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声,一个紫色的物体从屋梁上华丽丽的掉了下来。
好死不死的抛物线运动此时在这里发挥了它最华丽的作用,某物体正掉在床榻上正尽兴尽情地忘我“运动”着的两人身上。
“啊……”原本抗奋的叫喊声变成一道凄厉而惊恐的尖叫声。
叫声传出屋外,整座勾栏院瞬间寂静了三秒,而后一切如常。
这种声音在这里,早已是见怪不怪的事儿了……
“哎唷……”紫色物体静了一秒,而后动了动,一声轻吟冲口而出。
“芊,你怎么下去不带着我?”安语仍坐在屋梁上,眉头一蹙,带着些许不解轻唤了句。
怎么好端端地就跳下去了呢?
而且明知道她眼睛不便也不带她一起下去,没意气!
唐芊语揉着率先着“地”的屁股,四肢并用,连滚带爬地从某人身上往地上爬去。
结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咚”的一声,她又从床上一跤栽倒在床上。原因:踩着自己的衣摆了。
“哎唷!”又一声痛苦的呻吟,某人秀气清雅的小脸皱在了一起。
床上的人被这突然掉下来的“大馅饼”惊愣原地,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处于下位的女人张大了嘴,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看着在她身上人的身上爬来爬去。
再观看她仰慕的俊颜男子,此时动也不动的埋在她胸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她可以感觉到,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足以冻死一头牛。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芊,你怎么了?”屋梁上,安语终于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刚才,她好像听到了暗器划破空气的声音。
原本以为是误听,却闻唐芊语的痛苦呻吟,此时她才终于有些许地担忧了——有高人在此!
“哈哈哈……”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肆无忌惮地从屋内一烛光照不到的角落处传来。
“哈哈哈……”一年逾古稀的老人一手啪膝一手指着坐在地上的唐芊语佝偻着身子边笑边跳着走出黑暗。
嘴角几根稀疏的山羊胡子随着他大笑的动作迟钝地一颤一颤,一身洗得泛白的青衣像捅在竹杆上的衣服,看哪都觉着空荡荡的,似乎一阵风就能将他连人带衣一起吹飞出去。
“哈……哈哈……笑死小老儿了……你……你……哈哈哈……”老人走至唐芊语身前,笑得前府手仰,指着唐芊语,不停地啪腿蹬脚。
“要……要是……让,让……这个……死小子,知,知道,这么多人坐……在旁边观看他卖……卖力的演出。而且……里面还有……还有……不,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哈哈哈……”老人在屋里上串下跳地大笑着,对着此时一高一矮的两个小人儿笑得几乎呛气。
“笑,再笑憋死你。”唐芊语没好气的说,措着屁股,揉着撞得淤青的下巴咧着嘴嗤着牙很不雅观地爬起来。
这屋里除了她和安语两杂人外,还有一人,她从一开始就知道。
只是,她不知道这糟老头居然这么阴险,用甜枣射她,害她从那么高的屋梁上掉下来。
而且,还恶心地掉在那个赤果果的男人身上。
唐芊语心里的那个恨呀,光想就恶颤连连。
“咳,咳咳……”最终,唐芊语一语成戳,老人笑岔了气,呛咳不断。
“芊,你没事吧?”安语的声音再次从屋顶上方传来,唐芊语狠狠瞪了眼老人,抬头看了眼屋梁上的安语。
在陌生的地方,她从不会独自行动。
床上的女人终于再次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张嘴,尖叫声尚未出口,便软软地闭上了眼。
“喂,糟老头儿,帮我把我家小妹弄下来。”唐芊语很不雅观地揉着几乎摔成八辩的屁股,没好气地道。
她很自觉地将安语姐姐的身份降成了妹妹,想她一个几千年后的现代人,到古代来怎么可以做妹妹呢?
“咳,咳……你,你个色丫头,你叫我什么?”老人瞪大了两粒实在是不怎么大的眼,声音不自觉地拔高。
因唐芊语的一句话,气得满脸通红,嘴角的山羊胡子一抖一抖,好不利索。
“色老头色老头,听清了没?”唐芊语也不满地回吼道。
看他那气势,自觉他应该气得不轻,欺负她听不见声音呀?
这个死老色狼,居然说她色丫头?
好吧,她是有那么一点点,普一点点色嘛。
那是因为她是现代人呀,别说这些了,就连那些那啥啥得不得了的三级中的三级片她都看过。
相比起来,这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相反,这个一只脚早已踏入棺材的老家伙那才叫一个色呀,鼻子眉眼都老得皱到一堆去了,居然还跑来这种地方。
可耻的是,自已做不了跑来看别人做!
这种人,最可耻!
此时的她,完全将自己排除在偷窥的行列之外。
“你,你个死丫头,色丫头,居然还说我……我……”老人实在是让她那句色老头气得不轻。
他冤呀,实在是太冤了。
他只是太无聊太无聊,所以才偷偷跟着徒弟来这里逛一圈,顺便看看他得意的弟子有没有他当年的英勇呀。
“我,我什么我呀,快帮我把我家小妹弄下来。”
唐芊语直朝那老头翻白眼,“动作再不快点,那家伙就该醒了。”唐芊语指指身后床上一动不动的两个赤/裸着身子的人。
老人一愣,旋即点头如捣蒜。
对,不能让他的得意徒弟知道。
尤其在他做这种啥事的时候,他还给他下了点那啥啥的药。
不然以他得意门生的本事,怎么会不知这两个色丫头在屋梁上呢?
只见他一个纵身,嗖的一声向上窜去,再嗖的一声,便已稳稳地将一金衣小人儿放在唐芊语面前。
速度之快,快得唐芊语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
传说中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呀,唐芊语在心里赞到。
不知与师父歌舒离相比,会高出多少呢?
“想死啊,等着别人破门而入把你们俩抓起来吗?”老人不痛不痒的出声吼道,身子已经跳出窗外,几道凌乱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最关键的是,不能让他的徒弟知道自己以及另外两个小不点当了他的现场观众,他会发狂的!
唐芊语迅速回神,牵起安语的手,跟着老人的身影,一个纵身,窜出窗外,追随着老人离去的方向运足轻功,狂奔而去。
狂奔了近一盏茶的功夫,唐芊语实在是跑不动了,松开安语的手,抱着一树杆狂喘不止。
“安……我,我跑不动了。”
唐芊语死吊着树杆,有气无力地道。
一句话未完,早已狂喘了不知道多少回。
“我……我也跑不动了……”安语死死扑在唐芊语的背上。
因为就近原则,再者就是她对陌生环境不了解便绝计不会陌生乱碰其它东西。
所以唐芊语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把她抓牢了,就等于抓住了一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芊语与安语两人背靠着同一颗树杆坐在树下休息时,那老人突然又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坐在她们背后的树杆上嘻笑着奚落着唐芊语与安语。
“我说,两个色丫头,就这么点功夫还敢跑去观看我徒儿‘卖力’表演?”
“哼,老不尊,不要跟我提什么色不色的。我家小妹清纯得比白开水还白。至于你嘛,为老不尊,有什么资格说我呀?”唐芊语闭着眼,一副****的口气,显然不把老人看在眼里。
她明明听不见,却不知为什么,她似乎就是能知道那老不尊在说些什么。
“你,你……”老人再次气结。
为老不尊?
想他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人人都得尊称他一句千机老人(又称古怪的老顽童,当然那是在背后才能叫的。)江湖前辈,居然敢说他为老不尊?
真是气煞他也!
“糟老头,咱俩大哥莫说二哥,都半斤八两的,五十步笑百步的事,咱还是算了吧。”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认为这古怪老人是坏人。
甚至,有种臭味相同的错误感……
“你……你,你个死丫头,色丫头,坏丫头,你不知道尊卑。”千机老人被唐芊语一语气得咽也半天,才将心里那口气呀,给压了下去。
枯梏得只剩下皮包骨头的手本来是下意识的抚弄着下额上那几根稀疏的山羊胡子,谁知被唐芊语气得让他竟忘记了手中捏的是自己的胡子,狠狠一把拽住,一揪,痛得他差点从树上掉落下去。
“老不死,老不羞,老不尊,糟老头,是谁先到那屋子里等着好戏上声的?”
唐芊语咻的睁开眼,头靠在树杆上,看着头顶千机老人的嘴一张一噏,嘴角抿成一道好看的弧度。
“你,你,你……”呼的一声,千机老人被气得从树上窜到唐芊语面前,干枯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唐芊语久久不能言语。
“你什么你呀,不是说了嘛,咱俩半近八两,谁也别说谁了。”
唐芊语顿了顿,看向一旁当他俩不存在的安语,话锋一转“我饿了。”
“不说就不说,谁怕谁呀。”千机老人哼了一声,直起那精瘦的古稀身子,背朝唐芊语向前走去。
边走边思索着该找什么给她吃呢?
叫花鸡?肉嫩味美;
烤野免?嚼劲够强;
火焙锦鲤?肥硕可口;
还是闷烧小青蛇,细腻香纯……
突然,千机老人顿足,暴跳起来,捶胸顿足地朝唐芊语吼道“喂,色丫头,你饿了关我什么事?”
想他堂堂的千机老人,活了几十年了。
他……
他怎么就这么地没主见了呢?
一听见这色丫头喊饿居然还想着要找什么好东西给她吃!
简直……
简直把他千机老人的脸都丢尽了。
“谁让是你把我们给带出来的?”
反正她是打死也不打算回客栈去,那对师父的话绝对是一板一眼的师兄肯定会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就把她们送上那什么峡去的禁闭的。
虽然,她一路上很喜欢看公孙玥那温温的笑,但她还是觉得不要回去得好。
一想到要从一个牢笼到另一个人烟灭亦的地方再去生活个几年十几年的,她会崩溃的。
“你……”千机老人语咽。
虽然,虽然他是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责任啦。
但也还没到那种管吃管住的地步吧?
他精瘦的额角划下几道黑线,布满沟壑的老脸上一对精光四射的小眼睛半眯起,老皮横陈的瘦脸上半吊起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或许,有这么一对有趣的丫头陪在他老头子身边,也不错!
想着,他又昂首阔步地朝前方走去,现在先找东西填饱这对小活宝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