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别墅;
卫君宁没想到颜燕升会来,他身边是颜叙曾经介绍她认识的周律师,叫周然,也是苏凝的师兄。
“君宁,根据颜叙的遗嘱,我来和你做财产交接。”
“遗嘱?”
卫君宁愣了一下。
颜燕升叹了口气,“颜叙流动资产都已经转到你名下,剩下的各类房产还有不动产,还有YS股份交易金额都已经立了财产遗嘱,原本财产是一分为二,交与你和沈娇一人一半,沈娇死后,他改了遗嘱,财产的唯一受益人,是你。”
卫君宁抬手,手掌按在胸前,金百合贴在胸前,那里有悲伤混着心跳震动不休。
颜叙留给了她想像不出的巨额财产;
用命,换她这一世,不再依靠任何人,自由自在。
卫君宁将所有的房产都卖了,只留下云水别墅,颜叙订制的戒指送到家门,一对戒指,百合与玫瑰,相扣不离。
她握着对戒,在云水湖边坐了一整天,泪流满面。
她将戒指收在柜子里,那里有他的金玫瑰,有沈家家传的玉珠,只是主人不在了,她看着总觉得哀伤。
枕边的手机响了,她看到号码笑起来,是苏凝打来的,苏凝欣喜若狂地对她说:“君宁!你爸醒了!!”
卫君宁的手机砰地摔落在地上!
卫城宽醒了!
苏凝到医院做体检时去看了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她开心的在医院又蹦又跳,立刻打电话给卫君宁。
卫城宽还不能说话,只能眨眨眼睛,卫君宁握着他手贴在脸上,眼泪流在他指间。
十一年了……
“爸,你躺了十一年了,我都26岁了,你认不出来我了吧?”
卫城宽眨了下眼睛,他的女儿他怎么会认不出,漂亮了,比小时候还漂亮。
“卫叔叔,我!我你认不认的?”
苏凝拼命指着自己,卫城宽看着眼前漂亮得不像话的女孩,眨了下眼睛,他不认识。
“爸,这是我最好的朋友苏凝,她呀经常和我一起照顾你。”
卫城宽眨了下眼睛,苏凝搂住卫君宁,笑弯了眼睛,“叔叔,您可不能再睡了,君宁不知道多想你呢。”
苏凝平时大线条,其实冰雪剔透,陪了他们一会便回去了,留给他们父女说话的时间。
卫君宁握着卫城宽的手,一直不肯松,说了一下午的话,只说自己未结婚前的种种,结婚后只有悲伤,她不敢说,怕他担忧。
正说着,门突然被推开,李方伟走进来,脸上带着汗,卫君宁面色一变,他走过来,低头对着卫城宽笑,习惯性地叫了一声‘爸’。
卫城宽有些愕然,随即露出笑,似乎是认识李方伟的样子。
李方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卫君宁笑着说:“爸,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结婚了,他叫李方伟,方伟。”
卫君宁转过头来,眼神中带着丝乞求,李方伟忙蹲下身,柔声说:“爸,我是方伟。”
卫城宽眼神中带着满足与欣慰,其实他只是猜测而已,他昏迷中并没有听到卫君宁说的任何话。
李方伟在外人眼中是个风趣的人,讲述着与卫君宁认识相处的一些趣事,逗的卫城宽很是高兴,一直在笑。
从医院出来,天色已经全黑,二人走在昏黄的路灯下,卫君宁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淡淡地说:“今天谢谢你帮我瞒着我爸。”
李方伟笑笑,心中有几分欢喜。
颜叙葬礼的时候,卫君宁不许他参加,她说怕他在颜叙会难受,他只能默默地在暗处看她,看她一个人伤心,自己在暗处心疼,连一句话都不能上前说。
他说:“爸高兴,我以后天天来陪着他。”
“不用,等他身体好一些我会告诉他实情,你不用过来了,我会跟他说你很忙。”
“君宁——”
“李方伟。”
卫君宁打断他的话,一双幽深的眼眸下是平静的淡漠,如古井一样淡然无波。
“今天我谢谢你,但我们以后最好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我们……连朋友都做不了吗?”
“你觉得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卫君宁只余下这一句话,转身离开,李方伟站在路灯下,看着她连同影子一起离他而去,留他一人孤单地遥望而不可得。
苏凝跑到医院来,卫君宁太开心了,拉着她坐到医院的树下喝酒,一瓶一瓶的,二人喝的昏天黑地的。
卫君宁抱着苏凝笑,笑着笑着就哭起来,搂着她一声一声喊着颜叙,眼泪流进苏凝衣领内。
杜思寒到的时候,二人躺在长椅上正抱在一起,他额际青筋弹跳,很想一巴掌拍在苏凝屁股上,竟然幕天席地地躺着就睡,他少操一会心都不行!
心里恼着,却还是认命地脱下外套盖在二人身上,他打了电话给李方伟。
李方伟这渣男天天跟个怨妇一样对着他一个大男人诉苦,他听的都快吐了,全当解救自己了,给他个献殷勤的机会。
李方伟快马加鞭地飞驰过来,杜思寒正冷的哆嗦,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一肚子火,“你他妈二条腿骑大路来的?我都快冻死了!”
“谁让你脑抽不到把人抱车上!”
“谁脑抽?你再给我说一遍!”
杜思寒破口大骂,“你他妈抽里都是****吧,我敢走吗?我要把你老婆留着,再回来指不定被人抱跑了!有种到时候别找我拼命!”
“行行行,我谢你了行吧?”
“谢你妹去吧!”
杜思寒用外套裹着苏凝抱起来,苏凝嗯了一声,搂着他的脖颈,撒娇一样蹭了蹭,杜思寒忍不住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低骂道:“有种你一辈子别醒,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跑着苏凝头也不回地走了,李方伟抱起卫君宁,她喝的这样醉,他不敢送她到医院,怕让卫城宽担忧。
他打电话让医院安排了看护过去照顾卫城宽,这才带着人回家。
卫君宁在车里一直睡,回到家倒来了精神,搂着李方伟叫着颜叙,开心得不得了,叫的李方伟心里像吞了黄莲芥末饼一样,苦不堪言。
活着争不过,死了还要膈应他!
他气苦地将她按在床上,卫君宁搂住他去亲吻他的嘴唇,眼泪流个不停。
“颜叙,颜叙,你别不要我,你答应我的,会陪着我的,你答应过的……”
清晨;
阳光从软薄的窗帘透进来,刺得人无法安睡,卫君宁睁开眼睛,有些昏沉,不知道自己在哪了,她想可能在苏凝家。
她抬起手臂看到是光裸的,没放在心上,伸进被子里想再睡一会,却摸到温热的胸膛,她猛地坐起来——
“呃……”
李方伟伸了个懒腰,手揽在她腰间抓了抓,感觉到凉意才睁开眼睛,卫君宁脸色白中泛青,他忙跟着坐起身,讪讪地笑着。
“昨晚你——”
“滚!”
卫君宁怒叫一声,一巴掌搧过去,然后抓起枕头就砸过去,没有枕头又去抓桌上了台灯,李方伟吓了一跳,光着身子逃出门去,站在门外小声解释。
“昨晚你喝醉了……”
“我让你滚!”
台灯摔过去,门砰地合上。
卫君宁大口喘着气,用被子裹住自己,然后把脸埋在被子里,眼泪涌出来。
“混蛋!”
她哭了一会突然去抓衣服,急切地穿上,忙不迭地逃离这里,在这里她觉得窒息,觉得恶心的快不能呼吸了。
李方伟追她不上,默默地回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表情呆滞,心中些微的那点希望又破灭掉了。
他有些悲伤,于是打电话给杜思寒,“我难过。”
“哦,你得绝症了吗?恭喜你啊!”
杜思寒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还没起床,李方伟不理会他的毒舌,幽幽地说:“我现在生不如死。”
杜思寒翻了个身,一手搂着苏凝的腰,没好气地说:“那你怎么还不去死?”
“喂!你是不是兄弟?你他妈昨晚又折腾了是不是?说话一副不举的衰样!”
“滚你妈的!”
杜思寒啪挂了电话,幸福地搂着老婆的纤腰,他要是累得不举就好了,苏凝昨晚睡的死沉,平时翻个身都能滚下床的人,昨晚动都没动,白瞎他一身激情。
“小东西,你死定了。”
他在她腰上轻捏了一把,将她翻过来搂过怀里,继续补眠。
李方伟不死心地继续打,苏凝被吵得在被子里发脾气,抬脚乱蹬被子,杜思寒急忙接听,走下床到阳台上接电话。
“一大早你发什么神经!”
“思寒,我和君宁那个了。”
“……”
杜思寒忿忿不平,心想自己这柔情蜜意的都没吃上,倒让一个离婚的渣男给吃到嘴了,这他妈什么世道!
“哦,恭喜你,和君宁感情更近一步了。”
“不是……”
李方伟黯然地说:“昨晚她喝醉了,一直叫着颜叙,我又……我又好长时间没和她在一起了,所以我就没忍住。”
“……”
“她早上很生气地走了,怎么办啊?”李方伟有些忧伤。
“怎么办?凉办!你行啊,从渣男直接上升到强奸犯了!”
“不是强·奸……我真心的……”
李方伟小声辩解,杜思寒觉得自己现在不但脑袋疼,连牙都疼了,他应该直接把他拉黑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每个强奸犯都是真心地想强奸,你不是例外,到你们厨房拿把长点的刀,剖腹自尽请罪吧,你没救了。”
“我——”
“别我了,都渣成这样,还能再恶心到哪去?你就放开脸皮,死缠烂打缠上去,反正你也不要脸惯了,我警告你啊,不要再打电话过来!否则我让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再见!”
“神经病。”
杜思寒将手机扔到沙发上,扑到床上抱住苏凝,苏凝被冰的从床上跳起来,一脚踹过去,他光荣地又被踹下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