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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手机

02年的阿杜03年的周杰伦04年的刀郎05年的超级女声在刘华看来不过是实习时学生书桌上的各色铅笔一样,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实习临走那天带队老师领着他们卷铺盖离校,许多学生都不顾校长的反对围着客车与教他们一个月的小老师们依依惜别,惹得土著老师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实习教师年轻给他们带去了压力。瞧吧,这些实习教师除了睡觉外,其余时间都跟学生打在一起,一起学习、一起打球、一起聊天,一旦他们走后,有许多学生大半学期回不到正道上,这怎么不让他们头疼嫉妒呢,不过与之相反,同学们对实习生们的感情那就是相当地牵肠挂肚。许多同学都得到了礼物,有一些家乡特产、也有自己动手制作的创意文具、还有路边店买来的小件挂饰品,还有一些匪夷所思的礼物,诸如什么银杏树叶、黄河奇石、蝈蝈笼里的绿蝈蝈、炒熟了的麻籽等,有个女同学收到的是黄色野菊花编织的花环,她抱着那个小孩子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刘华收到的是四个泥捏的塑像,有峨冠带缨的,有大耳朵大肚子的,有连鬓胡须的,有一身毛刺还捏着个小木棍的,刘华端详了半天,才意识到原来是西游记师徒四人的泥胎,还不是很干。刘华看看那个小朋友,平时并不是很在意他,感觉到有些诚惶诚恐,自己又有何德何能呢。赶紧掏出一支钢笔要回赠,小孩死活不要,一步三回头地跑远了。刘华甚至想不起他是叫满军还是叫满金。广大西部的农村贫困地区是多么需要一些好老师呀。不管如何无论怎样,离别的时刻终于来了,孩子们哭着喊着跟着汽车跑了好远好远。

刘华回到暌违已久的校园,发现了几件新鲜事。首先是逸夫科技馆终于建成了;其次是大河诗苑的助理2回了老家,原因是他把一位村姑的肚子给弄肿了,所以不得不回去处理若干事宜,幸好现在国家政策开放了,允许大学生结婚了。群龙无首,故诗苑本学期只招了零散的几个人,这也难怪,这年头写诗的比读诗的人还多,大多数人对诗歌实在不感兴趣,再说写诗的人自己都要沦为乞丐了,难道号召大家一起来重组丐帮吗,笑话!“在奥斯维辛之后,写诗是残酷的。”也许诗人们都深谙个中滋味,于是全都改行了,谁还像陶渊明那傻帽远离尘世,不食人间烟火,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甭说五斗米,就是五粒米,也会让他们趋之若鹜,人心不古世道变了呀!于是刘华没办法,只好将一向干得不错的3提拔上去,3干得的确很好,没过半个月积累了一定的人气和人脉之后,放下担子单干去了,成立了学校有史以来第一个阳光基金爱心助学大学生委员会,简称“阳委”,号召广大的青年献出爱心,有钱的最好出钱,没钱的就出其他的东东,然后将募捐来的款项及物资无偿捐献给周边各个郊县,于是乎市电台省电视台金城早报纷纷跟进报道,刘华听小道消息称,3把第一笔募捐资金500元整倾囊捐赠给了他妈的哥哥的儿子,是否属实我也母鸡。由此可以推断中国的某些慈善机构之所以伟大的根源了。刘华倒是发现了一名小老乡,感觉那娃挺有才的。那日见那小伙在水果摊旁用夹生的普通话和老板砍价,顿时从他的口音中听出来他原来是自己的老乡。于是乎一来二去成了好友。这小子叫苗恒,可真不简单,刚入校就出版了自己的个人文集,叫什么来着,对了,是《青春的胴体》。刘华本来想把重任交与其人,但却发现他又和当年自己一样的毛病,那就是年少轻狂恃才傲物,这种人如果不被社会所吹捧,就很有可能被社会所摒弃。刘华只好静候更为合适的人选。

刘华早就在心底深处憧憬过无数遍青灯黄卷红袖添香的场景,想不到张芝帮他完成了这个夙愿。张芝看完《青春正传》,一不做二不休,将其重抄一遍,该改的错字病句全都改了,看着那娟秀的小楷仿佛字字珠玑活色生香,刘华感动异常,拉着张芝的手就往逸夫楼跑。张芝说,哎,不是说正在粉刷闲人免进吗。刘华回答说,闲人免进恋人猛进。两人气喘吁吁爬上了10楼,刘华像猿猴一样顺着木梯爬上了天窗,见张芝害怕,就一用力把她揪了上去。两人扶着栏杆眺望金城,整座城市的面貌尽收眼底。听车水马龙声,看万物千姿百态,天蓝得没有一丝浮云的颜色,西边一派田园风光,悠悠的母亲河滔滔东去,木制的水车巨轮飞转,一条蜿蜒穿越崇山峻岭的铁轨指向遥不可及的远方,一辆火车逆着太阳像甲壳虫一样笨拙地爬行着。刘华想起一位本土诗人的句子:“方圆八千里戈壁/一列火车/仿佛一段开小差的长城/轰轰隆隆离汉朝和明朝/愈来愈远了……”两人觉得此时此刻万籁俱寂心旷神怡,高呼群山,群峦默默;吟咏大河,流水无语。刘华问道,从10楼往下跳,在空中会停留几秒?张芝赶紧捂住了刘华的嘴,不允许他这样说。刘华满足地笑了,然后张开双臂像是一羽雄鹰,让张芝效仿,然后自己又从背后抱着她,同时有四只手臂轻轻地轻轻地舞着。刘华高呼一声:“我们是青春的王者。”然后和张芝一起笑了起来,笑完张芝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逃开刘华的臂膀,脸微微带着红晕。刘华看见愈发觉得夕阳下的她格外娇艳妩媚,于是一把抱住。张芝挣扎了几下就乖乖地任凭刘华摆布,两人头挨着头,感觉到了彼此微热的呼吸,于是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张芝那温热绵软的胸脯一贴住刘华那宽阔的胸膛便开始战栗;刘华急不可耐地牙齿甫与张芝的兰舌纠缠便浑身酥麻,就在金城JC学院的新建筑之巅,两个心心相印的年轻人彼此贡献了自己人生的第一个吻。初吻哦初吻,你是如此是美丽,如此地让人回味就像诗里说的那样:

感觉到它微微颤栗的激动

像初次将彼此的心投入了温泉

那是一种心悸的温暖

好像在雾中一样眩晕

在雾中,眼睛看不清眼睛

甜蜜的此刻依然徘徊于此

依然守候在初吻的记忆里

一卷卷美丽的爱情

正在翻来覆去地咀嚼着彼此

满口的美妙与激动

在唇齿之间痛快忘情地游弋着甜蜜……刘华见张芝娇喘微微就有些把持不住,两个人都愿意作进一步的交流。正在此时有声音仿佛传自天外,你们俩不要命了,还不赶紧下来。刘华有些发懵,一看原来是一个清洁工在天窗口声嘶力竭地喊着。真是大煞风景两人悻悻地下了楼。此事的经过就是这样,此时的结果是两人都背了个警告处分。刘华觉得没啥,张芝却闷闷不乐。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此事不久,刘华就获得了江南某杂志的“中国校园卅大诗坛新秀”的奖励,那本青年杂志刚刚办起来,需要通过一些有影响性的活动为自己打开销路,于是就办了一个囊括大中小学生的大赛,刘华成了30个幸运儿中的一员。后来刘华才知道一个4岁的幼稚园小朋友也忝功此列,心里多少有些别扭。不过得此荣誉也算不赖,就和众人约定于九月初九在九州台登高赋诗,顺便让张芝散散心。

另一件事也值得一书。且说久未谋面的范宣找到刘华让他合写一部叫做《中国埃及艳后的风流韵事》的书。刘华原来不想答应,但是最近他恋爱了,财政难免出现赤字,又想到著书只为稻粱谋的古训,就答应了。自己分配的15万字不出一个月搞定,最后领到了1500元的酬金。刘华就给自己和张芝一人买了一部手机。都快毕业了,联系工作方便嘛。

若干天后,刘华逛书店时,发现两人合著的这本书被冠以本土作家某某某的名号,正光明正大且游刃有余地畅销着。哎,如今这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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