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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爱你恨你,问君知否(2)

“爸,我心里不舒服,陪我喝酒……”

蕖洪皱了皱眉头,面色终于微有缓和,“你还是那样,永远都长不大,遇到难过的事就只知道买醉,又在哪个地下小酒吧呆了两天,你看你这满身的酒气。”又向顾百川道:“安排他去日本玩几天,我订婚的日子里,不希望他在场。他这个样子,真是让我丢人。”

顾百川应了声,“是。”

就这样,在蕖夜白还没有酒醒的时候,就被顾百川带出了别墅。因为第二天,就是蕖洪与步渝订婚的日子。

……

其实所谓订婚与结婚,真正的区别在于,结婚是要领结婚证书的,而 订婚却不必。

蕖洪当然不会真的娶步渝,他的目的不过是占有步渝而已。步渝是他这一生中,他看中但却没有得到手的女人。

这是他人生中的失败,但是很快,连这个失败也不会存在了。

他的字典中,将再也不会有失败二字。

订婚的细节不必再讲了,只能说蕖洪把订婚的现场搞得跟结婚一样盛大,场景美伦美奂,新娘子也是美丽极了。

但是步渝是没有得到多少祝福的,那些虚假的陌生的祝福不提也罢。

因为蕖洪的身份,他们订婚的事情,在市报上登了三天,每天都是头条。这可苦了胡狸,为了使刘氏无法看到报纸,他可想尽了办法。首先是买菜,刘氏要出去买菜,肯定能够看到无所不在的市报,所以胡狸自告奋勇地说,家里买菜的事他包了,让刘氏在家好好的照顾调皮的小羽。

刘氏没有多做怀疑,只觉得胡狸真是贴心懂事,心里面又不禁喟叹,步渝真是没眼光,这样好的男人,居然不赶紧的抓住。

而对于胡狸来说,就是每天如何阻挡送报的人把报送到大宅来。

那天,他在门前等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等到送报的人,悄悄的将报纸收了,撕碎扔进垃圾桶,然后给送报的人上千块的小费,“如果你十天内不把报纸送到这里来,这小费你就安稳放心的拿着。如果你送过来的话,我就找人打断你的腿。”

送报人乐得少件事,当即答应了。

后来几天里,就听刘氏在唠叨,为什么这几天没有报纸送来啊,都看不到新闻。

胡狸暗笑的同时,答道:“有什么新闻好看的呀,我天天都看新闻,没一件新鲜事,看它也是浪费精神呢。如果我看到什么新鲜事,回来讲给你听好不好?”

刘氏自然也不会执着地要求看报,再加上胡狸讲讲在公司里有趣的见闻,总算是稳住了刘氏。

几天后,关于步渝与蕖洪订婚的事,也就淡了下去。

胡狸一边庆幸没有辜负步渝的叮嘱,一边却也郁闷不已。自己所爱的女人嫁作他人妇,他心里如何能够痛快呢?

于是看着小羽的眼神也充满同情,“小羽,爸爸好孤单啊……”

“以后小羽就和爸爸相依为命了……”

说到动情处,甚至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拥住小羽哭泣。这一幕被刘氏看见,免不了打电话告诉步渝,说胡狸是真的爱他。又再说些胡狸多么多么优秀的话。

步渝在电话中淡淡应对,心里却也难过极了。

胡狸,对不起……

这辈子欠你,永远都还不上。

步渝隔两天还是回到刘氏这里来的,不过每次都来去匆匆。由胡狸给她打掩护,说是她因为调换了岗位,在城市的另一头,工作很忙,不方便天天回来。

刘氏也很理解步渝的辛苦,只是可怜小羽,没有妈妈在身边天天照顾,反而要辛苦这个外姓爸爸胡狸。

胡狸听了,也只有苦笑,“我上辈子欠了他们母子二人,这辈子是一定要还的。刘阿姨,我不介意。”

就这样,刘氏这边,暂时还算安稳无事。

胡狸其实是有点躲着步渝的,很多事他不理解,也不了解,也怕了解,也怕理解,所以他宁愿自己的心里存着很多疑问,然后自己替步渝找许多个借口,也不愿步渝向他道出残酷的真相。

步渝似乎也明白了他的想法,两人只是心照不宣地淡淡相处着,仿佛兄妹般。

而步渝在蕖家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

首先是步斯颖与步氏,因为常常小住在蕖家,免不了低头不见抬头见,“一家人”聚首吃饭时,气氛总是很尴尬。步斯颖更是一口一个干妈叫得亲热,步氏对于自己的大女儿忽然荣升为自己的平辈,当然也很不待见。

所以她的麻将打得越发频繁了,在双桥小区和蕖家别墅的周围,都有 许多她的麻将搭子。

她一整天,也不肯和这个大女儿说上半句话,完全把她当成空气。

而这个小女儿步斯颖,原本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孩子,现在心里眼里全部都是蕖洪。

甚至有一天,当步渝在厨房里炖一种放了草药的药膳时,步斯颖猛地闯进了厨房,并且把药膳打翻在地,“你不必给我炖什么药膳,我身体好不好,自然由我干爸负责,他会找医生替我看病。但是你炖的药,我就不敢吃,我怕你害我。”

“斯颖,我是你姐,我怎么可能害你?”其实药膳一方面是给步斯颖补身体的,一方面却放了些舒缓神经的药物,当然这是那位心理医生李维佳指导的,她曾在步渝的安排下暗中观察过步斯颖,确定步斯颖有精神类疾病。

“就是你会害我,你已经抢了我的夜鹰叔叔,你还想怎么样!”步斯颖说到这里时,眼中的泪水滚滚而落。

她忽然抱头蹲下,“你还记得吗?以前我说过,我要嫁给夜鹰叔叔……”

姐妹俩自从再次相见,还没有机会提到过去的事,因为步斯颖总是很排斥。这次主动提起,步渝颇感诧异,同时心里有些惊喜,也蹲下道:“你还记得以前的事?那你应该不止记得你有个夜鹰叔叔,更应该记得你有个姐姐,有个爱你疼你的姐姐。”

没想到步斯颖却又冷冷地哧笑,“得了吧,你不配这样说,你是个胆小鬼,你扔下我和妈妈,自己去过好日子……”

说完,她又扭头出去了。

因为步斯颖的不配合,加上她只相信蕖洪,步渝对她的病无从下手,只能看着她一天一天的完全陷入到蕖洪的陷井里去。

而步渝自己,也在受着蕖洪的百般折磨。

自从订婚后,在蕖洪的要求下,她就彻底搬进了蕖宅。

第一晚,蕖洪就闯入了她的房间,在他的面前,他让步渝脱掉自己的 衣服。步渝自嫁给他的那一刻,心已然死了,对这具躯体倒也不是看得特别重,就那么神色淡然的在他的面前脱光了衣服。蕖洪面对完美的女性胴体,自然也表现得很激动,但他只是坐在那里不动,如同欣赏着一件器物似的欣赏着步渝。

步渝被他盯视的很屈辱,可是她倔强地昂着头,她不想在他的面前,低下自己高贵的头。

不过,也只是如此了。

蕖洪欣赏完了后,就回另一个房间睡觉。

步渝起先觉得奇怪,后来在蕖洪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些治疗男性不举的药物,忽然明白了,蕖洪大概那方面不行,所以对于到手的女人,只能看不能吃。

步渝想通此点后,笑得肚子都要疼了。

蕖洪啊蕖洪,你的人生毕竟还是有失败点的,而且比大多数人都失败。

步渝从李维佳那里拿了些能使人肌肉麻痹的药物,偷偷地把蕖洪所吃的治疗男性病的胶囊内药物替换掉。

每天看着蕖洪端着水杯吃药,她的心里都有种很难言的残酷的笑意。

同时,步渝与蕖夜白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尴尬。蕖夜白并没有受自己爸爸的影响,而改变自己的三观。他虽然外表看起来有点冷酷,但实际上,他是个受到传统思想影响的男人。他虽然深爱着步渝,但是自步渝嫁给蕖洪后,他就对她礼遇有加。

他果然没有像对前两任后妈一样,残忍的对待步渝。

但是他距离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依旧深深刺伤了步渝。

步渝有时候忧郁地站在阳台上,只想着自己的所作所为,然后自己也看不起自己,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地笑。自嘲地笑。

那一天,步渝又到了蕖洪的书房,忽然就忆起了与周撼生见面的情景。

说起来,那个奇怪的老人自那次与步渝一谈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之后她又遇到了许多事,因此差点将这件事给忘了。她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还是老样子,死气沉沉没有走动,时间永远停留在九点三十二分十一秒。

她试着在书架上的保险箱上输入“93211”,但是保险箱提示,密码是六位。

她于是又看向挂钟,隔了片刻终于反应过来,九点即是二十一点,于是又重新输入“213211”,只听得吧嗒轻响,保险箱居然真的被打开了。

步渝意外的同时,一颗心不由自主地砰砰狂跳。

连忙将保险箱里的东西取出来,那只是一些旧文件和两个属于蕖洪的私人印章罢了。步渝把印章放回原处,只把文件拿出来看。文件上是一些奇怪的符号及数字。

不过乍然看到步斯颖和步渝自己的名字,还是引起了她的警觉,想了想,立刻拿出手机将文件逐章的拍下来,把印章底部也拍下来,然后将东西回归原位,锁住保险箱。

步渝通过电信局,查到了周撼生的电话。

电话打过去,接电话的是个声音甜美的女孩子,“您好,请问您找谁?”

步渝稳了稳神,道:“我找周先生,那个坏的钟表,果然是对的。”

女孩子似乎没明白,但也没有立刻挂电话,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最后隐隐传来一个声音,“我知道了,电话给我。”

于是电话里再传来声音时,就是周撼生虚弱的声音了。

“孩子,是你吗?”他说得很亲切。

“周先生,是我。我拿到了一些资料,可是看不懂,我知道您与蕖先生很熟,你们合作了这么多年,想必有些东西您是能看明白的,也或许是您需要的。”

“呵呵,孩子,你很聪明,这样吧,今天下午,我们在老地方见面吧。”

“好。”

……

所谓老地方,就是两人初次相见的那个咖啡厅。这次周撼生早早地等在雅室里,他看起来面色不好,而且常常咳嗽。但是精神很好,一直微笑 着,“步小姐,能够再见到你,真的很高兴。”

步渝笑笑,“您身体好些了吗?”

“还不错,这段日子在休养,我也该退休了,干不动了。”

“您看起来还很年轻……”步渝有些违心地说。

她的话惹得周撼生笑了起来,“步小姐,你妈妈,她还好吗?”

步渝微怔了下,点点头,“她还好。”

周撼生又道:“你的事我也听说了,很为你可惜,不过我也知道蕖洪那方面早就不行了,无论如何你还是要保护好自己,将来还是有机会脱开他的掌控的。”

“是。”

步渝觉得这个周撼生,对她与蕖家的事简直就是了如指掌,她不必再开口多说什么,直接拿出从手机里打印出来的照片,放在周撼生的面前,“这是从他的保险箱里拍出来的,可是我看不懂这是什么,上面有我和我妹妹的名字,不知道他是否要对付我们?”

周撼生看了看这份资料,眉头紧皱,好一会儿才说:“这份资料是说,有关你们的更多资料在他的八号保险柜内。”

“八号保险柜?看样子,他是有很多保险柜了。”

“他为人小心翼翼,阴险,不信任任何人,有多个保险柜就符合他的性格了。”

“可是,不知道八号保险柜在哪里……”

“他是不敢把保险柜放在银行的,他甚至也不信银行的人。他的保险柜都在他的秘密宅子里,至于那个宅子在哪里,恐怕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

步渝一听,觉得有些失望,“这样的话,最终也不可能找到这个八号保险柜了。”

“如果他能够充分的信任你,说不定会带你去那个秘密的宅子。”

“哦……”

周撼生却又道:“但是我不想你冒险,步小姐,你是个好女孩,如果 你现在及时抽身出来的话,我不会因此而改变对你的看法。”

步渝轻轻一笑,“其实我也不知道你的目的,但我想你肯定是不想他过得很好的。否则不会拖着病弱之身来见我。周先生,我的目的与你一样,我不是不想抽身,而是无法抽身,除非他死了,我就自由了。”

步渝说这话时,冷冰冰的不带任何感情。

周撼生轻轻地拍拍她的肩,“步小姐,一切都会好的。你是公主,不应该过这样的生活,但是上天既然如此考验你,一定有它的道理的。”

……

当晚,步渝回到了刘氏那里。

小羽已经睡了,胡狸还在书房里加班,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个工作狂。特别是最近,他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工作狂,似乎只有工作才能让他忽略一些事。

步渝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本来不打算打扰他,但是他似乎感觉到步渝的目光,蓦然地转过身来……

“你回来了!”虽然她那样的辜负他,他见到她还是很开心,露出笑容。

“嗯,不过我马上就要回去了。”她低低地说着,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模糊。

胡狸笑了下,“知道你留不久的。”

步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走进房里,把一个小小的盒子塞到他的手里,“今天太忙了,我差点忘了这个重要的日子。无论如何,还没有到十二点,我还来得及说一声生日快乐。”

胡狸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却红着眼睛低下头,“除了你,似乎没有人记得我的生日唉。”

步渝噗嗤地笑了出来,“你要在我的面前装可怜吗?明明是你自己最怕别人给你庆生了,所以早早的在档案那一栏里抹去了自己的出生年月日,否则的话,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给你过生日呢,你现在也一定被灌醉了。”

胡狸嬉笑着说:“你就不能让我煸情一下啊!”

说着却打开了礼物盒子,只见里面有只很精致的男式手表,居然是胡狸以前就看中的那一款,只是因为是限量版,所以他没有买到。

步渝却从网上淘了很久,终于淘到了。

胡狸把手表即时戴上,“OK,这个礼物我很喜欢。现在生日快乐说过了,礼物我也收到了,你是不是要走了?”

步渝站了起来,“对,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胡狸的眸中闪过一抹痛楚,然而脸上却依旧笑着,“要不要我送你。”

“不必了,有司机开车来,我……”

“知道了,你快走吧,这么晚了,真害怕有强盗拦路抢劫你。”

胡狸说着将步渝推搡出去,迫不及待。

步渝无奈地笑笑,“狐狸,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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