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缱绻;
颜叙站在不远处,静静注视着在细浪中开怀奔跑的人,他迟疑着要不要上前,她难得这样开心,他不愿意打扰她。
他看了一会,转身要离开,却被苏凝看到,苏凝对颜叙很有好感,立刻对卫君宁说了,卫君宁回头看他,站在原处呆呆看着他,心里百感交集。
“颜叙!”
苏凝开心地招手,颜叙走过去,笑了笑,“打扰你们了吧?”
“哪里,你来找君宁的吧?正好,我肚子饿了,你陪君宁走走,我回去吃点东西。”
苏凝有心给二人单独相处的空间,在她看来,李方伟已经渣得无可救药了,颜叙人长得帅,又多金又温柔,完全不是李渣渣可比的,君宁和颜叙在一起肯定幸福。
苏凝一溜烟跑了,卫君宁叫都没来得及叫,颜叙转过身和她并肩站着,卫君宁手背在身后,有些慌乱。
“不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颜叙柔声问。
卫君宁没有说话,低下头笑得苦涩,颜叙没有逼迫她,自顾说下去,“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你的生日。”
颜叙这下脚步,转头看她,脸上带着惊喜与感动,声音越发的温柔,“你记得,我还以为你忘记了。”
“颜叙。”卫君宁抬头看他,“生日快乐。”
“就这四个字?”
颜叙似乎不满意,微微拧着眉,卫君宁想了一下,试探着问:“那我请你吃饭吧?”
“君宁,我要的是生日礼物,走吧,给过生日的人挑份礼物。”
“礼物我回去给你,已经准备好了。”
礼物是她很早就准备的,她想他会喜欢的。
颜叙愣了一下,嘴角扬起,“那现在请我吃饭吧。”
吃饭,其实是吃烧烤,二人都喜欢吃,桌子上摆着啤酒,盘子里大盘的烧肉串,吃得尽兴,直到傍晚二人才回来。
苏凝兴奋地睁圆了眼睛,精致如画的眼睛黑白剔透,让人气恼不起来,卫君宁无奈地说:“只是请他吃饭而已。”
“颜叙很帅啊,人又温柔,君宁,你和他在一起吧,多好啊。”
卫君宁黯然,跟着躺到床上,拢了拢头发,轻声说:“我不能去破坏别人的家庭,小凝,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和颜叙见面,我对他生了不该有的感情,如果不斩断,会毁了许多人。”
“可是感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啊,颜叙喜欢你,不和你在一起他会不开心的,难道你要为了外人,让自己喜欢的人不开心吗?”
卫君宁愣住,一时说不出话来,苏凝想了想,觉得自己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君宁,你给了李方伟机会了,他那样不争气怪不得你,至于颜叙,我听说那个胡凡不是什么善角色,颜叙和她在一起不一定会幸福。”
“人活着不能只为了爱情,还有责任,还有道德,我和颜叙错过了,有缘无份,爱情于我已经不是特别重要的东西。”
苏凝苦恼地叹气,赞同地点头,“你说得对,比如我,我真心爱杜思寒,可是如果我哥反对,我一定不会和他在一起,对我来说爱情远远比不上亲情重要。”
“所以说——”
卫君宁刚说半句手机便响了,电话是颜叙打来的,挂了电话,她呆呆地坐在床上,苏凝用手指点了她一下。
卫君宁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枚吊坠,黄金打造而成的一朵玫瑰,精致非凡。
“好漂亮啊,你送给颜叙的生日礼物?”
“嗯,我很久以前就准备的,他喜欢玫瑰,说玫瑰有刺,会保护自己,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送他礼物。”
“君宁,你真得不考虑和颜叙在一起吗?我感觉的到,他真得很喜欢你。”
“如果我当初不给他希望,他现在会过得更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卫君宁将盒子放到口袋里,轻声说:“我出去了。”
晚上的海边格外的清寒,海水也带着寒意,海风带着湿冷的潮气,刮在脸上像被雨雾拂面一样。
颜叙坐在沙滩上,卫君宁坐在他身边,他递了一罐碑酒给她,“喝吗?”
卫君宁接过,从口袋里拿出礼物放到他手上,“颜叙,生日快乐。”
颜叙打开,金黄色玫瑰在昏黄的路灯下,散发着温柔的光茫,他看了许久,拇指眷恋地抚摸着,原来,她也是记得的……
“谢谢,君宁,我很喜欢,真的。”
颜叙将吊坠戴在胸前,微凉的黄金玫瑰贴在他温热的肌肤上,在最靠近心脏的地方。
他喝了半罐酒,幽幽地说:“君宁,你说人会有报应吗?”
“没有,我们会觉得是报应,是因为我们心中愧疚悔恨而已。”
颜叙笑了一起,轻声说:“是啊,所以说如果心不够狠,千万别去做坏事,做完了又后悔,连自己都一块折磨了。”
“你怎么了?”
卫君宁偏过头看他,颜叙摇头,举着罐子在她的罐子上轻轻碰了一下,卫君宁觉得他今天有些奇怪,让她很不安。
“陪我吃蛋糕吧。”
颜叙将蛋糕拿过来,二人面对面坐着,蛋糕上用奶油写着28岁,却没有写名字,颜叙刚要切开,卫君宁忙拦住,拿过小钗子,用尖细的一角在玫瑰红的表面上写着:颜叙,生日快乐。
“真是的,过生日都不写祝福语的。”卫君宁责备他。
颜叙温柔地看着她,笑着不说话,卫君宁伸手到他面前,“打火机。”
“没带。”
颜叙有些黯然,他真的没带,他要回去拿,卫君宁按住他,拿着蜡烛到远处的烧烤滩上借火,捧着一路小心走回来。
烛光照在她脸上,照出一片温暖的色调,永永远远地印在他心底。
“好了,吹蜡烛吧。”
“陪我一起吧。”
颜叙轻声说,二人一起吹灭蜡烛……
吃着蛋糕喝着酒,卫君宁将头靠在他肩上,颜叙知道她喝醉了,否则她不会靠他这样近。
“君宁,为什么不能爱我一次呢?”
他自嘲地苦笑着,喃喃地说:“当初我为了有一天能无所畏惧地站在你面前,选择了离开,结果你爱上了方伟,果然做什么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卫君宁没有听到他的话,抬手挽着他的手臂,他抬手抚摸她的脸庞,她才直起身,茫然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眸,像天上的星辰的一样明亮。
“君宁,我不是不知道你爱方伟,可是我总觉得,这世上没有谁会比我更心疼你,不论是谁都不能让我放心。”
卫君宁茫然地眨了下眼睛,颜叙贴过去抵着她的额头,然后侧过脸在她唇上触了一下,她敛下眼帘,轻声说:“颜叙。”
颜叙心剧烈地震动了一下,手轻柔地抚着她的脸颊,颤声问:“我是谁?告诉我,我是谁?”
“你是颜叙。”
卫君宁小声说,颜叙眼泪显些落下来,低头轻柔吻在她唇上,她抬手轻轻勾住他的脖颈,有些迟疑却没有退缩。
不远处,李方伟死死握着拳头,再也没有愤怒冲上前的勇气,所有的期待希望都被这一幕击的粉碎。
真的……
他现在相信了她的话,他真的只是个备胎而已,竟还傻傻地以为自己是她的唯一,还****一样天天对她吃醋撒娇,其实在她眼中,他多可笑啊!
李方伟失魂落魄走着,不知道走到了哪里,耳边全是呼啸的海风,身边空空的,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远处照过来的些许路灯的光芒,黑夜几乎要将他吞没。
“啊——”
他突然对着海面叫出声来,然后发足狂奔,疯子一样叫得声嘶力竭……
杜思寒刚和苏凝和好如初,正哄了老婆到自己房间去,亲都没亲一口,门铃就响了,他眉头一皱,大约猜到是谁了,他还没跟苏凝说是带着李方伟一块来的,要是说了,那后果……
杜思寒背脊一凉,幸好苏凝睡着了,他连忙拉开门,拽着李方伟回他的房间,李方伟头发呈一边放射状,模样狼狈凄惨,像被人强了一样。
“怎么了?”
李方伟坐到床上,呆愣愣地不说话,像丢了魂魄一样。
杜思寒万万没料到,他瞒着苏凝李方伟来了,苏凝恰恰也瞒了他颜叙也在的事,他想帮李方伟,苏凝想帮颜叙,二人背道而驰,没有沟通结果酿了一出祸事。
“杜思寒,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在这里呆了。”
李方伟轻声说,声音嘶哑,像被捏碎了喉管一样,杜思寒也被惊住了,轻声问他:“到底怎么了?你没找到卫君宁?”
他明明问出卫君宁在海边了。
李方伟眼珠艰难地转动了一下,然后又涣散地盯着前方,他伸手在身上胡乱摸着,脸色渐渐焦躁起来,杜思寒递了根烟给他,他这才安静下来。
“方伟,到底怎么了?”
杜思寒沉声问,李方伟吸了口烟,哑着嗓子声音带着哭腔,“我看到了,他们接吻了,我看到了。”
“他们?颜叙?”
杜思寒吃了一惊,李方伟突然站起身穿上衣服,拿着包就往外走,杜思寒跟上问道:“你要去找他们?”
“我回家去,我不想在这里呆了。”
“都这么晚了,明天问清楚再回去。”
“还他妈什么问清楚!”
李方伟暴喝一声,狠狠地将包摔在地上,捂着脸蹲在地上,哽咽道:“我都看到了,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我亲眼看到了。”
他喃喃自语了几句,捡起包就往外走。
杜思寒怕他一个人情绪失控出什么危险,只得陪着他一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