路
而我们却开始下雨
雨水一直淋湿了双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